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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知道姬斐是故意引导裴挽舟说这句话的。

　　姬斐在告诉她，誓言太轻，姑娘千万不要当真。

　　屋子内一时间安静得可怕。

　　裴挽舟见姬斐沉默，连忙想去拉她的手，却被脖子上的灵剑吓了一条，猛然清醒了些。

　　见状，姬斐心底毫无失望，只是有些想笑。

　　“做你夫人？你知道吗？天界的仙人，不用做饭。”

　　“而凡间的女子，不仅要下厨，还要厨艺精湛，否则就会被公婆咒骂不贤惠。”

　　“若是做的好，则会被人街坊邻居夸一句贤惠。”

　　正如当年她操持的宴会。

　　众人明知她看见了丈夫与洛少春在后花园偷情，却都装做不知道。

　　他们夸裴挽舟不惧世俗，对洛少春一片深情。

　　他们夸姬斐安分端庄，是难得一见的好女子，说小公爷有福。

　　姬斐脸上冷若冰霜：“可若是我在假山后偷情，想必早就被众人拖去浸猪笼了，不是吗？”

第19章

　　裴挽舟没想过姬斐会这么说，他下意识皱眉，想说伦理纲常本就如此。

　　可他想到姬斐的术法，到底还是闭了嘴。

　　他生了一双丹凤眼，不笑的时候眼底都是幽幽的控诉。

　　姬斐不用读心术都能知道他在想什么。

　　她浅浅笑了笑，利索收剑甩了个剑花。

　　裴挽舟一怔，心中浮现喜悦。

　　“你不杀我了？”

　　“我想到一个惩罚你的好方法。”

　　两人异口同声，裴挽舟一脸懵。

　　姬斐则轻笑地看向他，原本冰冷的眼眸里忽然就蹿起了一团火。

　　她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

　　施法将他打包进乾坤袋，转身离去。

　　洛少春围观一切，连忙追上了姬斐。

　　她下意识问：“你要带他去哪？你不会伤害他……对吗？”

　　说到后面，她自己也无法确定，声音越来越小。

　　姬斐静静看着洛少春。

　　“你还喜欢他？”

　　她还以为，洛少春在国公府呆了一年，也该有些变化了。

　　比如，不再整日念着情爱。

　　洛少春沉默很久，眼中闪过一丝泪花。

　　“感情的事情，很复杂……谁也说不清，可无论如何，我都不想他受到伤害。”

　　她此生大部分时间都呆在梨园，直至遇见裴挽舟，她才觉得像迷路的燕子，有了属于自己的归宿。

　　有次受伤，裴挽舟甚至不要命去悬崖采雪莲救她。

　　梨园众人都调侃，若是她病死了，怕是裴挽舟也会自刎殉情。

　　所以，她甘愿为妾。

　　可短短一年，仿佛一切都变了……

　　姬斐蓦然出声：“你是不是想说，你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何裴挽舟给你的承诺，都不再作数？”

　　不等洛少春回答，姬斐接着说了下去。

　　“我也曾经想过这个问题。”

　　“无论是你，还是我，我们在感情中受到的痛苦与绝望，都来源于裴挽舟。”

　　“他总是在人需要时，敷衍了事。”

　　所以，姬斐该好好惩处这样的人一下了。

　　她告诉洛少春，她会带裴挽舟去一个地方，但是不会过多久，他自己又会回国公府。

　　命由天定，姬斐不会断他寿命。

　　可却不打算让他好过。

　　若裴挽舟没有那么讨人厌，她倒也不至于专门下凡来抓他。

　　不过一刻，姬斐就把人拎到了京城外的荒庙中。

　　正在进京赶考的书生瞠目结舌地看着她，活像见了鬼。

　　姬斐微微一笑，施法给人下咒弄晕，洗去他这段记忆。

　　而后一边从储物袋中掏出烤鱼，一边点燃了篝火。

　　一阵鱼香飘荡在庙内，姬斐百无聊赖的转动着木棍。

　　与此同时，她旁边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

　　不用看都知道，是裴挽舟醒了。

　　裴挽舟逡巡四周，看到自己被捆在荒庙中，脑子急转了几个弯。

　　他心底茫然又庆幸。

　　茫然于不解姬斐想做什么，庆幸于她没有杀自己。

　　听见他的心声，姬斐笑了起来：“裴挽舟，你庆幸得太早了。”

　　裴挽舟看向她，心中忽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你要做什么？”

　　姬斐拍了拍裙摆上的火灰，不紧不慢站起身。

　　“我思来想去，还是咽不下心中那口恶气。”

　　“可是我又不想杀你，然后我就想，世上最好的报复是什么——”

　　“自然是感同身受。”

　　“所以，裴挽舟，我要把你变成一个女子。”

第20章

　　裴挽舟闻言，直接起身奔向破庙口。

　　姬斐笑着望着他，也不阻拦。

　　因为她深知他跑不掉。

　　过了一会，姬斐微微抬起手，念咒聚拢灵力，幻化出无数灵蝶朝外追去。

　　整个过程中，她甚至不用站起身。

　　灵蝶们会自动追寻气味，扑上裴挽舟，将他层层围住，带回来。

　　果然没过多久。

　　裴挽舟脸色铁青的被抓了回来，不断挣扎着灵蝶的束缚。

　　见无法挣脱，裴挽舟看向坐在火堆旁，好整以暇的姬斐。

　　他企图用父母打动她。

　　“你嫁入国公府三年，我父母待你不薄，你忍心让他们中年丧子吗？”

　　姬斐一愣，轻笑起来。

　　“不薄？”

　　这两个字中充斥的讽刺意味，裴挽舟自然能分辨出来。

　　他仔细在脑海里想了想，瞬时间有了底气。

　　“对。”

　　“你一进府，母亲就把最好的琼华院给了你，还把府邸中的账簿都给了你，让你执掌中馈……”

　　“母亲在外买的什么香云纱，珍珠钗……都会给你留一份。”

　　细数曾经，裴挽舟渐渐挺直了脊背。

　　姬斐施施然地站起身，走过去挑起他的下巴。

　　她眉心有一点仙印，流光溢彩，闪闪发光，让裴挽舟晃神几息。

　　而后，他听她淡声开口。

　　“那你可知，你母亲之所以让我住琼华院，是因为那院子离你院子最远。”

　　沈母一向觉得她儿子是最好的男子，谜一样相信。

　　她还认为姬斐抢了她养了多年的儿子，总是变着花样想要让两人感情不和。

　　即使姬斐付出了那么多，也只得到了三年相敬如宾的结局。

　　说没有惋惜感慨过，那是骗人的。

　　可姬斐现在却没有了什么感觉，她不恨沈母，不过也不喜欢罢了。

　　“你可知，我为了看账本，险些得了眼疾？”

　　裴挽舟脸色一变，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