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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你还是因为她变成这样，才打算结婚的。”

　　“这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闫阙说：“她肯定不希望你选择跟她结婚是为了对她负责，而是真心地想要跟她以婚姻之名，来保证你们的爱情长久。”

　　余筱不认同，“这没有区别。不管因为什么原因我跟她结婚，都是想着要跟她在一起一辈子的。不管是爱情，还是责任，在一起一辈子才是重点。”

　　闫阙倒是很惊讶余筱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如果他早一点这么想，他和赫川怕是二胎都有了吧。

　　“这件事我不好评说，还要是看看赫川的意愿。”闫阙说：“以我对赫川的了解，你现在跟她提结婚，她不见得会答应的。”

第791章她在暗无天日里

　　赫川在医院又住了半个月，她每天都会去做检查，别的都恢复得挺好，唯有眼睛那里，始终不见好转。

　　余筱天天在医院陪着她，不过现在江父和江母也会轮流来医院。

　　他们想让余筱走，余筱会走，但最多只走到病房门口。

　　他也是执着的。

　　“今天的汤很好喝。”赫川喝完了汤，她想把碗放过去，碰到了桌子边缘，以为放上了，结果碗却摔在了地上。

　　赫川愣了愣。

　　江母赶紧捡起碎片，“没事，不就一个碗嘛。”

　　赫川嘴角扯了扯，她面向江母的方向，苦涩一笑，“妈，我是不是太没用了？”

　　“说的什么话？”江母不悦地说：“这只是暂时的。再说了，一碗而已，碎了就碎了。别瞎想。”

　　赫川知道他们在她面前一直保持着很乐观的状态，可身体是她自己的，她觉得想要重见天日真的太难了。

　　这样暗无天日，走哪都要人陪的日子太煎熬了。

　　有时候想想，还不如直接死在那场车祸里算了。

　　这种话她不敢当着父母的面说，她怕伤了他们的心。

　　“嗯，只是暂时的。”赫川揪着双手，“我会好的。”

　　“当然会好了。”江母把地上收拾干净，坐在边上跟她说：“现在的医术这么发达，你要相信医学。”

　　“嗯。”赫川点头。

　　江母坐下来给她削苹果，“你呀，不能有太重的心理包袱了，人要开心，心情好了，病痛自然就会远离你。大不了就当晚上没电了呗。”

　　赫川笑了一下，“嗯。”

　　“我跟你爸之前在商量，等你出院了，咱们回老家住上一段时间。你舅舅在老家租了一套房子，两层楼的农家小院。你舅舅说有一个大院坝，房子周围都有几块菜地，还有果树，咱们种点菜，养点鸡鸭，这日子过得肯定很惬意。”

　　江母说：“你得去乡下养一段时间，乡下空气好，养人。”

　　赫川想着母亲说的这些话，脑子里就有了画面，她说：“确实挺好的。”

　　“本来就好。城市里有什么好的，不过就是繁华些，但是真正跟农村比起来，还是差了点东西。”

　　“这城里人太多，事太多，人心也太复杂。”江母轻叹了一声，“要不是以前缺钱，我跟你爸也不会出来。农村有农村的过法，不会比城里过得差。”

　　赫川知道。

　　其实她也很清楚，父母之所以做下这个决定，就是想带她回去散散心。

　　这些年，她经历了太多的事，好像人生就一直在起起伏伏，没有几个时候是静下来的。

　　“好。”赫川说：“出院了，我们就回老家住上一段时间。”

　　江母见她答应了，笑着把苹果切成了两半，递给她一半。

　　递过去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赫川看不见，根本就不知道她把苹果递过去了。

　　看着赫川脸上挂着的浅浅笑容，江母的眼眶一下子就湿润了。

　　她强忍着情绪，把另一半放在桌上，然后去牵她的手，“吃苹果。”说罢，便把苹果放到她手上。

　　赫川接过苹果，“谢谢妈。”

　　江母红着眼眶，擦了一下眼角，拿起了另一半苹果，咬了一口，“真甜。”

　　赫川也咬了一口，笑着说：“嗯。”

　　出院的这天，陆铭开了一辆七座的商务车来的。

　　江母在给赫川收拾东西，余筱去办的出院手续。

　　等办妥了，他们一行人总算是走出了这医院。

　　赫川现在全靠人扶着，还要提醒，要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该往哪走。

　　她下了那张床，踏出那道门槛，心里就有些慌了。

　　一出来，她的脚都不知道该往哪迈，也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好在医院都设有无障碍通道，没有梯坎，只要避开障碍物就可以了。

　　“小心，抬脚上车。”走到车旁，余筱轻声提醒。

　　赫川深呼吸，她抬起了腿，却不知道该抬多高。

　　她的脚找不到落脚点。

　　试探了一会儿，总算是碰到了，她伸手进去摸座椅，然后才挪着身体坐进去。

　　就这么一件小事，她却做得满头大汗。

　　看着她的人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但大家都没有说什么，就当平时一样的。

　　车子缓缓开走，赫川伸手去摸车门，想要打开车窗透个气。

　　车窗自动降下，她迎着风，就算是看不见，她也感觉得到今天的天气很好，微风不燥。

　　“这会儿回去应该差不多能吃饭了。”陆铭语调轻快，“漾姐和闫阙可是说了要不是场地问题，他们一定得弄出个满汉全席出来。”

　　赫川闻言，笑着说：“那是场地限制了他们的发挥。”

　　“可不是嘛。不过，他们真要做满汉全席，我怕十天半个月都吃不上。”陆铭开着玩笑。

　　赫川也笑了。

　　有陆铭在，气氛不会太压抑，他会想方设法地逗赫川说话。

　　余筱就坐在赫川的身边，他清晰地看到赫川脸上的笑容，她的眼睛除了无神之外，就跟好的时候没有什么区别的。

　　她笑容，显得很苍白。

　　这段时间，他就算是陪着她，她也不会多跟他说话，都是他说什么，她接两句。明显感觉得到，她对他就像是对一个普通朋友一样。

　　她没有撵他走，却也不亲近。

　　回了家，赫川才稍微放松了一下。

　　在她出院之前，江父和江母就已经把家里收拾好了，茶几什么的都搬到阳台外面了，反正不是必要的东西，他们都给清了，保证中间的空间没有多余的东西，也把有棱角的地方都用保护角给护起来了。

　　一进屋，赫川就闻到了饭菜香味。

　　“回来啦。”明漾从厨房走出来，她给了赫川一个大大的拥抱，“想死你了。”

　　赫川闻着明漾身上特有的香味，她笑着说：“我们昨天才见过面。”

　　“那也不影响我今天想你。”明漾摸了摸她的脸，“坐一会儿，再等十分钟就可以吃饭了。”

　　“辛苦了。”赫川脸上挂着真诚的笑容。

　　明漾宠溺地点了一下她的鼻子，“客气。”

　　赫川看不见，可她也能够感觉得到大家给她的关爱。

　　细想，她也不知道他们给她的是关爱，还是同情。

第792章我现在，不需要

　　赫川现在吃饭全靠别人给她夹菜，她还得端起碗，不然夹不准。

　　好几次，明明夹起了菜，还是掉了。

　　她很镇定，很耐心，掉了就重来。

　　旁边的人看着，心里眼里都是紧张的。

　　江母的眼睛都不由微红，但她还是没有失态，给赫川夹菜的时候，又说着那是什么菜。

　　赫川现在只感觉得到是自己一个人在吃饭，其他人都很安静。

　　她不傻，知道这会儿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她身上。

　　“你们也吃，别光看着我。看我又不能填饱肚子。”赫川这会儿还开着玩笑。

　　“在吃呢。”陆铭也是不忍心看着赫川现在这个样子，明明心里很苦，却还要反过来安抚其他人。

　　江父也赶紧招呼着众人，“吃吃吃，都吃。”

　　这会儿，赫川才听到了他们吃饭咀嚼的声音。

　　她知道父母坐在自己的左右，不知道余筱这会儿是坐在哪里。

　　一直没有听到余筱说话，她都不敢确定他是不是还在这里屋子里。

　　赫川现在吃不了多少，但是一碗饭还是见了底。

　　“妈，我想回房间休息。”

　　“好。”江母刚站起来，余筱也站起来了。

　　余筱走到赫川身边，他抓住她的手臂，把她扶起来。

　　赫川感觉得到这力道不是母亲的，也闻得到他身边的味道。

　　“你吃好了吗？”赫川问他。

　　“嗯。”

　　赫川说：“还是让我妈帮我吧。”

　　余筱知道她在避他，“阿姨还没有吃好。我送你进去休息了就出来。”

　　这会儿，所有人都盯着他俩。

　　赫川也没有那么的不给面子，“那就麻烦你了。”

　　她说的麻烦，让所有人心里都不好受。

　　更何况是余筱。

　　他看着赫川那张脸，她客气又疏离，好陌生。

　　余筱扶着她一步步走进了卧室，进去后，余筱把门关上了。

　　“他……”江母急了。

　　“没事。”江父说：“他肯定有话跟柚子说。”

　　余筱怕是一直在找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