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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家人。”戴着氧气罩的她说话有些含糊不清，但足够让林思辰听到。

林思辰踌躇了，没有家人，那病危书只能她自己签了。

作为医生，他可怜沈京京年纪轻轻就入了狱，还患了不治之症。

林思辰观察完沈京京的情况便拿着病历准备回办公室，却没成想遇到了顾寒年。

“孟律师来看病吗？来，把舌头伸出来看看。”林思辰边打趣边把病历本放在桌上，与刚刚正经的模样大相径庭。

顾寒年脸却拉的老长：“你就这么给别人看病的？”

“你这家伙，咱们都这么多年朋友了，好赖话听不出？”林思辰讪讪笑道，换了一副自然的表情：“突然来找我有什么事？”

“特发性……肺动脉高压严重吗？”顾寒年眉头紧蹙着，像是在回忆着什么。

林思辰手中动作一顿，抬起头：“怎么突然问这种罕见的病。”

巧合吗？刚刚他才从一个特发性肺动脉高压患者那儿出来。

“罕见？”顾寒年一怔，“很严重吗？”

林思辰放下笔，神情也稍微严肃了些许：“刚刚就下了一个这个病的病危书，你说严重吗？”

顾寒年的眉头又皱了几分，简直可以夹死一只蚊子。

沈京京曾经就说过她得了这个病。

但是他以为是谎话，难道她真的生了病，不然她怎么会知道这种罕见的病？

见顾寒年一脸沉思，林思辰又道：“我才遇上了一个，你难道又遇上一个？这种病一百万人当中才有一个人，而且误诊率极高，恐怕弄错了吧。”

林思辰这一番话顿时让顾寒年的心松了下来。

他觉得沈京京还没那么“幸运”的成为一百万当中的那一个，指不定是看到误诊的报告了。

“对了，我好不容易调回来，还想见见你那个‘侄女’。”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顾寒年倏然起身，一脸凉薄：“我没侄女。”

林思辰一脸迷惑的看着他冷哼哼的走了，他要是没记错的话，顾寒年曾不止一次对他提起过那个傻侄女啊。

也是因为老侄女侄女的叫，他都不知道那侄女叫什么。

突然，一个护士冲了进来焦急道：“林医生，那个保外就医的病人不好了！”

第十二章 你侄女呢

  

林思辰急忙叫护士将沈京京推进手术室。

看着心电仪一条平整的绿直线，急声道：“快！除颤仪！”

他满头细汗，心中又不禁替沈京京悬了起来，看来她真的是快到死亡的临界点了。

经过将近一个小时的抢救，沈京京的心跳总算是回来了。

重症监护室。

沈京京只觉有一座大山压在她胸口一样，她缓缓睁开眼，天花板上的面板灯虽柔和，但她还是觉得有些刺眼。

“你醒了。”林思辰站在病床旁，目光停在一旁的心电仪上。

沈京京张了下嘴，却只能发出沙哑的呜咽声。

“你心脏骤停，差点就没抢救过来，玛丽独家整理现在需要好好休息。”林思辰低头看了眼手表，“每隔二十分钟都会有护士来看你，不用担心。”

对于生死，沈京京早已不在乎了。

但是这个医生眼中对她的关心让她由衷的感激和感动。

“谢……谢。”她努力的控制着舌头，奋力模样让林思辰这种见惯了生死病痛的医生的于心不忍。

林思辰安抚了她几句便走了出去。

看着病床上那单薄的身子，他只能是摇头叹气。

若是她以后再出现这种情况，恐怕就没有今天幸运了。

今天不用值夜班，林思辰脱下白大褂，开着自己的吉普直接跑到了顾寒年家去。

恨不得把门砸穿的敲门声惹得本就烦躁的顾寒年一阵心塞。

“你来干什么？”顾寒年堵在门口，不满的看着林思辰。

见他没有要让自己进门的意思，林思辰一把抓住顾寒年的肩膀：“你脾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差了？”

说着，直接挤了进去，口头上还不忘调侃：“难不成你这个金牌律师打官司输了？”

林思辰看着茶几上的胃药，笑了：“这是摆着玩的还是你真的学会按时吃药了？”

“懒得收拾。”顾寒年关了门，冷不丁的回了句。

一向一丝不苟的顾寒年居然说这种懒话，更让林思辰惊讶了。

顾寒年坐在沙发上，有些凌乱的黑发微卷曲着，一身居家服看起来倒像是个还没毕业的大学生。

林思辰瞥了眼一层不染的厨房，走了进去。

“顾寒年，你别告诉我你买这房子六年就从来没做过饭！”

灶台和抽油烟机干干净净，冰箱里也只有两瓶牛奶。

顾寒年没有说话。

从前都是沈京京来做饭收拾屋子，他拗不过她，也就默许了。

他将备用钥匙放在门口地毯地下，现在还没有拿走。

林思辰走出厨房，只见顾寒年靠在沙发上，眼神愣愣的看着茶几上的药，满脸心不在焉。

他嗤笑一声：“我下了班是浪子，你下了班是情种吗？跟个鳏夫一样。”

顾寒年眼神一凛，剜了他一眼。

林思辰坐到他身边，自己倒了杯水喝了口：“我以为你那‘侄女’跟你住一块，看来应该不是。”

提到沈京京，顾寒年表情凝结，差点把林思辰轰出去。

“我再说一遍，我没有侄女。”

听见他这般咬牙切齿的话，林思辰一头雾水：“怎么回事啊？”

许久，顾寒年目光望向落地窗外漆黑的夜空，淡淡道：“她服刑去了。”

第十三章 再没自由

  

林思辰真的觉得那“侄女”对顾寒年来说真不重要了。

能把她服刑说的这么风轻云淡没有感情。

“犯了什么事儿？”林思辰手肘撑在膝上看着顾寒年，有点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而顾寒年似是没有想说太多，只是怼了一句：“与你无关。”

见他不乐意说，林思辰也自讨没趣的摸了摸鼻子将话题转移：“你爸妈还没回来吗？”

不去谈沈京京的事，顾寒年的语气才稍稍见好：“下个月回来。”

林思辰看着他嗫嚅一阵，还是决定闭嘴。

他虽然和顾寒年是多年的好友，但是对他的父母的事，他心中还是有个结。

林思辰叹了口气，为了好友的自尊，他只能守口如瓶。

两人只是随便聊了几句，林思辰就被顾寒年赶了出去。

医院，重症监护室。

沈京京半睁着眼睛看着窗外黑漆漆的一片，门外是护士和来考察的狱警说话的声音。

她知道，就算不蹲大牢，她也再没自由了。

“林小姐。”护士推门进来，声音低低的，像是怕吵到沈京京。

休息了一下午的沈京京也有了些力气，她回道：“怎么了？”

见她醒着，护士才快步走进来，手上还端着碗热气腾腾的白粥。

“虽然你现在打着营养针，但是肚子一定会饿的，我帮你买了粥，你多少吃点。”

护士小心的吹着冒着热气的粥，白净的脸上透着关心。

沈京京不知为林突然想哭。

医生与护士与她萍水相逢，照顾她也是出于职责，但这小小的林暖是顾寒年十多年都不曾给她的。

“谢谢你。”沈京京由衷的说了一声，声音有些沙哑。

护士一口口喂着她，粥见了底以后帮沈京京擦了嘴后才说：“刚刚来的警察说建议你取保候审，若是在里面儿又恶化了，怕救治不及时。”

沈京京眼皮有些沉重，林声回道：“嗯。”

她的钱早就用来买奶奶和她的墓地了，就算上边把保释金酌情降百分之八十，她也是拿不出来的。

护士看她也有了困意，也就没有多说，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

次日。

顾寒年刚把公文包放桌上，敲门声便制止了他要坐下去的动作。

他绷着一张脸，走过去开了门。

前台的小孟抱着一个纸盒站在门口：“孟律师，这些都是前段时间整理出来的案件资料。”

顾寒年接了过来，冷淡一句：“谢谢。”

小孟看着眼前被关的巨响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