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味冰峰喝了一口，清爽感瞬间贯通任督二脉，所有的疲倦都被一扫而空。

　　厉枝左手肘撑着头，“宁互辞，你会射箭吗？”

　　“略懂皮毛。”宁互辞偏头看着左边的厉枝，十分欠揍地添火道，“邢柯昔说过，你射中的几率很难描述。”

　　“……”厉枝心虚地吞咽口水，温声为自己解释，

　　“现在已经能尽量不脱靶了。”　宁互辞半开玩笑，“那可真是苦了邢柯昔了。”

　　厉枝低眸，“我从小对体育就提不上喜欢。”

　　宁互辞无情补刀，“怪不得不高。”

　　厉枝没反驳。她确实不高，和班里其她女生相比确实属于垫底。

　　厉枝摩挲着手里的易拉罐，“宁互辞，”她停了会儿，艰涩道，“你有没有特别喜欢的事情？”

　　“有过。”宁互辞停顿几秒，轻描淡写继续道，“但放弃了。”

　　突然四周陷入了安静。

　　厉枝抬头看着玻璃外面，事物川流不息，都正在争分夺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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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过了多久。

　　宁互辞出声主动询问，“厉枝，下午去茶室吗？”

　　“原本是没有这个打算的。”厉枝说，“现在有了。等会回图书馆把那两本还没读完的书借了我们就去茶室吧。”

　　—

　　何参已经习惯厉枝每周一次的光临，只是他发现这次的小老板比平时沉默了不少。

　　教厉枝插花的花艺师是个二十七八模样的姑娘，名字叫韦霜。

　　韦霜第一次教厉枝插花的时候，厉枝的余光就瞄到了韦霜左腿的假肢。她没敢开口询问，生怕会让韦霜陷入伤心事。

　　这次韦霜坐着轮椅，厉枝停在花室门口迟迟没踏进去。

　　韦霜见厉枝站在门口笑得开朗，“跟小辞一起来的？”

　　厉枝点头走进花室，把包放在衣架上。

　　韦霜早就从厉枝眼里看出了疑问，她坦然道，“假肢拿去维修了。我本来是想请假的，但一看今天是周末就担心他们几个忙不过来。”

　　韦霜不断朝外看，纳闷道，“小辞今天怎么迟迟不来跟我打招呼？”

　　“吵架了？”

　　“没有。”厉枝捋顺思路试探性询问，“小霜姐，你在这待很久了吧？”

　　韦霜思考了下，“不久，不到四年。我一早就认识小辞了，我们原本就是邻居，只是后来我因为腿的事搬走了。”

　　厉枝顿了顿，“小霜姐，你肯定很了解他吧？”

　　韦霜关切地反问，“你想知道关于他的什么？”

　　厉枝停下挑选桌上的鲜花的动作，抬眸想了想，“我刚才问了他喜欢什么，他给我的回答模棱两可。”

　　“我记得他特喜欢打电竞。”韦霜回忆起从前，唇角不自觉地上扬，“小辞现在每周都会来这儿，是因为你吧？”

　　现在无论她说什么都是欲盖弥彰的感觉，厉枝抿了抿唇，欲言又止。

　　韦霜剪掉多余的枝叶，“我能看出来他对你是有些不一样的。”

　　厉枝接过韦霜手里的鲜花插进花瓶，思考了会儿低喃，“我没看出来。”

　　厉枝和韦霜一起忙活了十几分钟，中途还聊了喜欢的歌手，韦霜和厉枝喜欢周杰伦，两个人不禁开始哼歌，花室里充斥着断断续续的歌声。　……

　　宁互辞推门而入的时候，厉枝和韦霜正围着桌子笑作一团。他像是不速之客闯入她们的世界，韦霜正对着他，笑着朝他打招呼，“来了。”

　　厉枝正好背对着他，宁互辞看不到她的脸。宁互辞收回视线笑着大步走到韦霜的右手边，坐在椅子上，双腿随意耷拉着，“霜姐，怎么笑这么开心？”

　　韦霜抬眼望了眼左手边的厉枝，“因为小枝啊。”

　　宁互辞掀起眼皮，目光锁定在厉枝脸上。

　　两人猝不及防视线又相撞在一起。

　　厉枝本能反应摇了摇头，“不是我，是……”

　　是小霜姐。

　　韦霜打断了厉枝的话，“是小枝的追求者啦。”

　　宁互辞以为自己听错了，气息冷然，“裴慕贤？”

　　韦霜眸光闪了闪，露出得逞的笑，“还不止呢。”

　　他轻啧一声，带着熟悉的欠打调，“你还挺受欢迎。”

　　“我们小枝长得好看，男孩子喜欢是正常的。”韦霜转头看着厉枝，眨眼示意，“小枝，记着挑个好的。”

　　简直不要太离谱。

　　厉枝终于明白什么叫作无能为力。她苍白地盯着宁互辞，他闲散地靠在椅背上，神色很淡，心思已全然不在这了。

　　明明刚才讨论是韦霜下个月结婚厉枝答应去当伴娘所以两个人才笑的吗？

　　—

　　送厉枝回家的路上，宁互辞保持沉默。他等厉枝开口，厉枝等他说话，两个人一直僵持不下。

　　心口好像长了根刺。

　　走到巷口的小卖部前，厉枝停住脚步，低眸淡然，“就到这吧。”

　　什么？

　　宁互辞跟着声音停下，眼睛逐渐黯淡，呆愣在原地。

　　厉枝轻握拳，心里像堵了块石头，再次朝他重复刚才的话，语气比刚才更坚决，“就到这。”

　　她这是在和他划清界限？

　　宁互辞刚想追问，厉枝已经转身跑进深巷里。

　　那道顽强的身影渐渐模糊在他的视线里。停在半空的手失落地收回插进裤兜里，他又看了看空荡的深巷转身离开。

　　他的脚步声很沉重，宣泄着莫名不爽的情绪。

　　躲在巷口拐角处的厉枝探出头确定他离开心里顿时轻松。

　　厉枝在楼下和傅劲擦肩而过。他满脸洋洋得意，一副餍足的模样，厉枝一见到他连忙低头。

　　傅劲一早就看到了厉枝，不过在外面统一假装不认识。

　　厉枝上楼喘了口气，打开门就看到了正在收拾的苏温，苏温瞟了她一眼，抱怨道，“还知道回来，死外面得了。”

　　“……”厉枝关上门，径直走到自己房间门前，拿出包里的钥匙开门。

　　苏温讥讽，“把你能行的，还锁门，稀罕进你房间啊。”

　　厉枝转头死死盯着苏温，冷漠反问，“你们没进过？”

　　苏温像是被抓住小辫子，音量跟着炸起，“生下你真是我这辈子干过最蠢的事，跟你亲爹一个死样！你怎么不干脆死在外面？”

　　厉枝关上门，门不隔音，苏温各种挖苦和辱骂都能清晰地传进房间。厉枝打量着房间里放着紫色单人沙发的角落，想到了两年前的那天——

　　她从超市回来后天色已晚，叫了苏温好几声都没有得到回应。

　　厉枝打开房间门，还没等她开灯，角落里就传来喘息的声音。

　　“别出去嘛……又没开灯，她看不见的。”

　　苏温娇糯的声音响起，而后就听到男人闷哼声，女人开始享受着发出羞耻的声音。

　　厉枝的脑子轰的爆炸，关上了门。

　　等两个人穿戴tຊ好出了门，厉枝从客厅里慢吞吞地移到自己房间门口，鼓起巨大的勇气推开。

　　房间到处散着暧昧糜烂的气息。

　　摆在角落里那张地毯，满是褶皱不说，厉枝都能想象到他们在这里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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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天晚上，厉枝就把那张地毯扔了出去。苏温一个劲骂她败家，厉枝忽略，当即警告苏温以后别进她房间。

年纪够辈分：南郭先生——宁互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