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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她孤单一人。

　　等等？明天是圣诞节傅卓珩今晚怎么没回家和他爸妈一起度过？

　　林冉突然福至心灵，她犹豫了很久，给傅卓珩发了条信息。

　　如果他睡了，就算自己打扰。

　　“师兄，要不要来我家阳台喝酒？”

　　冲动的话一出口，她就有些后悔。

　　林冉犹豫着要不要撤回，她转身向屋里走去。可下一秒，她揉了揉眼睛。

　　她还是一个人，却不孤单了。有一颗心脏砰砰跳，同她共振。

　　傅卓珩的车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了公寓楼下，他没撑伞，黑色大衣肩头落满了雪。

　　冲林冉挥了挥手中暖黄的圣诞灯。

　　“要。”雪簌簌落下，盖住了他的声音。

　　可林冉看清了他的口型，甚至看清了他浅灰色的眼睛。

　　那么清楚坚定。

22

　　顾逢安带着不解和怒气回了酒店，他吃瘪，根本睡不着。

　　打开手机，跳出好几条薛婉清的信息，吵得他更心烦意乱。

　　“逢安哥我来海城了，明天能见面一起吃饭嘛。”

　　“我好想吃山药啊，听说海城有道山药名菜，咱们一起去吧。”

　　“逢安哥你都好几天不回我消息了。”

　　顾逢安疲惫地关掉手机，坐在桌前不断琢磨林冉的意思。

　　虽然抱着一点隐秘的偶遇心思，可他来波士顿的主要目的确实是谈项目合同。

　　怎么也没想到这么巧，偌大的人流中真就能碰见林冉。

　　多么仓促的画面。他想过很多重逢的场景。

　　想过林冉会伤心会生气，也许还会激动地扑进他怀里埋怨他。

　　可他无论如何都没想过，林冉对此毫不在意。见到他只当一个无所谓的陌生人。

　　林冉缩在别的男人怀里，没有激动也没有伤心望着他冷静地说出最残忍的话。

　　“我们早就分手了，你只是我的前男友。”

　　顾逢安咬咬后槽牙，只觉得委屈不公平。

　　感情的基本法不是先来后到吗？他顾逢安明明早就在林冉心里扎了根，为什么还有别的男人不知好歹凑上来？

　　为什么世界对他这么残忍，连追了三年的真爱都要剥夺。

　　明明曾经林冉爱他到不能自已。

　　三年的奔波，顾逢安回想起创业经历仍觉得疲惫。

　　在这样冰冷的夜，他最怀念的林冉捧出来的一碗热汤，一杯茶。

　　一想起林冉发现他前，在圣诞树下朦胧的笑脸，顾逢安的心就酸胀不已。

　　他叹口气，说不清什么感受。

　　自从林冉悄悄走后，他所做的一切决定，或多或少都因为林冉。

　　觉得林冉回国后可能去海城，他就辞掉高薪工作来海城创业，甚至林冉的专业领域高度重合。

　　直林冉在哈佛，企业的第一个跨国项目就选在波士顿调研。

　　他还带着一点自矜自傲以为爱情不过手到擒来。可赶到现场才发现，林冉不要他了。

　　顾逢安攥紧手，仰头闷了一口酒。

　　金酒不加冰，高浓度的酒精入喉并不舒适。

　　他敲着桌子。

　　林冉爱惨了他，只是在闹脾气而已。无论如何他要问个清楚，林冉只能待在他身边。

　　凭什么他殚精竭虑找了三年，这小没良心的说走就走？

　　……

　　傅卓珩没有一点局促感，他晃着酒杯仿佛是在自己家。

　　“师兄，这么晚就因为我一时兴起叫你喝酒真是不好意思。还打扰你休息了。”

　　林冉前夕歉意地笑笑，帮傅卓珩把大衣挂起来。

　　“对了师兄，怎么我刚说完你就出现了呀。”林冉有些奇怪，可她下意识地否定自己，哪有那么大魅力。

　　傅卓珩顿了一下，慢慢开口。

　　“正要回家的时候发现有东西落在了集市又赶回去取了，你发信息的时候正好落过你家。”

　　他扯了个谎，根本没落下什么东西，他只想偷偷停在死角处，静静地欣赏阳台上林冉赏雪风景。

　　如果一定是忘带什么东西，那大概是一颗砰砰跳的心吧。

23

　　“噢噢，”

　　林冉不疑有他，抬手看了看表。

　　“现在还不到零点！我们可以一起倒计时师兄你看，我家阳台这个位置赏雪看烟花是不是都特别棒！”

　　可能是今晚上酒喝多了，林冉难得有些兴奋，音调都比平时高。

　　整个人鲜活灵动。

　　傅卓珩脱掉黑色大衣，里面穿的竟然是卫衣牛仔裤，看起来很有当年橄榄球队长的活力。

　　林冉有些惊奇，上手拽了拽傅卓珩袖子。“师兄你的衣服好薄晚上我就想问了，你下午把衣服给我披着，自己真的不冷吗？”

　　傅卓珩闻言，咧开嘴笑了。

　　“我体热，这么穿习惯了。你要是凉着可不行。”

　　林冉掏出几瓶酒，

　　“师兄，我很早以前就想试试边看雪边喝酒。可总觉得一个人喝太孤独这些酒买回来就没开封过。现在终于有人我了陪我了。”

　　傅卓珩接过酒瓶，为两人各倒了一杯。

　　“以后别叫我师兄了，冉冉。我们认识三年怎么还这么生分？”

　　林冉愣了一下，她拿不准的开口。

　　“那，珩哥？”“卓珩？”“阿珩？”

　　听到最后一个，傅卓珩轻轻嗯了一声。

　　“我爸妈都这么叫我，冉冉，你也可以这么叫我。”

　　这是什么意思呢？林冉的心怦怦跳，脸上好红像在发烧。

　　是拿她当做家人的意思吗？傅卓珩怎么会突然这样。

　　她欲盖弥彰地喝了一大口酒，脸上的红霞越来越浓。眼睛亮晶晶地，有些活泼地看向傅卓珩。

　　“好啊，阿珩。”

　　见被子空了，她手忙脚乱地去够酒瓶，没差点打翻。

　　傅卓珩赶紧帮她稳住，有些无奈地笑了。

　　“小心。”

　　“你不会觉得我笨手笨脚吗？”林冉不好意思地开口。

　　她看着傅卓珩握住酒瓶的手，这双手骨节宽大分明，有力好看。

　　傅卓珩有些惊讶，摇了摇头。

　　“怎么会，你是这我见过最聪明的人。这时会只让你更可爱。”

　　可爱，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直白地夸她可爱。

　　从前二十六年，爸妈最多只说一句，我家姑娘懂事，不花钱也不用操心学习。顾逢安很少在别人面前介绍她，烦了就只说一句不用管她，她没有主见怎样都行。

　　这是头一回，有人亮着眼睛，郑重其事地夸她。

　　从阳台往下看，波士顿被大雪覆盖。但圣诞节的夜空不止黑与白，还有漂亮的彩灯和若隐若现的唱诗班。

　　傅卓珩酒量很好，可一想到林冉坐在一旁，他就莫名兴奋起来，脸泛起薄红。

　　林冉有些惊奇，“哎师兄，一杯就上脸，没想到你酒量比我还差！”

　　傅卓珩点头认下，又倒了一杯酒。

　　屋内暖气融融，窗外大雪纷飞。他们坐的得很近，一同喝酒，雪花落在脸上，落在酒杯里。

　　烈酒烫化雪，搅乱杯中炸开的烟花影。

　　落在傅卓珩浅灰色的眼睛里，自然也落在倒映在他眼中的林冉身上。

　　她匆匆抿一口烈酒，尝到了雪的味道。

　　傅卓珩眨眨眼，林冉依然能看到自己的身影，并没有消失。

　　最后一朵烟花腾空，砰地一声飞上天。在空中留下圣诞快乐的字母，久久不消失。

　　林冉举起酒杯，冲傅卓珩晃了晃。她觉得夜还长，眼前昏影重重，醉在一片白茫茫。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24

　　第二天醒来已经是中午，时间不早。

　　昨晚把酒言欢，秉烛夜谈到深夜。最后街上庆祝的人群都回家，波士顿的夜晚又回归寂静。

　　林冉揉揉脑袋，觉得有些昏沉，可她身上并不酸痛。

　　昨晚应该是喝多了睡在躺椅上了呀，怎么被挪到床上了？

　　她还没来得及下床，门就被傅卓珩轻敲了三声。

　　傅卓珩端着餐盘围着围裙，看起来竟然很贤惠，给她送上蜂蜜水和暖胃粥。

　　“我知道你现在胃里不舒服，洗漱完过来吃早餐吧。下午在再收拾收拾行李，咱们凌晨就该去海城了。”

　　林冉愣了一下，她差点把要回海城这件事抛之脑后。闻言赶紧穿好拖鞋去洗漱。

　　傅卓珩坐在对面看她和她一起吃饭，林冉直竖大拇指。

　　“师兄你做饭手艺又进步了，怎么煮粥都这么好吃啊。”

　　傅卓珩用勺子搅着粥，笑得开怀。

　　“不进步怎么让你吃得满意？要是你喜欢，我以后天天研究各种菜式给你做。”

　　林冉见状，又能进挖了一大勺粥送进嘴里。温度适中甜糯可口，吃得她眉眼弯弯很满足。

　　结束后，林冉想去洗碗。却没抢过傅卓珩，他先拿着碗走了，绝不让林冉插手。

　　“师兄你不厚道，都做饭了怎么还跟我抢活干？”

　　“好好好，那下次你买个洗碗机，咱们谁也不干。”傅卓珩把洗洁精打出泡泡，躬身洗碗，很是自然地回应道。

　　他们谁都没注意到，以后这个遥远飘渺的词，像蒲公英一般轻飘飘地扎根在了他们心上，留下了一个期许的未知注脚。

　　林冉只好回屋收拾行李，和出国那天一样，她东西依然很少，没什么好带回去的。

　　收拾了一会儿，房东过来检查，帮她办退租。

　　“叮咚。”房东按门铃，林冉没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