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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姜言都情不自禁地想，莫不是宋行舟挡走了她除去爱情这条路以外的所有运势。

母亲、朋友，她到最后只剩下宋行舟，对方却不爱她了，也难怪她会抑郁。

第十八章

姜言又收到了宋行舟发来的消息。

他的病似乎已经好全了，还说要来学校门口等姜言下课，姜言自然没有拒绝也没有同意，只是σσψ晾着那条短信。

放学的人流不多，都是高三的学生，她环顾一圈，没看到宋行舟便也没有多想，径自往家的方向走去。

姜家离学校大概是两个公交站的距离，早上赶时间姜言会选择公交，但高三放学很晚，一般末班车也来不及追，索性走路回去。

途径一个漆黑的小巷时，姜言停住了脚步。

她好像听见了什么声音。

姜言没有莽撞，打开手机拨通了报警电话：“喂，您好，常高附近好像有人聚众斗殴。”

“对，小巷子这边……我还没过去，您能派警车来吗？转接好号码？好的。”

对方告诉她不用挂断，姜言便捂着扬声器慢慢往里走，果然这个路灯坏掉的巷子里，五六个人高马大的男生围着另一个，正要用手中的钢管砸下去。

“都别动，”姜言高声道，“我报警了！”

这群人的动作明显一顿，姜言却皱起眉，学校旁边的小混混向来是怕警察的，怎么可能一动不动？

“是她吧？”

“妈的，这小妞送上门来了……”

“姜言……”男生的声音虚弱至极，“快跑，跑啊！”

姜言惊得睁大了眼：“宋行舟？！”

果然那个趴在地上被打得吐血的男生就是宋行舟，姜言这下是想跑也没法跑了，她冷冷地盯着黑暗中围上来但戴着口罩的人。

“刘浩，”她精准点破对方的身份，“是你吧。”

对方的身体一抖，冷笑道：“是我又怎样？姜言，你来得刚好——老子退学都怪你！”

“你知道宋行舟是什么人吗？”

岂料姜言不闪不避，站在原地平静地说：“或许你打的是我，你能够倚靠你爸爸的身份躲过。但是你打的是宋行舟——想必你不知道，他大伯是谁吧？”

姜言说了个耳熟能详的名字，刘浩瞬间瞪大了那三角眼，他的嘴角微微发抖。

如果姜言说的是真话，他真的要完了。

“妈的，你还真怂了！”身边的兄弟吐了口唾沫，“这小娘们瞎说呢，上去干她！”

姜言后退一步，身后已然有警笛声传来，电话那头的警察竟是屏住了呼吸，小心翼翼地说：“你说的是真的？”

“我没必要骗你，”在刘浩如同死灰一般的脸色中，姜言对着话筒说，“刚刚的证据都录下来了吗？给宋行舟的大伯听吧。”

肋骨骨折、轻微脑震荡、软组织挫伤。

宋行舟躺在病床上，脸色白得和床单融为一体，呼吸都有些稀薄。

他的父母正在从异国赶回来的路上，但大伯已经进了病房，看还背着书包守在病床旁的姜言，他脸色有些复杂。

“那群人是来堵你的，”上位者的威压沉甸甸的，“行舟应该是路过，听见了他们的计划。”

“警察搜出了他们身上的东西。”

迷药、不知道有没有用的催情剂、避孕套……

他的本意是让姜言害怕，但对方只是抬眼看了看，毫不意外。

“他不是路过。”姜言抬起头，不卑不亢地说，“他是来找我的。”

第十九章

这群人虽说是冲着姜言来的，但毕竟她也是受害者，男人自然不可能对一个孩子过多为难，沉默着转身出了病房。

而姜言手中抓着的，是宋行舟的手机。

她早就隐隐有了个猜测，却不敢确认，深吸一口气，用自己的生日解开了对方的密码锁。

径自打开了短信一栏。

大部分是宋行舟给她发的信息，这些天姜言都没怎么翻阅，便退出看下一封。

【你不能待在她身边，】对方说，【你会害死她的。】

而宋行舟的回复是：【我这辈子都会爱她，保护好她。】

姜言深深吸了一口气，验证了自己的猜测。

她早就对这些天宋行舟奇怪的态度和欲言又止的话语生了疑心，她在未来能接收到十八岁的宋行舟的短信，又为什么没有可能，二十八岁的宋行舟和十八岁的他也能互相通信？

她翻到最顶上一条，是对面发来的消息。

【远离姜言，宋行舟，未来的你会出轨，会爱上另一个人，会置她于死地，你的所有誓言都是笑话，你不配拥有她！】

这倒是令她有些惊讶，她怎么也想象不到，这会是二十八岁的宋行舟说出来的话。

看样子是在她跳楼身亡之后。

而宋行舟的回复是：【我不知道你是哪来的神经病，别骚扰我，我爱她，不可能对不起她！】

十八岁的宋行舟如此笃定自己可以给予姜言一个完美的未来，就如同十七岁的姜言也如此确信着。

可命运难测。

接下来无非是未来的他与现在的他进行了一些佐证，而宋行舟也早在姜言对自己陡然转变的态度中，意料到了她是来自未来的姜言。

他逐渐相信了对方的说法，却不敢相信自己会对姜言做出那么恶毒的事情，而那条未来的姜言的短信，彻底让他明白了一切。

他相信了。

可他不愿放弃。

十八岁的男生拥有着这世界上最纯稚的、热烈的爱，如果爱人说要他的一颗真心，他也会毫不犹豫地挖出来。

他相信未来，相信一切玄之又玄的事，却不愿意相信自己会背叛爱的人。

为什么没有争取的办法？为什么一定会分开？或许宋行舟哭过，痛苦过，想过很多，却依然没能找到解决之法。

未来的他告诉他：你会不爱她，然后失去她，最后在死亡中明白自己的真心依旧牵连着她，可是她不会回来了。

现在的宋行舟无论多么努力都是徒劳，因为未来的变心和令姜言失望都已经成为了定数，哪怕他现在剖开自己的五脏六腑来证明他的爱意并非作假，也改变不了以后会变心的事实。

有时候，有些事，并非一己之力能够改变的，从未来回到现在的姜言知道，未来已经经历过一切的宋行舟知道，只有现在的宋行舟不愿相信，也不想相信。

第二十章

视线里的白色天花板和浓郁的消毒水气味让宋行舟反应过来自己身处何处，刚想动时却发现自己没有多少力气。

他又闭了闭眼，逐渐回忆起了昏迷前一刻发生了什么。

……有姜言的声音？

顾不得太多，他勉强撑着身子坐起来，额头立刻被带着凉意的掌心轻轻拍了一巴掌。

“别乱动，”姜言说，“你的肋骨刚固定好，还想断一次？”

宋行舟猛地转头，看见她一只手还拿着课本，眸光干干净净的，带着些清冷，站在一旁看着他。

“言言，”宋行舟的嗓子哑得听不大出来在说什么，“你没事就好。”

“我当然没事，”姜言毫不留情地说，“我又不像某个莽撞的高中生，生气了就冲上去以寡敌众。”

“你有那么多规避风险的办法，为什么选择了最蠢的一种？”

宋行舟任她说着，却不觉得难堪，反倒是心里美滋滋的，刚要笑却扯得干裂嘴皮一痛。

“我听到他们说很难听的话，”他认真地看着姜言，“我实在是忍不了了。”

姜言心中微微一颤，避开了他的视线。

十八岁的宋行舟啊。

她在心里叹息着。

不要说他对于十七岁姜言的杀伤力，就连十年后的自己，心中最柔软的地方也会被这个眼神戳动。

赤忱的、无畏的、一往直前的爱意。

这也让她觉得更加的难过和悲悯。

究竟是什么样的时光磋磨，才让少年的爱意像是熄灭的篝火，黎潇潇的出现不过是最后让木柴彻底打湿的一场雨罢了。

就算没有她，也会出现另一个转移他视线的人。

她心底微微发酸，避开了宋行舟探究的眼神，垂下眼低声道：“你都知道了吧？”

“知道什么？”宋行舟下意识反问，下一秒就明白过来，脸色惨白下去。“言言……”

“知道我来自未来，”姜言又抬起眼，深吸一口气看着他，“知道我们不欢而散。”

说是不欢而散都太过体面，那结局堪称鱼死网破。只是姜言不忍对他残酷，看着少年亮晶晶的眸光暗淡下去。

“……我知道。”

良久，宋行舟才哑着嗓子说。

“但是言言，”他的眸子一点一点染上水汽，“你回来了，是不是说明我们能够拥有一个不一样的未来？”

“我会改的，我不会和那个宋行舟一样辜负你，我会用我的生命爱你。”

“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