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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不一样？”

　　还不等林空青开口，李承岩就接着道：“之前觉得我总是冷着脸，会吃人？”

　　林空青没敢出声，毕竟最开始那几天，李承岩在她心里，的确就是这么个形象。

　　“那群小子什么样你又不是没看清楚，我要是不严肃点，他们能翻天。”

　　林空青想到自己的那些同事，好几个都是年轻人，刚进警察局。

　　一个个都精力旺盛……确实需要一个人能够镇住他们。

　　想到平时同事们没有案子的时候闹腾的时候，林空青也忍不住笑起来。

　　可她刚扬起唇，便看到了不远处站着的身影。

　　和两个多月前的那一幕有些相似。

　　顾山苍穿着一身军装，手上提着一个皮箱，站在林空青的家门口。

　　只是今天的他，肩头已经覆盖了一层薄薄的雪花，看样子已经来了许久。

　　他目光灼灼的看着李承岩和他背上的林空青，眼神中似乎带着几分痛意。

　　林空青看到的时候，恍惚间以为自己看错了。

　　顾山苍什么时候露出过这样的神情……

　　不过，林空青并不愿意去深想。

　　她和顾山苍的离婚流程都已经走完了，离婚证，顾山苍也第一时间邮给了她。

　　在林空青的心里，他们离了婚，就不再有任何关系。

　　即便，顾山苍这两个多月时不时便会给她写信，但林空青并没有回复过。

　　她不想走回头路，更不愿意重蹈覆辙。

　　可现在，顾山苍忽然来了，她也不能装作看不见。

　　林空青轻轻的拍了拍李承岩：“队长，放我下来吧。”

　　李承岩自然也看到了顾山苍，他朝着顾山苍挑衅一笑，话却是对林空青说的：“外面冷，而且你受了伤，我先背你进去，有什么话进屋再说。”

　　说着，他背着林空青，走了进去。

　　顾山苍看着两人的背影，身侧的手紧紧的攥在一起，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又站了两秒，才深深地呼出一口气，跟了进去。

第26章

　　屋内，李承岩把林空青放在椅子上，熟练的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跌倒损伤药。

　　“你自己上还是我帮你上。”

　　林空青下意识的避开他的眼神：“我自己来就行。”

　　顾山苍已经放下了行李，脱了外套。

　　从见面开始揪一句话都没说的他这时忽然上前，接过了李承岩手中的药：“我来给你上。”

　　说着，他就要伸手去帮林空青脱鞋袜，却被她躲开了。

　　“不用。”

　　她一把夺过药，放在桌上：“我一会洗漱完自己弄就行。”

　　林母原本已经休息了，听到动静还是从卧室走了出来。

　　“今天这么晚回来，有什么任务吗？”

　　看到屋内的三人，林母怔了怔：“承岩和明朗都在啊。”

　　说话的时候，林母看向林空青，眼神似乎在问她怎么回事。

　　可这个情况，也不是林空青几句话能够解释清楚的，她有些无奈的闭了闭眼。

　　李承岩开口道：“没有，师母，今天我生日，带着几个队员一起下馆子，我忘了和您提前交代一声了。”

　　“对，今天你生日，你瞧瞧我这脑子，我给忘了。”

　　“你等等。”

　　说着，林母转身进了卧室，拿出了一双手套和一条围巾：“这天气冷了，师母也不知道你缺什么，给你准备了这个。”

　　“哟，谢谢师母，我正愁脖子和手凉呢，还是您贴心。”

　　说着，他立刻将林母给他准备的手套围巾都戴上：“真暖和。”

　　林空青看着一旁她刚刚取下来的围巾，不由得多看了一眼李承岩。

　　“你喜欢就好。”

　　李承岩笑着和林母道别：“时候不早了，那我先走了师母，您早点休息。”

　　走到门口，李承岩又补充道：“她那脚刚刚不小心崴到了，这两天让她在家休息，您给看着点。”

　　“我不用休息，我要上班。”

　　听到要自己休息，林空青立刻开口。

　　要她不起办案，天天在床上躺着，她只觉得浑身难受。

　　李承岩看了一眼她的脚：“不行，你必须休息，我会和局长打报告说明情况的。”

　　他此刻的语气严肃了不少，林空青知道这件事李承岩肯定不会改变主意，索性也不挣扎了。

　　见她垂着头不再说话，李承岩笑了笑：“我明天下班来看你。”

　　“案子有进展的话，我会告诉你的。”

　　“走了。”

　　李承岩瞥了一眼一旁的顾山苍，扯了扯嘴角，开门离开了。

　　林母看着面前沉默的两人，轻轻咳嗽一声：“脚伤得严重吗？”

　　林空青摆摆手：“没什么事，一点小伤，明天就好了。”

　　“妈，你回屋去休息吧，我自己能行。”

　　林母点点头：“那我去休息了，有事你叫我。”

　　“嗯，你去睡吧。”

　　“明朗，我年纪大了睡得早，先去休息了啊。”

　　“您去吧，这有我呢。”

　　顾山苍已经在林空青身边落座。

　　林母这才进了房间，她对林空青很放心。

　　因为林空青本身就是个很独立的人，再加上林父走了之后，她们母女俩相依为命。

　　从那时候开始，林空青就很快成长起来了。

　　那时候林空青不光照顾自己，甚至还要分心出来照顾林母，所以林母相信，这点小事她自己能够弄好。

　　至于感情和婚姻的事情，本就该他们自己处理。

第27章

　　“你怎么忽然来了？”

　　林空青规规矩矩的坐着，没有去动自己的脚。

　　顾山苍起身，在她面前蹲下：“我先给你上药吧。”

　　林空青伸手拦住他：“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顾山苍抬起头和她对视，看到林空青眼中的坚定，他几不可闻的轻叹了一口气。

　　他收回自己的手，就这样用半蹲着的姿态看着她。

　　顾山苍本来就高，虽然蹲着，但也依旧是平视着林空青。

　　“秀棠，我这段时间给你写的信，你看了没有？”

　　林空青沉默了片刻：“我们已经离婚了。”

　　“是，我们是离婚了，可我从没有说过，我们就这样结束了。”

　　“之前是我作为丈夫有很多做得不好的地方，以后我会慢慢改变的。”

　　“我们可以重新开始，重头再来。”

　　顾山苍给林空青寄离婚证书的时候，就曾经写过一封信给她。

　　在信上，他已经表明自己的心意。

　　但无论是那封信，还是后面顾山苍寄来的那些信，林空青都只瞥了一眼就放在了一旁。

　　林空青没有回应。

　　顾山苍继续说道：“这两个月我一直没有来找你，是想给你一点时间。”

　　“另外，我已经申请了从京市调来榕城，以后……”

　　听到这里，林空青忍不住打断了顾山苍：“我们没有以后了。”

　　她深呼了一下，继续说道：“顾山苍，以前我真心喜欢你，所以很多事情都是我自己愿意的。”

　　“但我现在，已经不喜欢你了。”

　　“你是个好军人，是个好团长，也是个好人，但我们的确不合适。”

　　林空青扶着椅子站起身，顾山苍伸手要去扶她，却被她侧过身体躲开。

　　“顾山苍，你走吧。”

　　顾山苍的手蹲在半空中，他的脸上出现一丝无措。

　　“秀棠，以前我很忙，无形之中忽略了很多东西，但我从没想过会和你分开。”

　　“总之，我们走到今天这一步，都是我的错。”

　　“有些话现在说出来可能已经晚了，又或许我说出来你也不会信，但我必须得说。”

　　“和你结婚，是我慎重考虑过的事情，我喜欢你。”

　　林空青扯扯嘴角，笑意却不达眼底。

　　这样的话，她从前听到，或许会高兴。

　　但现在是现在，以前是以前。

　　林空青看向顾山苍：“可我不喜欢你了。”

　　顾山苍喉间一哽，剩下的话全都说不出来了。

　　他沉默的看了林空青一会儿，然后收回手，后退了一步。

　　“我知道了。”

　　“抱歉，是我打扰你了。”

　　说完，顾山苍便拿起自己的箱子离开了林家。

　　林空青踮着脚走到门口，关门的时候透过门缝看着顾山苍的背影，她眨了眨眼，还是将门关上了。

　　听到门锁落下的声音，顾山苍的身影一僵。

　　漫天的大雪里，他只觉得自己的手都被冻得没有知觉了。

　　离婚还在走审批流程的时候，顾山苍有好几次都想申请撤销。

　　可每次想起林空青的那双眼睛，他就克制住自己。

　　他以为总就算离婚了，他们还有时间，还有机会。

　　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

　　可是不久之前，他站在这里，看到李承岩背着林空青回来的那一幕。

　　顾山苍就知道，太晚了。

　　他明白得太晚，来得也太晚了。

　　顾山苍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那种难以形容的苦涩才缓解了许多。

　　他拿着箱子，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