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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眼，他的心便凉了几分。

　　河面上波涛汹涌，警察派来的小皮艇随着河水摇摇晃晃。

　　这种情况，人跳下去九死一生。

　　陆青烈猛然握紧拳头，冲着身后的士兵命令道：“五人一个小组，分东南西北去找人。”

　　“是！”9

　　士兵们迅速地拉上皮艇。

　　陆青烈视线一扫，正准备踏上其中一艇，一声凄厉的哭喊声从身后传来：“珠珠，我的女儿啊……”

　　他浑身一僵，回神望去。

　　就见方父方母互相搀扶着，老泪纵横。

　　双方视线对上，方母骤然扑了过来，用力拍打着陆青烈的胸膛：“陆青烈，是你让我们把珠珠送走的，你还我的女儿，你还我的女儿啊……”

　　陆青烈站立在原地，承受着方母的怒火。

　　方父在一旁希冀地问着警察：“警察同志，我女儿有踪影吗？”

　　得到摇头的回复，他眼底的光也一瞬间熄灭了。

　　陆青烈看到眼底，心中一片酸涩。

　　从干涩的喉间挤出一句话：“对不起，伯父伯母，我要去找珠珠了。”

　　说着，他转身上了皮艇。

　　从白天打捞到夜深，经过了长达十公里的河流，都没有看到一丝踪影。

　　陆青烈的心渐渐沉底。

　　他一日未进食，手划桨划得酸胀无比。

　　但他无法停下了，只能麻木地顺着河流划，希望奇迹能够出现。

　　珠珠一定会相安无事的。

　　可举目望去。

　　没有希望，只有一片黑夜。

　　身后的士兵迟疑道：“营长，您要不休息一下吧。”

　　紧绷的弦在这一刻断开。

　　月光照在陆青烈冷厉的脸庞上，他眼中喊着无尽的痛楚，怒视呵斥：“我不用休息！我怎么配休息！”

　　这一声冷喝像是在质问自己。

　　士兵们面面相觑，知道陆青烈太过着急，都没有在乎。

　　手不停划桨，寻找着那一丝方珠最后的生机。

　　三天三夜。

　　陆青烈都没有找到方珠。

　　他没日没夜地守在河边，整个人宛如木头一样，麻木地打捞。

　　这一天，陆青烈正要再去和鸣村。

　　上级旅长看不下去，上前拦住了他：“那段时间，有一搜去往香江的游船经过，说不定方珠被他们救了，照行驶路径快到海边了，你快去吧，找到人就立马回来。”

　　陆青烈眼珠动了动，灰暗的眸子闪烁一下，下意识敬了个礼：“谢谢司令。”

第11章

　　陆青烈紧赶慢赶来到了港口。

　　那艘经过的轮船是香江霍家的私产，他跟上级打了报告，才能上船询问。

　　轮船静悄悄地停靠在岸边。

　　陆青烈找到了船长，急切问道：“船长，你们在京市地带，有没有救过这个女人？”

　　说着，他从胸口的抽出一张照片。

　　是方珠的一寸黑白照片。

　　船长拧眉看了看照片，摇了摇头。

　　得到答案的那一刻，陆青烈只觉得天旋地转。

　　他身形有些不稳，强撑着深吸了一口气：“多谢。”

　　他不甘心，再度询问了不少人。

　　但得来全是摇头。

　　轮船要开动了。

　　无奈之下，陆青烈紧紧捏着照片，失魂落魄地下了船。

　　“呜呜呜”轮船开动了。

　　陆青烈站在港口，墨色的瞳孔中是逐渐远去的轮船。

　　硬朗的五官罕见地带上了孤寂。

　　珠珠，你到底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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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后，陆青烈回到军区大院。

　　一下车，就看到方父方母在楼下等待着。

　　见陆青烈一个人回来，他们的眸光一瞬间就黯了下去。

　　才短短几日，他们就仿佛老了。

　　方母霎时就落下了泪，低声哭泣：“我的女儿，都怪我，不相信她，她从小那么乖，怎么可能会做这些坏事，我真是猪油蒙了心。”

　　“我们是罪人，是罪人啊……”

　　方父扶着她的肩膀，低声安慰着。

　　陆青烈沉默许久，干涩的话语吐出：“对不起……”

　　方父方母没有理会他，互相搀扶着上了楼。

　　陆青烈站在原地，宛如木桩一样一动不动，心口一直在抽痛着，令他喘不过气。

　　不知站了多久。

　　耳边传来通讯员的声音。

　　“陆营长，你回来了？”

　　陆青烈抬起眼睑，就见他迟疑一会，问道：“有人说，是兰玉婷故意陷害方珠，您知道这事吗？。”

　　提到兰玉婷，陆青烈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他转身就走，脚步匆匆，直奔歌舞团而去。

　　一进去，就见军区领导们一脸严肃地盯着兰玉婷，而兰玉婷，则是惨白着垂泪。

　　见到陆青烈来了，她眼眸亮了亮，一脸祈求地靠了过来：“陆青烈，你帮我跟领导说说，我真的没有陷害方珠。”

　　面对着兰玉婷的靠近，陆青烈抗拒地退后一步躲开，冲着领导敬了个礼：“领导，我实名举报兰玉婷恶意诬陷方珠，那些玻璃就是证据。”

　　兰玉婷不可置信地看向陆青烈：“你在说些什么？”

　　陆青烈没有理会他，直直看向司令：“那个玻璃和兰玉婷家中的杯子一样。”

　　主任皱了皱眉，一双鹰目看向歌舞团团长。

　　团长挺直了背，将玻璃拿了出来。

　　这个玻璃，是要作为证据上交报告才能正式开除军籍。

　　也就是说，方珠现在还是在籍军人。

　　没想到，方珠居然跳河自尽了。

　　此事影响重大，惊动了上级领导，要求彻查此事。

　　兰玉婷看到玻璃，目露绝望，她已经把家里的全销毁了，但这一个却是没办法。

　　只要有人出入她的家中，必然能够指认出来。

　　她完了……

　　最终，在人证物证齐全的情况下。

　　宣布了审判：“此事影响恶劣，宣布兰玉婷开除军籍。”

　　“还有在军区内部散布谣言者，抓到一次警告处分。”

第12章

　　军区大院。

　　因上面的雷霆手段，这一次众人不敢大肆对待兰玉婷。

　　但兰玉婷还是感觉到了众人异样的目光。

　　那视线如影随形，令兰玉婷有些崩溃，最终半个月后收拾行李离开了军区大院。

　　在离开的最后一天。

　　兰玉婷的父母送她去火车站，眼底带着失望：“上车吧”

　　兰玉婷眼底黯了黯，她回头望了一眼军区。

　　眼底带着怨恨、不甘。

　　看了许久，她才低头上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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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月后，香江。

　　方珠的大姨何秀梅坐在凳子上，泪眼看着挂在墙上的照片。

　　那是一张年轻女孩的遗照。

　　花一样的年级，笑容洋溢。

　　却永远的沉睡在河底，无法落叶归根。

　　想到这，何秀梅愈发心痛难耐。

　　她低声呢喃着：“我这么好的侄女，怎么就这么没了呢？”

　　“哒哒哒”敲门声响起。

　　何秀梅抹了把眼泪，去开了门。

　　随着门缝的打开，一张熟悉的小脸出现在门口。

　　她一脸震惊，细看之下，还能看到一丝惊惧。6

　　何秀梅哆嗦着，看了眼门口的人，又看了一眼墙上的照片，尖叫出声：“鬼啊！”

　　方珠站在门口，有些苦笑不得。

　　尝试安抚道：“大姨，是我珠珠，我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