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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娆的语调听上去十分悠闲，就像是在说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
对面坐着的李总却早已经是冷汗涔涔。
他看了一眼岑娆，随后低头在合同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等做完这一切，李总起身离去。
岑娆也没有留人的意思，只是满意的拿起了桌上的合同，仔细查看了一番之后抽出了合同附件之中夹带的一张账单。
那上面清清楚楚的显示着李总的偷账支出。
当年自己的父亲就是拿着这张账单在家里叹气连连，毕竟这位李总就是岑娆的父亲一手带起来的。
想到那时候他还笑眯眯的给自己带零食，叫自己娆娆。
而现在自己家出事不过一年不到，称呼已经从娆娆变成了生疏的岑小姐。
想到这里，岑娆只觉得可笑。
自古人心难测，趋利避害也是人性根本，岑娆不怪任何人，也没有资格怪任何人。
毕竟现在自己的一切，大多数都是自作自受。
直至傍晚降临，岑娆才缓缓站起身，走出了咖啡厅。
……
将股权变更书交给了律师后，已经是深夜。
岑娆走出律所，看着漆黑夜空，心中忽然一阵空荡。
变更结束不过一个礼拜，这一个礼拜的时间，她不知道该要干什么。
好像一切都结束的很快，岑娆忽然没由来的想。
等她回到了别墅，却意外的发现了别墅客厅的门还亮着。
岑娆脚步一顿，踌躇半晌后还是走了进去。
推开别墅大门，褚肆尧正坐在客厅沙发上，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的这个方向。
二人四目相对，在某一瞬间，岑娆只觉得好像是忽然看见了那个少年。
或许是回忆的滤镜太过深厚，岑娆总忍不住的想如果什么都没有发生，如果可以回到过去，自己是不是就能把一切重来。
可是她没有办法回到过去，甚至就算现在让她回到过去，也没有什么用。
毕竟时至今日，岑娆将以前的自己不停的反复咀嚼，也没有想出半点头绪，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想到这里，岑娆回过了神，快步换好了鞋，正要转身上楼，身后却传来了褚肆尧的声音：“岑娆，我们谈谈。”
话音摔落在地上，惹的岑娆脚步一顿。
她转过身，站在楼梯上俯视着褚肆尧：“这次又想谈什么？”
岑娆一句话惹的褚肆尧语塞，但是他却固执的看着岑娆。
二人之间的空气一瞬变得寂静，明明是褚肆尧率先开的口，却也是他先沉默。
岑娆也不急，只这样对峙着，她这些年面对褚肆尧的冷暴力不在少数，所以这阵冗长的沉默对于她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
不知道过去多久，岑娆像是累了，主动朝着褚肆尧的方向走去，在沙发上落座后看向褚肆尧的眼神十分漫不经心：“要说什么就说吧。”
褚肆尧被她这样满不在乎的态度刺伤，他从来没有见过岑娆这样的眼神，仿佛二人不曾认识，也不曾相爱，只不过是陌生人。
那眼神不冰冷，却也没有丝毫情感，似乎连冷沉这样类似的情绪都是种奢求。
他张了张唇瓣，对着岑娆缓缓开口：“昨天要我给你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不惜委身于我。”
“今天又用李总早年偷转公款的理由威胁，拿到了百分之十五的股份。”
说到这里，褚肆尧垂眸笑了一声，自嘲道：“娆娆，你的动作比我想的要急的多，但是你为什么就不想想，只要你和我开口说一句，那一切都是你的。”
“已经是这样了，你还觉得我会心疼吗？”
岑娆病不意外褚肆尧知道这一切，相反，如果他什么都不知道，岑娆反而才会觉得蹊跷。
她抬眸，视线扫过了褚肆尧脸上的悲伤神色，忽然笑了一声。
“可是你现在，心不就是在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