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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是听了什么笑话，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就连心电图都开始报警。

“将功补过？把我从死几次改成死一次吗？”

“虚伪的臭条子，给我滚。”

“想让我说出来，就让宋柯安来见我！”

沈君行不明白，付闻野到底有什么脸提宋柯安。

“宋柯安是局里的特等功勋，你一个罪孽深重的毒瘤有资格见她吗？”

付闻野顿了一瞬，随即冷笑。

“沈君行，到底是我不配见她，还是我见不到她？”

“宋柯安已经死了吧？”

声音落下，如雷声般震耳欲聋。

沈君行双拳紧握，止不住颤抖。

“如果不是因为你，她根本就不会牺牲！”

付闻野一噎，却露出得逞的笑。

“是吗，是因为我，可是沈君行，你有什么资格生气呢？”

“她小心翼翼地在卧底，你呢，缩在局子里舒舒服服，升官发财娶老婆，你多深情啊。”

像是报复泄愤般，付闻野将宋柯安卧底的生活描述的格外详细。

“你还不知道呢，三年前，她像条狗一样跪在我面前，求我收留她。”

“她说她喜欢我呢，愿意为我坐任何事，就连我给她灌了致幻的药，她都神志不清了，还说着最在意的人是我。”

沈君行厉声喝止：“闭嘴！”

可付闻野却不肯罢休。

“怎么，不愿意听了，更深的我还没说呢。”

“你不知道，宋柯安在床上抱着我的时候……”

“我他妈叫你闭嘴！”

沈君行再也忍不住，死死揪住付闻野的衣领。

“要不是为了你个渣子，怎么会有那么多人牺牲。”

“凭什么你还活着，明明最该死的是你！”

他根本不敢想象，宋柯安卧底的这五年，到底都经历了什么。

光是有了设想的念头，疼意便振聋发聩。

付闻野被扯着领子，呼吸机上弥漫层层雾气。

“是啊，我该死，那你一枪崩了我吧。”

“做不到吗？”

“那你就等着我东山再起，让你去给宋柯安陪葬！”

第15章

两人针锋相对。

沈君行却忽然松了手，重又变得冷静。

因为宋柯安，他险些方寸大乱，让付闻野夺了主导权。

现在该夺回来了。

“怎么，你还觉得自己能逃出去吗？”

“司小建已经落网了。”

司小建就是付闻野在局里安插的眼线。

刚刚毕业，来局里做些文职和看门的工作，算不上警察。

原本沈君行也想不到，这样默默无闻的人会跟付闻野扯上关系。

可前些天队里办了庆功宴，沈君行没什么胃口，酒却灌了很多。

回到局里，不知怎的就来到了监禁室。

望着简陋的小房间，沈君行骤然响起，宋柯安在里面待了一夜。

步子比脑子快，他当即便走了进去，坐在宋柯安曾经坐过的位置。

“你都烂透了，还要我给你守孝吗？”

“宋柯安，我巴不得你死了。”

想起自己说过的话，心里疼得厉害。

沈君行捂住头，却忽然发现了角落的异样。

是些连在一起的斑斑点点，像是被写下什么又擦了个干净。

凭借着多年的直觉，沈君行总觉得是些重要的信息。

脑中无数的片段闪过，最后定格在了宋柯安第二天被放出警局的画面。

她回头看了他一眼，手臂上有道很新的伤。

多年的默契重回心间，沈君行瞬间明白过来。

他当即冲到了材料室。

“鲁米诺，快！”

同事有些不明就里，还是将试剂交给了他。

回到监禁室，关了灯，将试剂撒下去。

荧光的扭曲字迹顿时显现。

“付的人，陌生，关我进来，瘦高白。”

沈君行瞬间明白。

局里出了叛徒，是付闻野的人。

借着短短几个字，沈君行很快查了出来。

高高瘦瘦，三年之内来局里，把宋柯安关起来的人——司小建。

蹲了两天，他们便将司小建在内的三人全部抓获，供认不讳。

当晚，沈君行又来到了监禁室。

“柯安，你又立功了。”

沈君行的声音紧了紧。

“很痛吧……”

鲁米诺试剂，是用来检测血迹的。

不管多久以前的血迹，被擦过多少次，都能验出来。

她不知道司小建会不会经常来监禁室，只能用这样的方法才能不打草惊蛇。

环顾四周，监禁室里空空如何，唯一的铁架床满是锈迹。

用生了锈的铁在手臂上划开，挤出足够的血，写下救命的提醒。

很痛吧。

“这不可能！”

思绪回神，沈君行对上付闻野错愕的视线。

“没什么不可能，付闻野，我会带着宋柯安的那份力，盯你到死。”

“我会带着她继续走下去！”

说完，沈君行便离开了医院。

他翻出手机，给林安安打去了电话。

对面接得很快。

“君行，这么多天才想起给我打电话吗？”

沈君行却没有玩笑的心思：“林安安，我们分开吧，我会去向伯父伯母赔礼道歉。”

林安安瞬间愣住，却不甘心：“君行，你在说什么胡话？”

沈君行定定开口：“我是认真的。”

原本和林安安订婚，也只是因为老一辈的随口约定。

他对结不结婚没有过多的在意，谁都可以。

可现在，他不能也做不到，去娶除了宋柯安以外的女人。

声音透过话筒，无比坚定。

“我不会结婚也不会生子，因为心里已经有人了。”

“我放不下她，也不会放下她，我会永远和她站在一起。”

第16章

沈君行言出必行。

宋柯安在刚刚入队时，还有过一个属于自己的警号——348961

宋叔叔牺牲后，宋柯安警号重启，这个警号便没再用过。

沈君行打申请将它要了过来，和自己的警号贴在一起。

看着并肩的警号，上面带着抹不平的褶皱，沈君行微微出神。

这是出自他手，在前不久整理时不小心瞧见，赫然想起了宋柯安。

当时的他是怎么想的？

觉得她谄媚权贵颠倒黑白，从骨子里坏透了。

这是其一，还有其二，连沈君行自己都不愿意承认。

看见宋柯安那样在乎付闻野，和他成双入队，他心里烦得厉害。

无论如何压下情绪，却也总觉得碍眼。

无论如何无法忽略。

可现在回头，自己的目光太过短浅。

他终究是欠她的更多。

不管任何任务，他带着两个警号，像是带着宋柯安一起。

时间一晃而过了两年。

两年时间，沈君行带队破获了大大小小的案件十余起。

临江市的犯罪率迅速下降，到了历史新低，就连省里都下了锦旗——

治安模范城市。

市长得了表彰，特意请局里的人吃饭，以表慰问。

席间，沈君行自然是作为重点对象。

“小沈很优秀啊，也快三十了吧，还没想着成家呀？”

市长已经五十多岁，不能免俗，对年轻人的婚姻问题格外关心。

不等沈君行开口，一旁的林安安便笑着抢答：“不着急呢，我们家沈哥还年轻。”

两年前沈君行将两人的关系说清楚后，林安安却没放弃。

原本不在警局，却为了近水楼台，她甚至来到局里在医务室当队医。

当年警校毕业后，林安安曾出国学医，履历没得说，沈君行也没理由将人赶出去。

可如此一来，沈君行原本对她的愧意，也随着时间和林安安一次次地靠近，变得荡然无存。

他尽力拉开距离，还是架不住林安安一而再再而三的贴上来。

说这些似是而非的话，让队里的人都跟着起了揶揄。

“沈哥就成你们家的了呀，我们怎么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