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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还笑得出来？”

　　霍辞京冷眼看过来，失望就跟尖刀一样：“道歉！”

　　姜北北凝着近在咫尺的男人，她已经记不清这是霍辞京第几次不分青红皂白站在许盛莲那一边了。

　　是不是在这个男人眼中，只要是她和许盛莲对上，就是她的错？

　　或许是上辈子痛过太多次了吧，现在姜北北已经麻木了。

　　她冷冷转在原地：“许盛莲不配。”

　　“而且，该道歉的人是你。”

　　她凝着霍辞京，眼看着霍辞京周身气场冷下好几个度，只见他把许盛莲拉到了身后，冲着她走来。

　　“原本以为经过这几天的反省，你会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看来是我高看你了。”

　　他一把擒住姜北北的手，就往医院外拖：“军有军规，你既然不肯道歉，那就去审讯室接受惩罚。”

　　军队纪律严格，进了审讯室，最轻的都会打几十鞭子。

　　在许盛莲挑衅的目光下，姜北北被霍辞京强行拉走，眼见到医院门口，没想到迎面遇上了政委。

　　“辞京，北北，恰好你们都在这里，我正找你们呢，督查队找到了战机的黑匣子了。”

　　霍辞京脚步一顿，姜北北趁机甩开了他。

　　回头嘲讽看向霍辞京：“霍上校在真相没出来之前就急着抓我去审讯室，希望你等会儿也这么严格。”

　　“绝不要偏袒任何人！”

　　霍辞京脸色更差。

　　但接着就听到政委说：“辞京，你确实误会北北了，通过黑匣子我们已经查清，确实是许盛莲不顾百姓安卫在居民区跳伞，没有军人责任感。”

　　“军方发布公告，开除许盛莲，并将北北同志的一切恢复如初。”

　　没想到真相是这样。

　　霍辞京罕见的愣神。

　　姜北北没再看他一眼，只冲着政委道谢：“感谢政委，感谢组织还我清白。”

　　“以后我一定再接再厉，为守护祖国，守护百姓贡献我的力量。”

　　政委尴尬咳了一声，有意为姜北北和霍辞京圆场：“北北啊，辞京为人严肃，公事公办，他并不是有意针对你，别因为这个事影响你们的夫妻感情……”

　　“辞京，取消军演成绩这事确实是你做错了，给北北同志道个歉吧。”

　　霍辞京看向姜北北，朝她走近半步，神情罕见有些失措。

　　但姜北北没给面子。

　　她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了当说：“道歉就不必了，早上警卫员没来，爷爷那里还需要人照顾，我就先走了。”

　　顾霍淮难堪不难堪，她已经不在意了。

　　回到病房，闹事的许盛莲也早已经离开。

　　既然职位都恢复，她下午也需要回军队履行职责，接飞行任务，脑海正想着和警卫员叮嘱照顾爷爷的事儿。

　　就见警卫员匆匆赶来了病房，面容严肃带来一个消息——

　　“姜少校，我查到了是霍辞京把你在军演遇险的消息告诉首长，导致他心梗出事！”

第8章

　　姜北北顿住，怀疑自己听错了。

　　可警卫员却将一份记录递给了她：“今天我查到霍上校在拜访首长前，接了军演现场的电话，而那通电话正好说了你出事……”

　　“对上时间，霍上校走后没多久，首长就……”

　　姜北北脑海一阵空白，整个人僵住。

　　怎么会是霍辞京？

　　她想不通，霍辞京明明知道爷爷对她的在意，也知道爷爷身体不好，他为什么还非要拿自己的事刺激他爷爷？

　　“我要去找他！”

　　既然想不通，她就直接去问！

　　压着满腔的疑惑，她一路回到家属宿舍。

　　恰好门半敞开，她正要喊人，却听许盛莲的声音传了出来：“霍大哥，我真的不是故意违抗军律，我当时听岔了，以为姜姐是叫我跳伞，我才跳的……”

　　“现在我要被赶出军营了，你之前答应的，会一辈子照顾我的话还算数吗？”

　　姜北北心头一颤，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当然算数。”

　　“……”

　　姜北北缓缓收紧了手，唇角勾出嘲讽。

　　自己上辈子大概是瞎了眼了，没看出这两人早就锁死。

　　接着，许盛莲惋惜的低泣再度传来：“如果当初没有首长强行撮合你和姜姐就好了，我就是你的妻子，你照顾我就更加正当。”1

　　刹那，姜北北脊背窜起凉意。

　　之前混乱的想法好像在这一刻得到了证实。

　　霍辞京恨爷爷当初让他娶了自己，拆散了他和许盛莲，所以故意让爷爷知道她出事，导致爷爷发病……

　　脑袋阵阵发晕，她站了许久，却已经听不清里面的人在说什么了。

　　她似乎应该去质问，质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对爷爷。

　　可最终，她选择离开了这里。

　　没有证据，去质问根本没有意义。

　　烈阳烤在头顶，午休时间军区没有什么人。

　　姜北北一步步走着，不知不觉走到了停机坪。

　　抬眼就看到了属于她的巡航专属战机——08127。

　　08127是爷爷亲自为她挑选的，当初他曾骄傲说：“丫头，好好开，让爷爷以你为荣！让祖国以你为荣。”

　　可后来呢，她不但辜负了爷爷的信任，还招惹了霍辞京这头猛兽。

　　是她错了。

　　上辈子错到最后，这辈子……

　　闭上眼，脑海闪过上辈子的回忆，爷爷去世前的遗憾，霍辞京的冷酷，她最后临死前的痛苦……

　　她这辈子不要走上辈子的老路。

　　再睁眼，她吐出一口气，转身朝医院走去。

　　希望一切还来的及。

　　谁知在病房楼下，却遇到了霍辞京。

　　见到她，霍辞京攥紧了手上提着的一大袋营养品，看着她苍白的脸微微皱眉。

　　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最终却只是说出一句：“你是来看姜首长的吗？我跟你一起。”

　　心滞了一瞬，姜北北攥紧了手。

　　盯着眼前这张正气刚毅的脸，想到他做的事，她的怒气到底还是没有压住。

　　“你有什么脸来这里？难道不是你故意把把我军演撞山的事告诉了爷爷，才害得他出事？”

　　霍辞京一怔，半晌后只吐出两个字：“抱歉。”

　　只是抱歉？

　　他以为，他这两个字分量多重？

　　姜北北嘲讽一笑：“你不必道歉，是我的错。”

　　“是我不自量力喜欢你，逼着你和我结婚，但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拿着对我的不满冲我爷爷撒气。”

　　她控制不住红了眼，眼中再也没有半点爱意。

　　只有失望，甚至……恨。

第9章

　　霍辞京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姜北北，凝着她苍白脸色的泪，心头莫名慌张：“事情不是你想的这样……”

　　还没说完，却被姜北北冷漠打断：“霍辞京，我再次郑重通知你——我会主动向组织申请，放你自由。”

　　霍辞京浑身一僵，提着袋子的手攥得很紧，因为用力关节都泛了白。

　　再度开口，他的语气透着紧绷：“军婚不是儿戏……”

　　可在姜北北的冷眼注视下，他后边的话顿住。

　　沉默了一瞬，才低沉补充一句：“我们的婚事是首长撮合，至少等他姜醒之后再说。”

　　姜北北更看不懂他了。

　　他心心念念要照顾许盛莲一辈子。

　　放他离开，他不该高兴？

　　“随你。”姜北北也不想花心思去猜他的想法，推开人走向楼，“看望就不必了，我爷爷这不欢迎你。”

　　撂下话，姜北北回到了病房。

　　霍辞京确实没跟上来。

　　走进病房，病床上的老人还是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眼中又漫上水雾。

　　她在岁月中一点点成长，而曾经那个为她遮挡风雨的高大身影，在不知何时却已经佝偻瘦弱。

　　姜北北走到病床边，轻轻握住老人的手，就像他曾经无数次鼓励她时一样：“爷爷，我知道您很累，需要好好睡一觉……没关系，我会等您醒来。”

　　苦涩似乎从心脏处蔓延了出来，姜北北的指尖轻颤。

　　“对不起……我任性做了很多事，所以才累垮了您的身体……”

　　“爷爷，我知道错了，只要您好好的，我再也不去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人。”说着，她抬手擦了一把泪。

　　深呼吸一口气，刻意将声音染上笑意：“爷爷，忘了跟您说，组织已经恢复了我的职位，我等会儿会开着您给我挑选的08127去巡航了。”1

　　说着，她的泪又忍不住涌出：“……您怕我伤心，让整个军区瞒着我，其实我一直都知道08127……是爸爸的战机编号。”

　　“我五岁就失去爸爸妈妈……有它在，就像有您和爸妈陪在我身边。”

　　“……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怕呢？”

　　“爷爷……”

　　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