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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鸢神色平静地听着HR迟疑的声音。

昨天夜里，戚鸢第一次在她和陆桉璟住了七年的家里，发现了其他女人的丝袜。

她以为自己会歇斯底里地质问陆桉璟，问他凭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出轨，糟践她的心。

可她没有，她甚至很平静。

从十四岁一见钟情暗恋陆桉璟到现在，整整十五年了。

这份她曾以为坚不可摧的爱，终于也走到尽头了。

当时，戚鸢只是捡起丝袜丢进垃圾桶，平静地和陆桉璟说：“我要辞职。”

换来的也只不过是他轻蔑的一笑：“你舍得吗？行，你要辞职，那就按流程走。”

戚鸢点头，然后离开，没有一丝犹豫。

她当夜便在酒店写好了辞呈，发给了HR。

思绪回笼，眼前，HR语气越发犹豫：“戚特助，你真要离职吗？”

“是的，请安排新特助和我尽快交接。”

戚鸢说完，就从人事处离开了。

她刚回到办公室，便被陆桉璟叫进了他办公室。

陆桉璟低头看着报表，神色无比正常的吩咐道：“下午的会帮我推到明天，去家里把我那件新做的西服拿过来，我今晚晚宴要穿。”

戚鸢下意识说了声“好”，便见陆桉璟看都没看她一眼，挥手让她走。

他到现在还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批准了戚鸢的离职。

戚鸢看了他一眼，也没再提这件事，走了出去。

安排好行程后，她便回了陆家，从一堆西装里准确地找出了他要的那件。

这样繁琐的事，她毫无怨言地干了七年。

上到处理公司的大事小事，小到处理他家那堆复杂的家庭琐事，包括帮他妈送孙子上学，替小舅子处理牌桌上的欠债，还有寻找深夜离家出走的侄女……

她就像个免费的人工客服，谁有烂摊子了，都要来摇她的铃。

不过这一切很快就要结束了。

再忍三十天，她就能彻底解放了，和陆桉璟还有他那糟心的亲戚，彻底说再见。

戚鸢将西装以最快速度送回公司后，又迅速地化好妆。

在晚上七点一到，准时出现在陆桉璟的车旁。

去晚宴的路上，她一直看向窗外。

外边霓虹闪烁，此时此刻，确实比陆桉璟要更吸引她的注意力。

“我给你买了香奈儿的包，已经叫人送到家了。”

陆桉璟忽地说道：“别板着张脸了，参加晚宴的人不是为了来看你的臭脸的。”

戚鸢一怔，知晓这是他给的台阶，便顺从地说了句：“知道了。”

见他神色微松，才补上了一句：“我最近有点累，今晚最多待到十点，我就会回家。”

陆桉璟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好似听见了，又好似没听见。

戚鸢沉默地别过头去，没再说话。

晚宴上，陆桉璟将她撇在一边，独自去见了行业前辈。

戚鸢乐得清闲，站在角落，却自有人不安分地找上门来。

“戚鸢？你怎么一个人站在这啊？不跟上陆总，万一他又像上次那样把你忘在宴会了可怎么办？”

女人掩唇笑着：“不过，也得亏了你脸皮厚，不然也不能一直扒着陆总不放。”

戚鸢一阵沉默。

眼前的女人与陆桉璟有过一段露水情缘，她的妒忌明晃晃地带着恶意。

“有和我说这话的功夫，你不如想想怎么挤开别的女人上位。”

戚鸢说着，望向陆桉璟的方向。

便见陆桉璟此刻举着酒杯正与一位新的年轻女人交谈甚好。

他们笑作一团，暧昧涌动。

类似的画面不知出现多少了，她都已经麻木了。

戚鸢抬起手腕，眼见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十点一到，她放下酒杯，再遥遥地望了眼陆桉璟，便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她等得够久了，早该离开了。

第2章

戚鸢回到家后，洗漱完毕便已经临近凌晨。

陆桉璟还是没有回家。

戚鸢没有发消息问他在哪，而是直接睡了过去。

曾经，陆桉璟不回来，她就彻夜难眠，想着他现在又在谁那里。

第一次，在没有陆桉璟在身侧的夜里，她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一大早，戚鸢还在睡梦里。

砰得一声，卧室的门就被人暴力推开了，随之而来的是刺耳的质问声。

“你怎么还在睡？我儿子呢？他怎么不在家。”

戚鸢吓了一跳，看清来人是陆桉璟的母亲。

“你自己儿子的秉性你不清楚吗？他一周能几次睡在家里？”

她扯过衣服，冷声说道：“请你先出去，我要穿衣服了。”

陆母轻嗤一声，扭头走了。

戚鸢一阵郁气，却只能无可奈何地起床，去了卫生间。

从里头出来时，却见到彻夜不归的陆桉璟此刻居然坐在沙发上。

戚鸢只扫了一眼，便平静地在对面沙发坐了下来。

陆母则一直在陆桉璟旁边抱怨着。

“你这个女朋友我是管不了了，叫她起床还冲我发脾气。一点礼貌都没有，离异家庭就是缺乏管教。这要是将来娶进门……”

“妈！”

陆桉璟不耐地打断了她：“你今天来到底有什么事？”

陆母脸色一僵。

“这不是你舅舅家的小孩要上高中了，你看能不能找点关系进育成高中？那的师资力量可不是外边的学校能比的。”

“是吗？”陆桉璟毫不在意地应付了一句。

戚鸢心里却一片了然，终于明白了陆母今日来的目的。

果然，陆母眼神很快地瞥了眼她，暗示道：“戚鸢她妈不就在育成高中当老师吗？”

陆桉璟轻轻挑眉，总算回过神来，看向戚鸢。

戚鸢却淡淡开口：“您也说了，我是离异家庭，早就和我妈没来往了。”

她就算是能管，现在也不想再管了。

从来没有一句感谢的帮忙，她早就受够了。

陆母却是眼睛一瞪，理直气壮：“离异了总归是你妈，还能不管你？”

戚鸢不说话，只把陆母当空气。

陆桉璟见此，也失了耐心：“行了，妈，这事我会看着办的。”

陆母纵是不满，也只得不情不愿地离开。

门合上的瞬间，陆桉璟便从沙发对面坐到了戚鸢身边，将她搂进怀中。

一股刺鼻的香水味袭来。

戚鸢下意识攥紧了手，将头别到了另一边。

而陆桉璟丝毫没有发现，还将头靠在她的肩膀上：“我妈就这样，讲话不过脑子，你别和她计较了。”

“还有，昨晚你怎么一个人先走了？连一个信息也没有，都不像你了。”

戚鸢身体一顿，很多复杂的情绪霎时涌上胸口。

——陆桉璟不是不知道他妈有多麻烦，只是理所应当地把这麻烦交给她。

而他自己，很明显，一夜未归，直到第二天才记起她这个人。

哪怕她已经决定要走，可陆桉璟的话，还是伤到了她。

他到底什么时候才会知道，人心的承受力是有底线的，禁不起他这样一而再地伤害。

“人都是会变的，我也不例外。”

戚鸢挣脱了陆桉璟的怀抱，头也没回地进了卧室：“我下午请假，有事找你另一个特助。”

陆桉璟拧眉定定地看着她的背影，许久才移开了目光。

下午三点。

戚鸢如约来到了一家咖啡馆，便见博识的HR已经提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