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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只手撑着脑袋，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我皇姐的死状，轻笑一声，幽幽地说道：“对了，我想起一种死法，最是痛快了。”

“你可还记得我三皇姐是如何死的？你不会不记得吧？那可是你特意吩咐的。你一定最清楚了对不对？”

林挽筝像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画面，惊恐地摇着头，颤抖着身子朝我跪下，一个又一个地给我磕着响头，磕得头破血流。

我慢悠悠地站起身，看着她满脸的血只觉得恶心。

我拍了拍手，三五个刽子手提着刀走了进来。

我从怀里掏出慕容章的龙纹玉佩递给他们。

他们看了一眼，恭敬地向我行礼。

我掸了掸裙摆上的灰尘，转身离去时说道：“削了她的四肢，做成人彘。随便找个废弃的坟头，任她自生自灭。”

二十二

沉重的狱门关上的瞬间，我听见里面传来一阵凄厉嘶哑的吼声，就像是我看见三皇姐被他们折磨时所听见的那样凄厉。

十六

回宫的路上，我独自一人走在长长的宫巷中，看着这座庞大的皇城，以及周围来来往往的宫人宫女。

如今的后宫，我一家独大，那些妃嫔见到我无不心生恐惧。

我步履轻快，无暇顾及他们的情绪。

一步一步，我的步伐逐渐加快，最终忍不住小步奔跑起来。

只剩最后一步，我就能彻底解脱了。

晚餐时分，苏内监又来找我，说慕容章要见我。

我点头应允，吩咐越冬为我泡了一壶长生茶。

我端着茶来到了慕容章的寝宫。

他遣退了宫人，向我招手。

我走近，像往常一样为他倒了一杯茶。

他却只是瞥了一眼，并未接过。

慕容章面色憔悴，眼窝深陷，那双总是充满算计的眼睛此刻满是疲惫。

他突然掩唇剧烈咳嗽起来。

我坐在他身旁，默默替他顺气。

他咳够了，摆了摆手，一双如鹰般的眼睛紧紧盯着我，带着寒意。

“宋儿，你有没有骗过我？你会不会骗我？”

他紧紧抓着我的手，把我的手腕掐得生疼。

我笑着回答：“陛下在说什么呢？臣妾怎么敢骗陛下呢？”

“孤不是问你敢不敢，孤是问你会不会？”

我沉默不语，抽出手腕，将茶递到他嘴边。

“陛下看起来累了，喝了这杯茶就休息吧，臣妾今晚在这里守着陛下。”

慕容章的双眼突然失去了神采，无力地靠在床头，闭着眼睛沉默了很久。

我也不着急，端着茶静静地等待。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颤抖着手接过茶，握在手中摩挲着，用沙哑的声音问道：

“林挽筝死了吗？”

“你杀了她？”

我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淡淡地说：

“怎么是臣妾杀了她，杀了她的明明是陛下您啊，臣妾不过是遵从陛下的心意罢了。”

慕容章冷笑一声。

“其实，你才是前朝的公主云祈吧。”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没有回应。

早在我暗中对林家下手时，他就已经察觉到了我的身份有异，但他还是利用我，除掉了势力日渐庞大的林家。

慕容章此人既聪明又贪婪自负。

如今，我看着他日渐衰败的身体，早已无所畏惧，也没了继续虚情假意的耐心。

他无奈地苦笑一声，带着悔恨。

“其实幕后的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之中，皇后、贵妃，甚至孤自己，都不过是你复仇的棋子是吗？许家是攻城的主将，林家是投敌的叛徒，所以你费尽心机，假意顺从，一点一点地借孤的手将他们连根拔起。你设计救下孤，改名宋时微潜伏在孤身边，这一切的一切，从源头开始便是一场阴谋。也对，你不会放过许家，不会放过林家，更不会放过孤。”

他的眼中流露出痛苦。

“可云祈，从头到尾，你敢说你对孤没有一丝心动吗？孤对你的一切纵容、所有的关心在意，对你来说，就什么都不算吗？”

二十三

“你真的这么恨孤？恨到一定要取孤性命？”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看着他那虚伪的面孔只觉得更加恶心。

事到如今，他竟然还想用感情来打动我，真是异想天开。

见我只是笑而不语，慕容章的脸色沉了下来，但在看清我眼中毫不掩饰的鄙夷和厌恶时，他愣住了。

我不知道他想起了什么，他低垂着眼睫，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过了很久，才传来一声低沉的道歉。

“对不起。”

可我却勃然大怒，内心隐藏的恶鬼在这一刻撕破了伪装，显露无遗。

我冲上前揪住他的衣领，恶狠狠地瞪着他。

“对不起？你也配说这三个字？”

“你对不起什么？是对不起你侵占我国疆土的贪婪？还是对不起你屠杀我满城百姓的罪行？”

“你贪图我东虞的肥沃土地，撕毁邦交，肆意侵占我东虞国土，屠杀了我东虞多少无辜百姓，我的父皇、母后、皇兄皇姐，无一不被你们折磨致死。东虞皇室除了我，已被你们屠戮殆尽，我恨不能将你生吞活剥，你却还妄想我会对你动情，真是天大的笑话。天理昭昭，我东虞数以万计的枉死冤魂未得安息，你一句轻飘飘的对不起能算得了什么！”

他伸出手想要碰我，那双总是阴森森的眸子里此刻充满了痛苦，不知情的人还真以为他为伤害我而悔恨万分。

我站在几步之外，静静地看着他表演，冷笑道：

“够了，你都沦落到这种地步了，就别再跟我演什么深情戏码了。我可不是林挽筝那个蠢货，任你玩弄于股掌之间。你也不必在这里拖延时间，你心心念念的御林军不会来了，别抱什么幻想了。”

我将早已准备好的禅位诏书和罪己诏放在他面前，又取出他的国玺。

“自古以来，血债血偿。”

“你最好识相点，将这份禅位诏书与罪己诏照写一遍，盖上你的国玺，否则，我有的是办法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慕容章脸上的柔情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充满恨意的嘴脸，手上青筋暴起，几乎要将手中的茶盏捏碎。

但我深知，他喝了这么久的长生茶，体内的毒素早已深入骨髓，无药可救。

他现在表面上再凶悍，也不过是一副空壳，不足为惧。

他将手中的茶盏砸碎，茶水四溅，他瞪着我。

“你就算杀了孤，夺了孤的江山又能如何？你一介女流，满朝文武有谁能认你？”

我冷笑一声。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你以为我行至今日，还是当年那个不谙世事的小丫头吗？慕容章，我告诉你，我如今手上沾了多少人的血连我自己都数不清，我还会介意多添几条吗？不服的人我自有办法让他们屈服或消失，轮不到你来操心。你以为你还是至高无上的陛下吗？你如今这副模样，匍匐在我的脚下，连做我座下的一条狗都不配！”

我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