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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清来，我点进头像确认一下号码的时间还是有的。”宋润洋不想和徐清来多说，“我此时此刻，还是非常想一拳打断你的鼻梁，所以还是节约点你的口舌，麻溜从我眼前滚了吧。”

　　徐清来当时就激动起来：“说到底，宋润洋，你有什么确切的证据那些事情都是我干的？那是我QQ号又怎么了？我手机被偷了，号被盗了，我就不承认，你能拿我怎么样？”

　　宋润洋当时感到了一阵滑稽，他说道：“你都用那种见不得光的手段去对付一个只是在高一和你发生了一点儿口角的女孩了，居然还指望别人会老老实实和你摆证据讲道理？”

　　然后宋润洋又被质问了“你和赵一栗是什么关系？你要这么为她说话！”，他的回答和之前一样，“你不需要知道。”

　　“我和你说的话，和那人是一样的，”宋润洋说道，“不要再针对赵一栗，不然我就算人不在学校里，也有的是办法让你后悔。”

　　“你狂什么啊？还威胁要让我后悔，不还是仗着家里牛、在学校干什么都能被摆平吗？”他得到了徐清来这样的评价，“宋润洋，我他妈其实最看不上的就是你。”

　　“天赋是老天爷喂给你的，你只需要张嘴；特权是学校看你家里的面子拍马屁送的，你只需要伸手，你从头到脚什么东西是你靠自己的努力得来的？”

　　“我今天还就告诉你了，这事儿就是到校长跟前我也不认。而且你要是敢动我一根手指头，我有的是办法把事情闹大，我再怎么说也是年级前十，倒要看看你们家有什么通天的本事，去堵全校所有人的悠悠之口！”

　　宋润洋当然没有打徐清来，这不是因为他怕了徐清来最后那句话，他其实觉得那句话说得特滑稽，充斥着一种……他不知道怎么说，反正他就想笑。

　　徐清来后来可能一直都觉得，宋润洋去签那个校长推荐生的协议，是在报复他。

　　因为最后全年级大排名出来，徐清来是第四名，前面三个学生手上都已经有了一些加分，而且都搞竞赛，如果他们全都放弃了，就能轮到徐清来拿这个名额。

　　徐清来满怀希望，却没想到排第一的宋润洋直接就把协议签了，也不管他以后高考到底需不需要这六十分。

　　宋润洋无所谓徐清来怎么想，徐清来最后高考发挥一般、不甘心再去外地的学校复读一年冲清北，说不定在徐清来眼里，这复读一年的辛苦，也需要算在宋润洋头上。

　　最后徐清来复读有没有如愿，宋润洋没关注，他认为这种人直接彻底消失在生活里更好。

　　因为徐清来和那个十一班的男生最后都很老实，宋润洋也没有额外做太多事，学生时代的矛盾就要让对方付出学校之外的代价，宋润洋觉得过了。

　　向冯彬提议选四个班长确实有他一份，这导致了徐清来再没有依靠班长这个身份拿到任何亮眼的个人荣誉——这算报复吗？宋润洋觉得其实不算，因为徐清来做出那样的事情，就说明他的人品配不上那些称号。

　　而那个十一班的男生，身上因为打架背上的处分直到高三毕业最后一刻才被学校撤销，但不管怎么说，最后也按惯例给他撤了，没有进档案。

　　除此上面这些，还有很多时刻他也感到动摇，赵一栗决定继续去“扮演”范明臣女朋友的时候，赵一栗用妻子的口吻写来一首诗要他破译的时候，赵一栗坐在电影院里望着他流泪的时候，那个叫做朱明宇的小子再次不由分说把她从他身边拉走的时候……

　　很多很多次，宋润洋都听到自己心里有个声音在说，为什么要想那么多，为什么就不能简简单单地，什么都不管，先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但这些所有时刻的动摇，加起来，都不如他们高考完的那次聚餐之后。

　　赵一栗那晚看起来是第一次喝酒，宋润洋不放心她这样一个人回家。

　　他跟出去后，看着她慢悠悠地走在路上，最后坐在了公交车站的站台椅子上，要坐的公交车来了，却没有要站起来的意思。

　　宋润洋当时就感觉赵一栗喝醉了，赶紧走过去，刚刚靠近，姑娘就抬起头来望着他，语气软软，如同梦呓一样喊他的名字：“宋润洋。”

　　他应声，伸出手去摸摸她因为喝多了红彤彤的脸。

　　赵一栗闭上眼，没有躲，可能是觉得他的温度比她的脸低一些，她蹭了蹭他的手心，然后就像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对他小声说：“我好像喝多了，我爸会骂我的，我不想被他说，所以我打算在这里坐会儿再走。”

　　宋润洋抬起头，天空满是阴云，盛夏的天气，随时都可能降下一场暴雨。于是他对赵一栗说道：“要不和家里说，你想去林婉婉那里住一晚，她应该还没有搬走吧？”

　　赵一栗眨着醉意朦胧的眼睛，思考了一秒钟，然后伸出手来拍拍宋润洋的胳膊——因为宋润洋站着，她只能拍到那里，夸奖道：“宋润洋，不愧是你，还是那么会编谎。”

　　于是她翻出手机，已经糊涂得忘记先摁锁屏键，划拉半天也没有划拉开屏幕，最后和手机生起气来，把手机往他手里一扔。

　　他把手机摁开锁屏就需要输密码，赵一栗看他望过去，吐出两个字来：“生日。”

　　宋润洋输入赵一栗的生日，提示错误，他以为赵一栗设置的是农历生日，正说拿出自己的手机查一下，却看赵一栗凑过来，伸手在屏幕上点了几下，那串数字他再熟悉不过，是他的生日。

　　“怎么会拿自己的生日当密码呀？”姑娘抬起头，脸上流露出几分得意，皱皱鼻子冲他笑，“看吧，把你都骗了！”

　　宋润洋想跟着她笑，但发现他不太笑得出来，心里的酸涩让他必须又抬头看一看已经暮色沉沉的天空，再继续帮她编短信。

　　而赵一栗扒拉着他的手臂，可能是喝醉了眼前模糊吧，几乎是贴在手机屏幕上，看他到底帮她编了什么谎。

　　在林婉婉回复了消息说“好，我现在人在外面，大概二十分钟之后过来接你，你不要乱跑”后，宋润洋把手机还给了赵一栗，对她说道：“没问题了，你妈妈刚刚也回复了，让你好好玩，玩开心，注意安全。”

　　赵一栗点头，认真地对他说道：“谢谢。”

　　她沉默了一小会儿，然后露出了困惑的表情，抬起头来望向他。

　　今晚她没有扎头发，高三重新留长的头发已经过了肩膀，和从前一样柔顺，她问道：“宋润洋，你为什么还不回家呢？不对呀，你回家不走这个校门的。快回去取车吧，已经好晚了，明天早自习起不来怎么办？”

　　宋润洋终于笑了一声，弯下腰来让她不用仰头仰得那么费劲，他理了理她被风吹乱的刘海，对她说：“赵一栗，高考都结束了，我们已经算毕业了，明天不上课。”

　　赵一栗迷迷瞪瞪地思考了几秒钟，点头认可：“对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