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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望地哀嚎声和少爷微微地呼息声交织在一起，像是一双无形的命运之手扼住我的喉咙。

在我快要窒息死去的时候，命运之手又骤然松开。

看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嘲笑着我的不自量力。

小秃头的额头已经撞的惨不忍睹，他把头抵在玻璃上，明亮的眼睛此时已然黯淡无光。

密密麻麻的绝望爬上心底，我向他伸出手去。

冰冷的玻璃，隔出了两个世界，隔断了一切。

第23章 晴晴，你怎么才肯爱我？

我不知道接下来的时间是怎么过去的。

我的脑中一片翁鸣声，什么都听不见。

好像有人在说：“那个秃子快死了。”好像又有人在说：“陆总打算把人给放了。”

我捻动并不存在的佛珠，在心底默念，一切皆是虚幻，不要贪恋沉沦眼前的美好，也不用恐惧害怕所有的不幸。

可是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

睁眼闭眼，我看到的全是小秃头。

看到他笑盈盈的看着我，看着他傻呆呆的等我回家，看着他浑身是血满脸绝望。

我像是个走火入魔的疯子，开始一天天疯癫起来。

吃不下，睡不着，只一心沉溺在虚假的世界里。

“晴晴，你为什么总是对我这么残忍？你不爱我为什么要对我好？为什么让我得到又失去？你现在是在报复我吗？”

少爷低声的抽泣了起来，“为什么，为什么我总是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

少爷不想让我去死，他要我活在这个世界上，反反复复品尝人生的苦难。

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五阴炽盛、求不得。

别墅里突然来了许多的医生，不断给我打针吃药。

有人说我死受到太大的刺激，大脑产生自我保护，安心静养就可以恢复。

少爷抱着我又哭又笑。

他会哭着说：“你怎么样才能爱我，我到底该怎么做？晴晴，我不想伤害你的，我只是从来没有被爱过，你能不能教教我？”

有时候他也会笑，“没关系的晴晴，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爱你，疯了也好，这样你就能忘记他，你就能永远陪在我身边。”

在少爷的指示下，医生给我加大了药的剂量。

我的脑子变得越来越模糊，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离我越来越远。

可是不管他怎么做，我都忘不掉小秃头。

我们好像是几世轮回的怨侣，早已将彼此刻在了灵魂深处。

有时候，我会抬头问少爷，“他在哪？”

少爷从不回答。

慢慢的，我也不再追问了。

我能感受到，小秃头就在我的身边，虽然我见不到他，但是他一定在。

他就是这栋别墅里，就在某一个角落，他在找我，我也在找他。

少爷渐渐变得忙碌了起来，不再一天二十四小时守在我的身边。

有时候快要凌晨的才回来，带着满身的疲惫，什么都不说，只静静地抱着我。

再后来，少爷开始连续好久不回来。

我获得了短暂的自由，可以在别墅里走动，只是没有一个人敢和我说话，更没有一个人敢告诉我小秃头的近况。

我整天对着桃花树发呆，看它开花结果，幻想着我们一家三口漫步在桃花树下。

如果我的孩子还活着，现在该是什么样子，会不会开口叫我妈妈？

他被葬在了哪里，会不会觉得孤单？

他长得像我，还是像小秃头？

想的多了，我就开始做梦。

梦到我和小秃头在院子里看孩子牙牙学语，他摇摇晃晃的向我走来。

还没等到走到我怀里，被突然出现的我爸一脚踢开。

“丫头片子有什么用，掐死算了！”

孩子啼哭不止，我想去哄孩子，我爸拿着板凳一下一下砸在我身上。

小秃头要过来护着我，被少爷从身后一刀砍死。

少爷踩在小秃头的脑袋，塞给我爸一沓钱，然后对我说：“晴晴，跟我回家。”

我哭着从梦中惊醒，对上了少爷满是疲惫的双眼。

第24章 我们做笔交易吧

“这几天过得还好吗？”

少爷将我脸上的碎发拢到耳后，亲了亲我的额头。

我摸出藏在枕头底下的木刀，一下子扎进了少爷的心口。

别墅里所有的利器都被藏起来了，这把木刀是我趁着这段时间，用树枝一点点磨出来的。

它根本不能算是一把刀，尖尖的前头只是勉强的划破少爷的皮肤。

少爷就像是感觉不到一样，轻轻拉起我的手，“手好凉，是不是没睡好？还是你怪我这段时间没回来陪你？”

“陆怀时，你真恶心。”

少爷给我披上了一件外套，“我知道。陪我去一个地方吧。”

说着少爷牵着我的手，一路带我到了一间地下室。

在这不见天日的房间里，小秃头盘腿而坐，他身上的伤还没好全，却没有一点狼狈的姿态。

和他的名字一样，坚毅如松。

我的心再次跳动了起来，浑身的血液开始流动。

停滞的时间在这一刻终于转动起来。

“他看不见你。”少爷缓缓说道。

我不在乎，我只要能见到他，知道他没事，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晴晴，我们做笔交易吧。”

我和少爷做过很多次交易，每一次我都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可是这一次，少爷开出了一个让我无法拒绝的条件。

少爷把一沓合同放在了我的面前，我看到他的心口的伤还在流血。

“陆家出事了，我之前做的那些事情也快要压不住了。我爸的意思是弃驹保帅，让我抗下陆家做的所有见不得光的事。”

陆怀时，生不怀时。

不管他再优秀，为陆家做的再多，都比不上出生正统的陆怀瑾。

他是不被爱的那个，也是可以被随意牺牲的那个。

“晴晴，你跟在我身边的时间最长，知道的事情也最多，你替我去顶罪吧。”

少爷知道，我不会因为爱他，心甘情愿为他顶罪坐牢。

可我愿意为小秃头做这一切。

“你签字自首，我就答应放过你。我们之间所有的恩怨一笔勾销，各不相欠。从此以后，你去哪和谁在一起，都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绝不会再阻拦。”

在命运的十字路口前，少爷再一次诱惑着我。

这次他拿出的不是金钱权利，而是爱与自由。

我根本无法抵抗这种诱惑，直接拿起笔，毫不犹豫的写下自己的名字。

晴字写到一半的时候，少爷突然伸手拦住了我，笔尖扎进他的肉里。

“晴晴，陆家的事不小，很有可能会判死刑。”

我知道，光是少爷一个人身上，就背了至少三条人命。

虽然我不知道陆家做了什么，但是这些年少爷做事的手段我都是看在眼里的。

真要仔细追查，来来回回死十次都不够。

可是，万一呢？

万一没有被判处死刑，我和小秃头就总有相见的一天。

我愿意用我的这条命，去赌这样的万一。哪怕最坏的结果，也能得到一个解脱，总好过这样，不生不死的活着。

很快，少爷松开了手，慢慢抚平揉皱的纸张。

他看着我，带着那份初见时的狂妄，“这是你欠我的。”

是啊，没有少爷，我会一辈子烂在那个小村子里，不会有这样纸醉金迷的生活，更不会有遇到小秃头的机会。

这一切的一切，爱也好恨也好，都是少爷带给我的。

如今我把所有的一切还给他，干干净净的做个了断，从此就能无所顾忌和小秃头在一起。

“不欠了。”我提笔写下晴字的最后一笔。

连同这个名字，这个身份，一起还给了他。

少爷强装镇定，拿着合同的手却止不住的颤抖。

我起身准备离开，听到他轻声地说道：“这么多年了，你对我真的没有一点感情，没有一点留恋吗？”

“重要吗？”

反正不管过去如何，现在和未来我都不想再见到陆怀时。

少爷的眼底还带着一丝不舍，“我们不应该是这样的。你十八岁那年就跟了我了，你说过你爱我的，我也答应了要娶你。”

我们好像确实爱过彼此，只是这份爱之间错过了十年。

接着少爷又絮絮叨叨说了许多往事，有很多，我早就已经忘记了。

最后他长叹一口气，递来一杯酒。

“如果你想彻底放下我们之间的一切，就喝了这杯酒，当是把过去一饮而尽。”

少爷的眼中有痛苦和期待。

我不再看他，毫不犹豫的端起酒杯一口喝完。

第25章 他还好吗？

酒里被下了药，我昏睡了很久才醒来。

周围的一切都是陌生的，一个胖乎乎的白人管家告诉我，这里是芬兰。

少爷在芬兰给我买了一座庄园，给了我全新的名字和身份，还给了我一笔永远都花不完的钱。

没人知道于晴是谁，更不会有人记得于招娣。

在这陌生的国度里，没有少爷和小秃头，我只是一个来自遥远地方的神秘富婆。

“美丽的小姐，这是您爱人送您的礼物，他在很久之前就买下这座庄园，说要和自己的爱人一辈子生活在这里。”

说到这，白人管家叹了口气，“可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不能来陪您了。不过您放心，这是个充满爱的地方，生活在这里的人，都能够得到幸福的。”

我恍惚想起，我在生病中迷迷糊糊说的话。

我说我想要幸福，我想要爱，而这一切或许这就是陆怀时能给我的，他全部的爱。

我光着脚在庄园里走了一圈，直到天黑都没能走完。

白人管家找到我的时候都快要吓哭了，着急的要为我处理脚上的伤口。

就在这一瞬间，我突然落下泪来。

我终于意识到，我可能再也见不到小秃头了。

陆怀时骗了我，他没有信守承诺，他愿意放过我，代价是永远不能和小秃头在一起。

我只是从一个笼子，换到了另一个更大的笼子中去。

我用尽我能想到的一切手段去寻找小秃头，都石沉大海。

白人管家以为我无聊，说可以帮我邀请些名流到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