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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不懂他的嘲讽，只是现在，他一句都反驳不出来。

接下来，检控方要求证人出庭。

是聂绪风找到的水军还有同学。

季时煜听检控方问：“网上那些言论是不是欧疏桐叫你们做的？”

“是。”

而那些学生也说：“是唐宥安让我们在网上污蔑季嘉虞，如果我们不照做，就让我们在学校没有好日子过。”

闻言，季时煜心里难受极了：“那你们为什么不反抗？你们知道你们的所作所为犯法了吗？”

学生低着头瑟缩着：“因为唐宥安学习成绩优异，老师都会相信他，不会相信我们的说辞，我们要是敢说，他就让他的律师告我们诽谤。”

季时煜听着他们的说辞，心底的最后一丝希望也没了，双眼泛红。

他想起女儿躺在病床上的样子，她是那样的期待的看着他，希望他这个父亲给她做主。

可他做了什么，只看了一眼就匆匆去陪了伤害女儿的唐宥安，帮他脱罪。

他连女儿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法官的声音再度响起：“被告律师，你有什么要说。”

“没有。”季时煜喉咙发紧，坐了下来。

黎清瑶耳边传来一道威严的声音：“被告唐宥安故意伤害罪，性侵罪成立，但由于还没成年，可以减轻刑罚。”

“被告欧疏桐教唆罪成立，教唆杀人罪证据不足，故……”

一睁开眼，一抹刺眼的光芒刺入她的眼。

许久之后，光芒才逐渐散去。

黎清瑶才看清眼前的场景。

木质的墙面，中央的红色五角星国徽异常耀眼，正前方的人穿着法师袍。

还有穿着律师袍，在被告席的季时煜。

怎么回事，她不是出了车祸，抢救无效死亡吗？

怎么会在这里？

随后，她就看到了欧疏桐母子离开庭审，黎清瑶想起判决，心底的恨意涌上来。

为什么她的女儿死了，而她废了那么多功夫，却还是不能将欧疏桐母子定罪。

黎清瑶跟上去，睚眦欲裂的想要掐住唐宥安的脖子：“魔鬼，我不会放过你！”

可没想到那手却直直穿过了唐宥安的脖子。

黎清瑶心中震惊，才发现，自己竟然变成了灵魂！

第12章

黎清瑶不敢置信，再次向唐宥安扑过去，可又再次从他身上穿过去。

“季时煜！”

这时，聂绪风从法院里追了出来。

黎清瑶转身，眼前一亮：“聂队——”

可聂绪风就像没看到一样，径直穿过她，到达季时煜面前：“我只问你一句，你后悔吗？”

说完就走了。

黎清瑶不由也看向季时煜。

虽然刚才在庭上没看到季时煜的表现，只听到判决结果，但也对这个结果不满意。

她知道按照季时煜的职业道德，就算证据摆在他面前了，他也会尽全力为他当事人辩护。

即便是将自己的女儿定死在耻辱柱上，他也不会有丝毫内疚。

可转眼就看见季时煜高大的身形微颤，眼尾泛红。

黎清瑶一愣，季时煜多年养成的习惯，情绪一向不外露，可她陪在他身边多年，他多么细微的表情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他也会伤心吗？是内疚了吗？

忽然又看见欧疏桐拉住季时煜的手：“时煜，谢谢你，我就知道你心里是有我们母子的。”

看到这一幕，黎清瑶刚才心里那点情绪又变得不屑和愤怒起来。

是啊，自己刚才还抱着什么期望。

在他心底是偏向欧疏桐母子的。

无论如何，黎清瑶忘不掉，她守着女儿的尸体，却看着欧疏桐朋友圈里，季时煜陪着欧疏桐母子参加夏令营亲子活动的那抹笑。

黎清瑶对季时煜的感情是复杂的。

她恨他！

毋庸置疑！

可她也是他庇佑着长大的。

黎清瑶以为季时煜是会欣然接受，安慰欧疏桐一番的，却没想到季时煜直接挥开了欧疏桐的手，周身寒气肆意。

“别碰我。”

说完，转头冷漠看向唐宥安。

黎清瑶没料到季时煜是这样的态度，她顺着他的视线看向了唐宥安。

只见唐宥安脸上闪过一抹心虚：“季叔叔。”

黎清瑶知道他脸上的心虚只是因为季时煜知道了真相，他就会失去季时煜的宠爱，但并不是因为害怕。

只听季时煜哑然质问：“别叫我！”

“你们从小一起长大，你为什么要伤害嘉虞？”

黎清瑶看到唐宥安也变了脸色：“谁让她一副‘我有爸爸撑腰’，很幸福的样子，所以我决定把她的爸爸抢走。”

“季叔叔你知道吗，每次季嘉虞受了欺负，我只要威胁她要是敢告诉你，我就你和她妈妈离婚，她就乖乖的，什么都不说，那天晚上也是，我威胁她，给她拍视频，她什么都不敢说，那天你还来陪我过生日。”

黎清瑶听了这些话，瞬间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她的嘉虞都是为了她在忍耐。

如果她早点下决心离婚，嘉虞或许就不会遭受这一切。

这时，只见季时煜双手攥拳，手背上青筋暴起，憎恶的看着两人：“我帮你们，是因为我欠我的好兄弟，你的丈夫，唐宥安父亲一条命，现在你们欠我两条命！”

“我不会放过你们！”

说完，季时煜不去看两人的表情，就离开了。

黎清瑶紧盯着欧疏桐母子。

只见唐宥安异常的冷静：“妈，怎么办，季叔叔好像生气了？”

而欧疏桐望着季时煜车子远去的方向，意味不明地说：“生气只是暂时的，我会让他消气的。”

“不过你这次做得很好，帮妈妈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黎清瑶浑身血液凝固。

原来，一切都是欧疏桐教唆的！

第13章

黎清瑶看着两人，很想将两人撕碎。

可她知道，自己现在已经死了，根本就做不了什么。

黎清瑶越来越憋屈，她只能选择眼不见为净，远离两人。

她飘荡在城市上空，不知道自己会变成这样？

她当医生这么多年，见惯生老病死，她以为人死后，细胞死亡，就会化作白骨。

可从没想到，会变成灵魂。

可她飘荡许久，却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

思来想去，最后的念想就只有女儿季嘉虞。

想到这，黎清瑶就飘到了川安市第一人民医院，冷冻室。

女儿死后，一方面是因为她不舍得将女儿下葬，另一方面是因为还没有查明真相，女儿的尸体就不能下葬，所以她就把女儿放在冷冻室。

可进入冷冻室，她却见到一抹高大的身影，穿着剪裁得体的西装站在那里。

只看背影，黎清瑶就认出来，这个人是季时煜。

而在他面前，摆放着她和女儿的尸体。

她和女儿的尸体都被处理得很好，血液都被清理掉了，因为冷冻过一段时间，全身都是白色，唇色发白，冻得僵硬，双眼紧闭。

即使知道自己已经死了，但看到自己的尸体还是觉得怪异。

可当看到女儿的尸体时，心底那股痛心还是控制不住涌上来。

看向季时煜时，便想起了种种发生的事情，对季时煜声嘶力竭的吼着：“出去！你给我滚！”

“季时煜，你有什么资格来这里，滚！”

眼看季时煜抬手就要去触碰女儿的尸体，黎清瑶飘上前：“你没资格碰嘉虞。”

随即，她便愣住了。

季时煜哭了。

他声音暗哑：“嘉虞，对不起，爸爸没有保护好你……”

从声音也能听出季时煜的悔恨。

只见季时煜从包里拿出一本法律大全，黎清瑶知道，那是之前女儿一直想要的生日礼物。

黎清瑶这才想起来，女儿之前的愿望，是像她的父亲一样，成为一名为人民伸张正义的律师。

可她的女儿，都没机会长大。

季时煜缓缓抬头，看向她的尸体：“清瑶，你怎么会死呢？那天你冲到欧疏桐家，我还以为你是来复婚的。”

“我以为这一切，都是你的手段……”

季时煜薄唇煽动，黎清瑶终究是没听到他接下来的话。

黎清瑶看着，只觉得讽刺，覆水难收。

难道一切的一切，都可以用他被蒙在鼓里来解释吗？

他但凡有一丝相信她，有一丝在乎女儿，事情都不会是这个局面。

黎清瑶倒是想看看，季时煜后悔了，会不会为女儿做些什么。

可他正常上班，一点也看不出死了老婆和孩子。

哦，不对，他们已经离婚了。

期间欧疏桐和唐宥安都来公司找过他，可都被他拒绝了。

黎清瑶飘出来看了一眼，听见欧疏桐信誓旦旦对儿子说：“他爱了我这么多年，现在只是暂时生气，他根本不爱黎清瑶，黎清瑶的女儿更不会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