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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孩子，我已经失去了一切，”他几近疯魔，恶狠狠地盯着明箫，“都是因为你，抢走了晓晓！”

明箫死死看着陆蕴，厉声道：“我抢走了神女？是我与百花仙子幽会，还是我将神女一个人留在宫中？你与百花仙子在婵娟宫嬉笑时，可想过神女是多么痛苦！”

“够了！”陆蕴一抬手，甩出几道妖刃。

明箫堪堪挡住，冷冷看着。

他的妖刃竟然都从暗紫色变成了黑色！

“就算那样，她也是我的妻子，你有什么资格管我们的事！”

明箫抬手捏了个仙诀先护住了月吾的心脉，才站起身来，双手中凝聚起体内剩下所有的灵力。

“你不曾好好珍惜神女，我自然不会再将她留在你身边！”

陆蕴周身黑雾四起：“那么——你便去死吧，明箫！”

一瞬，莹明色光芒和黑色雾气狠狠相撞。

陆蕴手持黑色的妖刃，明箫执着轩辕剑。

两刃相交，清脆的声音响彻银河。

陆蕴妖力大涨，而明箫本就因应龙妖丹的毒灵力虚弱，执剑的手不禁微微颤抖。

他抬眼看了眼夜空。

乌云密布，魔界气息将月亮遮挡的严严实实。

陆蕴是有备而来，要置他于死地。

打斗之间，陆蕴身后黑影渐渐逼近明箫，大有要一击杀了他的意图。

晓儿……我恐怕，是见不到你了！

“我还以为明箫仙君多高功力，不过才战了这么两下，就支撑不住了？！”陆蕴略得意地扬眉，眼底尽是决绝。

他抬起手中的妖刃，缓缓道：“诀别吧，明箫！”

话落，妖刃跟着落下。

明箫下意识闭上眼。

然而下一瞬，他没迎来意料中的疼，反而耳边响起兵刃相撞的声音。

“嚓——”

刺耳的声音刺痛了明箫的耳朵，他猛地睁开眼，怔住。

是天帝。

天帝手中一道明光闪过，陆蕴没有防备，被击退。

“明箫，你怎么样？！”

明箫摇摇头：“天帝，您怎么……”

“是月吾千里传音。”天帝沉声回道，又抬起手中的长剑：“所有天兵听命——”

“在——”

“妖界陆蕴勾结魔界，意图谋反，命你们逮捕陆蕴，杀——无赦！”

“是——”

天兵天将一涌而上。

可就在两方交刃时，一个笑声却骤然在天边响起。

“看来是仙界都到了啊，那正好，不用我费力了！”

魔尊怀虚飞到陆蕴身前，右臂一抬，一把泛着黑色寒光的长弓就出现在他掌心。

天帝定睛看去，顿时皱眉：“九州寒？你竟将神器变为了魔器！”

“有何不可？”怀虚拉起弓，对准天帝，“去死吧，天帝老儿！”

“不好，快设阵！”

众天兵天将霎时建起屏障。

眼见着这支箭冲着天帝而去，可就在临近眼前时，箭却拐了个弯，直直射向了明箫！

明箫毫无防备。

“噗——”

明箫心口狠狠疼起来，一口鲜血自口中喷涌而出。

他身子控制不住地往后倒，疼痛间，耳朵中陆蕴的声音逐渐模糊。

但另一个声音却逐渐清晰了起来。

“明箫——！”

怎么……会是她呢？

第四十一章

眼看着明箫中箭倒地，明清晓狠狠一震，双腿一软险些就摔倒。

是朱雀神君眼疾手快地将她扶起。

她跌跌撞撞地跑到明箫身边，一把将他抱在怀中，双手捧住他的脸，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明箫——明箫！”

满脸鲜血的明箫，微睁着眼看着她。

他颤着手，想擦去明清晓脸上的泪水：“别……哭，我没，事。”

他只是太痛了。

尽管夜空中圆月散发着光芒，明箫还是感觉到自己的灵力在逐渐散去。

这一次，他可能真的无法再保护她了。

“明箫……”明清晓泣不成声，眼泪一滴滴掉落，沾湿了明箫的衣衫。

明箫强撑着最后一丝力气，抬手抚上她的脸：“别哭呀，你可是神女……神女掌管六界，怎么能、哭鼻子呢？”

明清晓听着，眼泪流的更甚：“别说了明箫，别说了！我现在就救你，你不要睡过去！”

但明箫还是断断续续地说着话：“你知道吗？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好美……从那个时候起，我就想，我不想守护着六界万物，我只想……守护你。”

“可后来，你爱上了陆蕴……我每日守护着你的本体，都好想去妖界把你带回来。”

“但我看到你那么爱他的样子，我想，如果他好好对你，也好。”

“直到……咳，直到他背叛了你，我看不得你委屈，所以我不想让你再回到他身边……”

明清晓哭得身子一颤一颤，连气都喘不上：“明箫……别说了，我不回到他身边，我陪着你，一直陪着你……”

明箫的眼神却逐渐涣散，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见她的话。

“晓儿……我，我可以这样喊你吗？”

“可以！你可以永远这样喊我！”明清晓将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冰冷的泪水顺着他的手臂流进他的外衫。

“晓儿，其实我真的，很爱你……”

“但你是神女，我不敢说，怕你觉得我……咳——”他口中又涌出一口鲜血。

感受到自己将死，明箫没再把后面的话说完，而是一瞬不瞬地盯着眼前的人：“晓儿，以后我不在的日子……你要，照顾好你自己，你要、听神君们的话，好吗？”

“晓儿……”

话音落下，明箫的手从明清晓手中滑落，无力垂下。

明清晓愣住，随后发出尖锐的喊声。

“明箫——！”

“不，你不要离开我！我照顾不好自己的……明箫！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啊……”

“我也爱你，我也很爱你啊……”

“啊！”

随着这一声喊叫，北寒之地霎时亮起无数道刺眼的金色光芒！

一时间，冰天雪地，漫天大雪。

就好像……明清晓破碎的心。

所有人都停下来，看着明清晓和明箫。

半晌，只见明清晓缓缓站起，身上金光闪耀，手中一把尖锐冰棱。

她转过身来，双目通红，一片血色。

“陆蕴，我要你偿命！”

……

好痛，心脏……传来好痛的痛楚。

陆蕴看着眼前的一幕，只觉心口处在滴血。

为什么，为什么明清晓哭得那么伤心？

纵然是当初他那般冷漠的对她，她也没有在他面前掉过一滴眼泪。

可为何，她能为明箫哭？！

但在万物冰冻那一瞬，陆蕴心底却忽地浮现出一抹快感。

明箫死了。

明箫死了，明清晓就可以回到自己身边了！

陆蕴笑起来，朝着明清晓伸开双臂：“晓晓，你要回到我身边了吗？”

一阵寒风呼啸而起，明清晓的周身围绕着无数片雪花，将她包围在其中。

那雪花环绕着她急速旋转，散开时，明清晓一身银色盔甲，满头青丝已成雪明。

有那么一瞬，陆蕴以为是明箫站在那里。

可是视线一移，银发的明箫倒在明清晓身边。

他们两人，一立一仰，竟是那么的相配。

神仙眷侣，不过如此。

陆蕴愣住，心中嫉妒的火焰越烧越烈。

“明清晓，你是我的妻子，如今却要因为明箫跟我作对？！”他嘶声吼道。

第四十二章

明箫死去的那一刻，无数记忆画面像雪花似的出现在明清晓面前。

很多，很多，包括明箫是如何守护她，哄她开心的。

再次睁眼时，明清晓眉眼间尽是寒晓，看着陆蕴的眼神中全是冷漠决绝，

“我早就不是你的妻子了！我跟明箫在一起的日子，才是这几百年来，最开心的日子！”

提起明箫，明清晓的眼角更红。

“他守护我三万三百年，一日都不曾离开，只怕我会受到伤害！”

“他曾孤身去往北寒之地，拼尽全力杀死血寒蛇，只为送给我凝寒石。”

“他带我去银河，看最美的夜景。”

“他会亲自给我做我最爱的桂花羹，会教我下棋，会与我饮茶……”

“所有人都说，明箫是这世间最冷淡无情的人，可只有我知道，他是世间最温柔的人。”

“因为他将所有的温柔都给了我，他从来没有对我说过一句过分的话。”

说着，明清晓的双眸忽地一暗。

“可是你呢，陆蕴，你从头到尾，对我就只有冷漠！”

“你与芷禾在婵娟宫好不惬意的时候，将我一人独留忘渊宫，你可有一瞬想过，我会难过，会伤心？！”

“而如今，你竟敢杀了月吾……杀了明箫！”

话音刚落，明清晓脚尖一点，瞬间逼近牧朔。

月光落在那把尖锐的冰棱上，反射出让人不寒而栗的寒光。

而陆蕴站在原地，看着满眼杀意的明清晓，心底像是被剜了个大洞，冷风全都吹进去。

原来，她真的不爱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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