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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沉默地与他对峙了许久。

　　再开口，声音已经哑得不像样子：“好，我同意离婚……但我不要你的钱。”

　　“我只要我妈留给我的这套房子，和我的女儿。”

　　“别和我说你会照顾好她，你妈说的那些话你也听到了，她说筱筱是赔钱货，我不相信她会真心对筱筱好。”

　　盛听寒似乎愣了一瞬。

　　随后回神，依旧无波无澜：“该给你的一分都不会少。”

　　“但是你没有工作，照顾不好孩子，所以筱筱只能跟我。”

　　说完，他顿了顿，眼里闪过一抹我没看懂的情绪，又说：“在离婚之前，筱筱可以再和你待一段时间。”

　　然后他就带着盛母离开。

　　空荡荡的别墅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我怔怔地扫视着周遭的一切，是如此的陌生。

　　再触碰到脸颊时，已经满手的湿润……

　　……

　　第二天下午四点，我准时抵达了幼儿园。

　　却不想竟在门口看见了慕凝笙牵着筱筱，两人有说有笑地往外走着。

　　我脸色一变，立刻上前将筱筱拉回怀里。

　　“谁许你碰我的女儿了！”

　　慕凝笙脸上带着笑容：“我是替筱筱的爸爸来接她的，不可以吗？”

　　我却冷笑，我曾经在律法专业数一数二的成绩，还不至于被永远差她一截的慕凝笙钻了语言的空子。

　　“你以什么身份替我的丈夫来接孩子？”

　　“如果是同事，我作为母亲，不允许你带她走。如果是以其他身份……我和盛听寒还没有离婚，你更没资格。”

　　我音量不小，瞬间吸引来周围的一些视线。

　　慕凝笙表情微变，压低声音靠近我：“当初本来就该是我和他在一起的，是你不要脸地死缠烂打。”

　　“不过也多亏了你为了结婚放弃事业，否则我也不能顶替你进入那家最顶尖的律所。”

　　“现在一切都要回到正轨上了，你的事业，丈夫，孩子……等着看吧林蕴星，我会一点点把原本属于你的东西全都夺走！”

　　“啪！”

　　我扬手一巴掌扇在了慕凝笙的脸上。

第7章

　　慕凝笙完全没想到我会动手。

　　她空白了两秒，随后捂着被扇红了的脸颊不可置信：“你竟然敢打我？！”

　　我看着她那张楚楚可怜的脸，冷声道：“我为什么不敢打你？你插足我的婚姻，还想抢我的孩子，我不该打你这个不要脸的吗？！”

　　“别让我再看见你，如果你敢再出现在我女儿的幼儿园，我一定会报警。”

　　如果是原本那个已经逆来顺受了八年的我，或许会任由着慕凝笙抢夺我的一切。

　　但现在这具身体里的灵魂，是八年前那个张狂鲜活的我。

　　我留不住盛听寒的心，但绝对不会再容忍慕凝笙对我的女儿下手。

　　说完，我牵住筱筱的手就要离开。

　　筱筱却“哇”地一声哭了出来，用力挣脱我：“你是坏蛋，我不要你，我不要你！”

　　这一句话不亚于尖刀狠狠刺我的心脏。

　　我蹲下身抓住筱筱的肩膀：“筱筱，我是妈妈啊……”

　　筱筱挥着双手不断打在我身上：“你走开，你走开！爸爸说你是坏女人，外公也是坏人，你不是我妈妈！”

　　我如遭雷击，僵在了原地。

　　下一秒，一道身影就走到我面前，将筱筱拉去了身后。

　　我抬起头，就看见盛听寒冷若冰霜的那张脸：“林蕴星，你现在还敢当街打人。”

　　我有些恍惚，又开始想起八年前和我在一起的那个盛听寒。

　　他曾牵住我的手说：“阿星，以后谁敢欺负你，你就打回去，我会以对方故意寻衅斗殴的罪名告回去，绝你不让你受一点委屈！”

　　他还会温柔地擦去我嘴角的奶油，会记得我的每一个爱好和习惯，会在我生气的第一时间道歉。

　　就连他们新婚的那段时间，都是无比美好的。

　　一行眼泪顺着我的脸颊落下。

　　“是，我打了她，你要以故意寻衅斗殴的罪名起诉我吗？”

　　盛听寒深深皱起眉，眸色发深。

　　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在这一刻终于懂得了父亲当年的苦心。

　　爱错人不可怕，可怕的是嫁错了人。

　　我慢慢站起身，看了一眼避自己如蛇蝎的女儿，看了一眼还在佯装楚楚可怜的慕凝笙，最后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盛听寒。

　　我抹去脸上的眼泪：“盛听寒，如果回到过去，我宁可和你从未开始过。”

　　然后我便转身离开。

　　既然这里没有人需要我，我也不必再自取其辱了。

　　只是，到底哪里是我可以去的地方？

　　我漫无目的地走着，等回过神来，我就站在了父亲的医院门口。

　　来到所在楼层，站在病房门口。

　　我透过玻璃看见夏苓娜并不在，便轻轻推门走进。

　　躺在病床上尚在沉睡中的父亲，面容已经苍老的不像样子。

　　我只是看着他，刚止住的眼泪就再次忍不住掉了下来。

　　我一下跪在病床旁，哽咽地小声：“爸，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我现在只想让父亲快点好起来，恳求他的原谅。

　　然而就在这时，忽然有一个人冲进了林父的病房。

　　“林崇枫！你收了我们家那么多礼物还治不好我妈，你不得好死！”

　　我狠狠一怔，猛然回头——

　　寒光乍现，那人手中举着一把水果刀，红着双眼砍了下来！

第8章

　　那一瞬间，刀锋几乎已经贴上了我的脸颊。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身影冲进病房，将发狂的歹徒狠狠制住！

　　“在这边！”

　　男人打落匕首，朝外喊了声，很快医院保安就冲了进来带走了歹徒。

　　我惊魂未定，直到病房里归于安静，我才回过神慢慢抬头。

　　替我拦住一刀的男人一身灰色西装，金丝眼镜文雅绅士。

　　“你没事吧？”

　　在看清对方的一瞬间，两人都愣住了。

　　我迟疑开口：“学长？”

　　男人正是我大学时法律系的学长商以衾。

　　八年时光，他早已褪去青涩，变得成熟。

　　商以衾也没想到会见到我：“阿星，你没事吧？”

　　我刚想摇头，病床上的林父醒来，声音沙哑地喊了声：“以衾……”

　　商以衾先将我扶了起来，才半俯下身去看林父：“伯父，我在。”

　　“您让我查的事我已经调查清楚了，这些年的确是夏苓娜打着你的名号到处收礼物收钱，现在证据确凿，我可以帮您起诉她。”

　　我原本还怕父亲看见自己情绪激动，想着要不要先离开。1

　　一听这话，我错愕出声：“爸，这是真的？”

　　林崇枫叹了口气，终于抬起眼睛看向我：“昨天下午她要走了我的存折缴费，就没有再回来，我才感觉不对。

　　“果然……我是真的老了。”

　　一句话，听得我心脏紧缩，疼痛难忍。

　　讨论完起诉的事情，我和商以衾走出病房，郑重地朝他鞠了一躬。

　　“谢谢你学长，如果不是你帮忙，我父亲的名誉可能就……”

　　“举手之劳。”商以衾笑笑，“倒是你，毕业之后就没见到你了。”

　　“当初在学校里你的能力所有人都有目共睹，为什么不继续从事这个行业？”

　　我黯然地垂下眼睛。

　　我的律师梦，早就被自己亲手毁灭了。

　　现在的我既没有经验，也没有拿得出手的奖项和案例，在这个行业里已经被彻底湮灭。

　　正如盛听寒所说的，我没有工作，连养活自己都做不到，又怎么照顾得好女儿……

　　感觉翻涌的情绪又冲上眼眶，我忙转头深吸了口气。

　　却不想，商以衾将递来一张名片：“如果你还想做律师，先考虑来我这吧。”

　　我怔住。

　　名片上的律所在行业内数一数二，与盛听寒的律所不相上下。

　　面对突然伸出的橄榄枝，我一时不知道该不该接受。

　　我清楚以自己的履历来说，现在就算是一些小律所都不会要我。

　　我无法避免地想起来曾在大学里听到的谣言，有人说商以衾喜欢我。

　　我原本是不相信的，因为我和商以衾的交集并不多。

　　但现在……难道谣言是真的？

　　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