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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念着往生经，一遍又一遍，直到被林芷清打断。

林芷清带着几个下人走了进来。

这一次，她连礼都未曾向楼雨茉行。

她看向那六盏长明灯：“主子，我好歹曾是楼家的人，如今楼将军和几个少爷落得这样的下场，也想替他们点一盏长明灯，让他们下辈子好投一个好胎。”

楼雨茉只冷冷一字：“滚。”

林芷清朝一旁的丫鬟看了一眼，丫鬟立刻就抓住了楼雨茉。

“放肆！放开我。”

楼雨茉挣扎，却挣脱不过丫鬟的力气，只能眼睁睁看着林芷清拿起一盏长明灯。

见状，楼雨茉瞳孔骤缩：“你要干什么？”

林芷清望向她，红唇勾起：“你是妻，我是妾，你是主，我是仆，我能做什么。”

可下一瞬，手一松，只听“哐当”一声，长明灯便掉落在地上。

火苗瞬间熄灭。

楼雨茉眼眸一瞬赤红，痛恨的望着林芷清。

林芷清依旧装模作样地说：“哎呀，我是不小心的，没拿稳。”

嘴上虽然这样说，林芷清又将剩下的几盏灯扫到了地上。

“不要——”

楼雨茉只觉睚眦欲裂，挣脱开丫鬟，向前扑去。

林芷清又趴在她耳边，压低声音一字一句道：“还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谢子奕是我亲手杀的。”

楼雨茉涣散的目光不敢置信的望着她。

“我用湿面巾一张张贴在他脸上，他很痛苦，我听到你找他，你就在房门外，就隔着一堵墙，他在我的怀里挣扎，我看着她咽气，然后又把他丢到池塘里，伪造成溺死的假象。”

“哈哈哈……”

林芷清嚣张得意的声音在楼雨茉耳畔循环。

楼雨茉不敢置信，双眸赤红。

她的奕儿。

她与他就一墙之隔。

她无法想象奕儿死前有多么的痛苦和绝望。

看着眼前林芷清得意的面孔，仇恨如烈焰，在楼雨茉心间越烧越旺，像熔浆般流淌到她每一条神经。

楼雨茉呼吸急促，但语气却异样得平静：“你很得意？”

林芷清扬起下巴，语气是毫不遮掩的炫耀：“从今以后，我的儿子便是嫡子，也是夫君唯一的儿子，等他继承了谢府的一切，我会取代你成为正妻……”

突然，她的话语戛然而止。

她看见了楼雨茉手中烛台那抹尖利的光。

她想跑。

楼雨茉却已一把扯住她的头发，将烛台尖端快狠准的刺入林芷清腹部！

第9章

林芷清发出一声惨叫：“啊！”

楼雨茉将烛台抽出出来，又更深的捅了进去：“林芷清，你该死！”

楼雨茉虽是将军的女儿，可却从未杀过人。

温润的鲜血溅到楼雨茉脸上时，她心中竟然有了一种无比的快意。

“啊，杀人了。”

屋内的丫鬟被这一幕吓到，尖叫着便往外跑。

不多时，楼雨茉便被大力拉开，随手甩在地上。

原来是谢景辰来了。

谢景辰居高临下看着她，语气异常冰冷：“楼雨茉，你是不是疯了！”

他气势逼人，楼雨茉却丝毫不怕，痛快大喊：“她该死，她杀了我的奕儿，我是为我儿子报仇，这次她最好是死了，若是没死，我定要再杀她一次，让她血债血偿。”

楼雨茉恨不得将林芷清喝其血，啖其肉。

甚至扑上去恨不得杀了纵容着女人作恶的谢景辰，可惜却被他身后的锦衣卫压住了。

谢景辰蹲下身查看林芷清的伤势。

林芷清没有反应，大概是死了。

谢景辰更加愤怒，冷声吩咐：“按照大夏律法，楼雨茉因嫉妒杀害妾室，流放宁古塔十年。”

很快，便有锦衣卫上前将楼雨茉带下去。

如若是从前，楼雨茉还是楼家大小姐，身后有人撑腰，如何会落到这个境地。

楼雨茉被拖下去时，眼底一片暗沉，尽显疯狂。

哈哈哈——7

奕儿，你看到了吗？

娘终于为你报仇了。

娘杀了林芷清，为你报仇了。

你在九泉之下，一定要安息，早日投胎！

笑着笑着，楼雨茉眼角沁出一滴泪。

楼雨茉被流放当日，坐在囚车里，再次见到了谢景辰。

谢景辰问她：“你可知错？”

楼雨茉看着他，神情平静：“我没错，我给奕儿报仇了。”

谢景辰眉头紧蹙：“你为何不反思自己，太过偏执，作恶多端才会落得这个下场。”

楼雨茉心底冷笑，对他的话不屑一顾。

她偏执。

她作恶多端。

真是可笑。

从前她便是太廉价，太忍让才会落得这个下场。

沉思间，又听谢景辰道：“清儿好人有好报，虽伤得重，但并没有死。”

“什么？！不可能！”

一听林芷清没死，楼雨茉整个人又激动起来，趴着囚牢，心里的仇恨和不甘又再度烧起来。

林芷清没死，她不止没死，自己还要被流放。

她又如何能帮冤死的父兄洗刷冤屈。

又如何让母亲瞑目。

不甘心。

她不甘心！

谢景辰看着她疯魔的样子，眉头蹙得更紧了：“这十年，你就待在宁古塔好好反省。”

他又施舍般道：“你何时知错，我何时接你回来。”

……

流放路上，楼雨茉已经如同行尸走肉没什么两样了。

这时，出了京城，囚犯便要下来自己走路。

从京城到宁古塔，至少要走半年。

楼雨茉只要一想到，自己什么也没做什么，心底就愤愤不平。

晚上，大家都在休息时。

楼雨茉坐在树下休息，忽地，头顶落下一抹阴影。

她抬头，两个官差正色眯眯的盯着她。

“这可真是个美人啊，听说还是官宦家眷，要不我们……”

见楼雨茉望过来，两人摩挲着双手就拖着楼雨茉往一旁的小树林走去。

楼雨茉挣扎：“放开我，救命啊！”

可其他官兵就像没看到一样，其他流放的人，更是自身难保。

楼雨茉被仍在地上，两个官差迫不及待便开始脱下裤子，压了上来。

第10章

楼雨茉害怕的往后爬，却被其中一个官差抓住脚，拉了回去。

男人压在她身上，舟车劳顿的汗臭味从她鼻尖侵入。

楼雨茉告诉自己。

就算拼命保全清白又如何，她不能死。

她应该留着这条命，为父兄，还有奕儿报仇。

楼雨茉攥紧手，闭上眼，正当她不打算反抗时，忽然头顶传来一声闷哼。

她睁开眼，却见那两个想要侵犯她的官差倒在了地上，而面前，是霍危止那张冷沉的面容。

楼雨茉一愣：“霍危止，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是武将，回京复命，没有皇上的命令，是不得擅自出京的，被发现是要砍头的。

霍危止脱下披风盖在她身上，手攥成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我得到消息，谢景辰判大小姐流放宁古塔，不放心，没想到就看到这一幕。”

楼雨茉心一颤，深呼吸一口：“多谢你救了我，可如若你被人发现，是要掉头的，你立刻回京去。”

说罢，便起身要走。

霍危止忽地跪下：“大小姐，我是来带你走的。”

楼雨茉脚步一顿，神色悲凉：“走，我能走去哪？我不会走的，我要堂堂正正回来，我还要为父兄洗刷冤屈，为奕儿报仇。”

“所以你不能出事，军中，就靠你了。”4

霍危止本是贩卖的奴隶，楼雨茉当年在市场上一眼看重他，将他买了回来。

却不想，他在习武上颇有天赋，又被父亲看中，便入了军营，一步步成为父亲得意的副将。

所以，楼雨茉十分信任他。

“是！”霍危止点头，只是还是诚恳请求，“那请大小姐允许我护送你前往宁古塔。”

……

五年后。

一个貌美的妇人进城，便听到城门口的乞丐往一处赶。

还喊着：“锦衣卫指挥使大人府上今日正在办喜事，有流水席，大伙赶快去吃顿好的。”

美貌妇人一愣，眼底闪过了一抹深意。

今日回来得真是好时候。

随后便向着谢府走去。

此刻，谢府，宾客满座，十分热闹。

林芷清却来到后院，只见谢景辰正坐在偏院前的大树下，婆娑的光影勾勒在他身上。

她心底颇有微词，腰间的手紧了紧。

自从楼雨茉离开后，他便经常来此，她知，他是思念楼雨茉那贱人了。

不过楼雨茉是不会再回来了，府上也只有他儿子一人，楼雨茉再也不能和自己争了。

林芷清扬起一抹笑容，上前，手搭在谢景辰肩上，柔声道：“夫君，宴会快要开始了，与妾身一同入席吧。”

谢景辰这才仿佛如梦初醒，回过神来起身，神色冷淡：“走吧。”

他起身时，便已经将林芷清落后了。

林芷清追上去，两人一起出现在宴会。

诸位宾客见了，连忙上前：“夫人，恭喜恭喜！”

“多谢。”

林芷清很是得意，仰了仰头。

五年了，谢景辰终于肯让她为正妻，她不再是妾，今日亦是她最风光的一日。

这热闹也传递到了府外。

那美貌妇人来到谢府外，便径直要往里走。

只是小厮见她穿着朴素，身后亦没有丫鬟，便给拦住了：“这位夫人留步，这是指挥使大人的府邸，任何人不得擅闯。”

女子也不恼，塞了一个镯子给他：“麻烦帮我通报一声，便说……”

“谢府正妻回来了。”

第11章

谢府内。

林芷清正听宾客吹捧：“谢夫人，你与指挥使真般配。”

“整个京城的妇人谁能比得上你，府上只有你一个女人，儿子也聪明上进，来日啊，定能中状元。”

林芷清捂唇轻笑：“哪了，夫人谬赞了。”

就在这时，门房匆匆进来，禀告道：“大人，门外有人来说是您的正妻。”

谢景辰一愣。

林芷清脸上的笑容一僵，不敢置信。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宾客的视线都落在了谢景辰和林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