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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眼神有些复杂：“朕答应过她不会多说，既然你们之间缘分已尽，那就不用多说了，无事的话就回去吧。”4

陆商白还想开口，可是对上皇上那明显不悦的神情，最终还是退了下去。

即使寒冬慢慢的离去，夜里的冷风却依旧这么刺骨。

感受到身上的凉意，陆商白思绪却回到了以前他在山下等卫柒霜时，也是这么冷。

“卫柒霜……”

耳边的马叫声让陆商白回过神来，他不再逗留，翻身上马离开了皇宫。

回到府里时，已经是半夜了。

一个人影正等在门口，看清楚来人，陆商白急忙下马，将披风披在她身上。

“你怎么出来了？天气凉小心感染风寒。”

说着将梨朝朝带回屋内，屋内很温暖，将外界的一切寒风都隔绝在外。

梨朝朝解释道:“商白，我听说了赐婚的事，想见见你。”

梨朝朝握住他的手：“这是卫姐姐的意思吗？”

来府里之前，梨朝朝一直很担心，怕卫柒霜会趁机为难自己。

可是她入府这么久，卫柒霜却是一直对自己关爱有加。

所以听到自己即将成为这个陆府的新主人时，她首先想到的就是卫柒霜。

陆商白闻言，眼神有些暗淡。

即使烛火这么明亮，陆商白的眼眸却还是这么灰暗。

“她出征了。”

梨朝朝愣了愣，她知道出征之事凶险万分，稍不注意就会……

她也曾在百姓口中听到过许多卫柒霜的事迹，也看过她在院落之中武剑的身影。

“商白，我相信她定会平安无事的。”

陆商白压下心里那怪异的情绪，轻嗯了一声。

卫柒霜是个天生的将领，当年她以女子之身征战沙场的事迹世人揭晓。

陆商白也曾看过她当年意气风发的模样——卫柒霜当年拎着敌军首领的头过街游行，让他以这种方式为死去的百姓谢罪。

连他这种心狠手辣之人闻言都不由的感到一阵敬佩。

可这样的人，怎么会傻到为他放弃一切只为保住自己的性命？

自己还一无所知，甚至恨了她这么些年。

陆商白有些迷茫的捂住胸口，那里此刻传来一阵阵刺痛，让他几乎快要承受不住。

第11章

很快陆府便张灯结彩，府里一片喜气。

看着这幅熟悉的画面，陆商白愣了愣神。

这些红丝绸，让他的思绪总是会不由的想到当年他娶卫柒霜时的场景。

他当时心中对她的，只有厌恶和怨恨，借着来宾的敬酒将自己灌醉。

最后他喝的不省人事，被人直接抬回了房中。

卫柒霜闻到他身上的酒气，有些担忧：“怎么喝了这么多？”

陆商白听到她的声音就感到一阵厌烦，卫柒霜的声音无一不在提醒着自己——他娶了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

“别碰我！”他厉声呵斥，不顾卫柒霜脸上的难堪。

陆商白就这样在躺椅上将就了一晚。

可当他醒来时自己身上盖上了一床锦被，那是新房里仅有的一床锦被……

想到这些，陆商白竟觉得这抹红色如此刺眼。

……

陆商白目光一转，看着一身红衣朝他缓缓走来的梨朝朝瞳孔猛的一缩。

梨朝朝的身影和一身红衣的卫柒霜重合在一起，陆商白晃了晃脑袋才将这个错觉从脑海里带走。5

“商白……”

听见梨朝朝的声音，陆商白的大脑才恢复清明。

陆商白细心的为梨朝朝挽起耳边的一缕碎发，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和：“很美，很适合你。”

梨朝朝有些羞涩的笑了笑，随即眼里又有些惆怅。

她没有想过要和卫柒霜争夺这正妻之位，自己只要可以留在陆商白身边，哪怕是侧室她都心满意足了。

可卫柒霜却是什么都不要了。

“商白，我真的很满足了，很满足……能嫁给你我此生无憾了。”

梨朝朝依偎在他的怀里，享受着这难得的休闲时光。

成亲的日子很快到来，陆商白再次穿上了一身喜袍。

一身红衣将他的腰身很好的显示出来，给陆商白常年冷漠的脸增添了一丝喜色。

到来的官员很多，都想要来凑一下这个热闹。

“恭喜指挥使大人，祝贺两位百年好合，长长久久。”

陆商白被周围热闹的起哄声所感染，脸色也跟着柔和下来。

“多谢。”

其他锦衣卫甚至大着胆子道：“大人，你终于有些人情味了。”

陆商白皱了皱眉：“我之前没有？”

听到他这么说，副首领林不知反驳道：“大人，以前你的脸色可吓人了，我们都怕你将在场的人都杀掉。”

陆商白愣了愣，难道他对卫柒霜的厌恶这么明显，明显到在场的人一眼就看透？

那卫柒霜……她当时又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呢？

陆商白原本畅快的心再次一阵紧绷，闷闷胀胀。

等到来宾散去，陆柒霜才被扶着进入房中。

梨朝朝见状立马扶住他，下人将陆商白交到她手上后，识趣的关门退下。

梨朝朝费力的将他扶到床上：“怎么喝了这么多？”

陆商白听着这熟悉的话，一时之间竟然有些分不清现实与梦境。

想到卫柒霜洞房那日露出的苦涩神情，心里不是滋味，不自觉想要换一换那个名字……

梨朝朝俯身，听见他嘴里念着的不是口渴，而是卫柒霜。

第12章

陆商白恍恍惚惚之间仿佛回到了他和卫柒霜还没有成亲之时。

那时卫柒霜还是世人口中杀伐果断的卫家将军，自己在朝廷之中很难不听说一些关于她的传闻。

虽然在比武擂台上有过一面之缘，但自己对她的实力一直保持迟疑。

很多人都提起过：“大人，您和卫将军还真有几分相似，一个杀伐果断定朝廷，一个杀伐果断平战乱。”

陆商白听着皱了皱眉，那时他有些不快，自己居然沦落到和一个女子相提并论的地步。

可是在卫柒霜一枪将造人暗算的他救下的那一刻，陆商白才终于知晓之前自己的想法到底有多无知。

“大胆贼人，敢在我面前放肆！”

说着卫柒霜一枪直接刺穿了刺客的喉咙！

陆商白捂着胸口，压下心里的惊叹，虚弱道：“多谢……”

卫柒霜连身上的盔甲都还没来得及卸下，蹲在他面前，将身后的披风一角撕下为他将伤口包扎好。

“指挥使大人也有如此大意的时刻，还真是百闻难得一见。”

她看着自己的眼神里，永远有着和他人不一样的情绪。

可为何后面的一切都不受控制起来了呢？8

感受到身上的力道，陆商白昏沉的大脑猛地一怔，猛地睁开了双眼。

梨朝朝正在替他擦拭身体。

见到他醒来，她温柔的笑了笑：“商白，感觉好些了吗？”

陆商白这才想起今日是他们的大喜之日，他居然又喝多了。

陆商白有些愧疚，伸长手臂一把抱住了她的腰，将她压入怀里：“辛苦你了朝朝。”

梨朝朝摇摇头，有些心疼的抚摸上他皱着的眉眼。

“商白，这段时间为了我们的大婚你一直未曾好好休息过，你才是最辛苦的那个人啊，好好休息吧。”

陆商白笑着抱住她，一同在这夜色之中缓缓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