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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手指蜷缩起来，结巴，“对，是，是我自己洗的。”

　　那天之后，他倒是守约，真的经常过来找她。他们在一起也不干什么，就是聊聊天，发发呆。

　　虽然也很无聊，但是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光，过的总是格外快些。

　　很快到了她拆纱布的那天，他们约好了时间地点见面，可惜后来发生一些事情，从此以后，她再也没见过他。

　　那包卫生巾，她在收拾行李时，落在了病房内。

　　一个很小众的品牌。

　　这些年，她在京北大大小小的超市，购买生活用品时，几乎很少看到它的存在。

　　没想到，今晚竟被霍慎行阴差阳错买到。

　　……

　　温阮磨磨蹭蹭从公厕出来，一个抬头，就看到霍慎行靠在车身上抽烟。

　　暮色四沉，月光落在他如雕刻般精致的脸庞上，神色很淡，淡到让人看不出他的情绪。

　　看到她出来，他朝这边睨了一眼，那点猩红夹在指尖，烟雾不断缭绕。

　　“还以为你掉厕所里头去了，正想报警呢。”

　　温阮没好气，“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她利落的打开车门，坐进副驾驶室。

　　霍慎行没有马上跟上来，等那根烟抽完了，再不紧不慢的进来，把放在扶手箱上的保温杯拿出来递给她。

　　带着惯有的高高在上，好像在命令她。

　　“喝了。”

　　温阮低头望去，“什么东西？”

　　“红糖水。”霍慎行似乎很不耐烦。

　　保温杯的盖子已经开了，从里面源源不断冒出热气。

　　温阮不想伸手去接，敷衍，“太烫了，先放着凉一凉。”

　　霍慎行眉心蹙了一下，直接把保温杯塞到她手里，“你在卫生间蹲了二十分钟，早就凉过头了。”

　　“有这么久吗？”温阮嘟囔，看在他还算有善心的份上，把保温杯接过来，小心的抿了一口。

　　不冷不热，真的刚刚好。

　　刚要感慨原来霍慎行也有接地气的一面，但一想到，他这点微末的生活技能，还是在照顾江楚宁的过程中开发出来的，就觉得很膈应。

　　“难喝，一股铁锈味。”

　　温阮把盖子盖回去，放回到扶手箱里。

　　霍慎行眼神一沉，声音中带着细微的清冷，“不喝算了，没人惯着你。”

第22章 你爱的人，本来就是她

　　回去的一路上，两人都没再搭理对方。

　　直到车子驶进院子，温阮想解开安全带，被霍慎行蓦地叫住。

　　“温阮。”

　　又是连名带姓。

　　他喜欢这样叫她。

　　不像对江楚宁，总是楚宁楚宁的。

　　温阮落在安全带上的手指，顿了一下，侧眸看他，“什么事？”

　　黑丝绒般的夜幕，在她身后铺开，她双眸清亮，眼底坦坦荡荡，看向他时似乎少了些什么。

　　霍慎行喉结滚动了两下，有种莫名的惶恐，眸色渐深，“晚上为什么把门反锁？”

　　温阮张唇，“晚上睡觉把门反锁，这不是常规操作吗？有什么好奇怪的。”

　　“你以前从来不锁。”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霍慎行凝望温阮，得出一个结论，“你好像变了。”

　　温阮没有半点慌张，舒服的靠在坐垫里，“那你以后可得慢慢习惯。”

　　“你以前——”

　　温阮打断他，不疾不徐的说道，“以前，是我太不懂事了。商业联姻嘛，本来就是各得所需。这些日子，我都想明白了，你和江小姐的事，我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你们动静别搞出太大，别闹得人尽皆知就行。”

　　霍慎行敛眸，眼底翻滚着暗涌，“你真是这么想的？”

　　温阮点头，“你爱的人，本来就是她。是我横刀夺爱，阻拦你们在一起了。”

　　她想说，要不自己退位让贤算了，可一想到孤儿院需要用钱，又硬生生把这些话咽回去。

　　和霍慎行再耗几个月，是来钱最快的方式。

　　一来，她刚工作，薪水不会太高。二来，当初结婚时，她签了一个婚前协议，那就是未来哪天，如果她主动提出离婚的话得净身出户。

　　“爷爷年纪大了，经不住刺激，你出门在外，注意影响，和江楚宁低调点。”

　　温阮觉得自己真的出息了，能做到这样心平气和，来处理丈夫和小三之间的关系。

　　过去那样的歇斯底里，撕心裂肺，她再也不想重复。

　　车内，空气僵冷。

　　霍慎行一言不发，戾气毫不掩饰从眸中扩散出来，眼尾渗着骇人的猩红。

　　“我不知，你的肚量竟变得这么大。”

　　“过奖了。”

　　“你。”

　　霍慎行抬手，指尖揉着太阳穴，显然被气得不轻。

　　半响，半闭着双目，来了一句，“没良心的小东西。”

　　听到这个评价，温阮都震惊住了。

　　他说什么？说自己没良心。

　　不可思议的张了张唇，虽然不想多费唇舌，但还是出于本能的辩驳。

　　“我都做到这个份上了，你还想让我怎样？难不成，还要帮你和江楚宁把床铺好，你们同房的时候，我在旁边伺候着，递套子，递纸巾，等你们结束了，再给你们放洗澡水？”

　　“霍慎行，做人不要太得寸进尺！”

　　温阮说完，霍慎行也愣住了。

　　额际青筋突突直跳，他过了好一会，才咬着牙说道，“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能说这种话。”

　　“你们做都做了，说还不能说了？”

　　霍慎行倒吸一口气，控制住情绪，然后，一字一字从齿缝里挤出来，“我和江楚宁没什么。”

　　温阮好像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张嘴笑了两声。

　　她知道男人最善于伪装和辩解，也不想继续和他扯下去。

　　“就算现在真的没什么，以后都会有的。”

　　那个平行世界里，江楚宁怀上霍慎行的孩子，应该如愿当上霍家少奶奶了吧？

　　想到自己死去的孩子，温阮面色一冷，解开安全带快速下了车。

　　霍慎行觉得自己是越来越看不透温阮了。

　　晚几步，进了屋，一楼大厅里早已经没有温阮的身影。

　　刘嫂听到动静，连忙出来迎接，关切的问道，“先生，江小姐怎么样了？”

　　“挂了点滴，已经有所好转。”

　　刘嫂松了口气，“这就好，刚才真是吓死我了。”

　　霍慎行抬眸，目光在楼梯间流连，“太太上楼去了？”

　　提到温阮，刘嫂的态度一下子有所转变，“没看到，可能上去了吧。”

　　半个小时后，霍慎行端着一碗热乎的红糖姜茶，敲开了温阮卧室的房门。

　　温阮刚洗完澡，看到霍慎行站在门外，脸上没什么大表情。

　　冷冷淡淡的，“干什么？”

　　“你说我过来什么？”霍慎行反问，侧过肩，没经过温阮同意，就径直走了进去，把碗放在靠窗的一个小圆桌上。

　　“趁热喝。”

　　温阮抬起头来看霍慎行，脑海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然后闪过的第二个念头，就是想把这碗黑红黑红的液体泼到他脸上。

　　他和江楚宁的定情之茶，放在自己身上，合适吗？

　　怪膈应人的。

　　见她久久未动，霍慎行皱眉，上前几步来到她跟前，捏了下她的脸，“傻了？”

　　他突如其来的亲热动作，让温阮想要马上逃离。

　　可能是错觉吧，当他靠近的那一刻，她仿佛从他眼里看到了一丝从未有过的温柔。

　　温阮叹了口气，“你不累吗？”

　　霍慎行牢牢盯着她，“什么意思？”

　　“白天忙着和江楚宁谈恋爱，晚上还记得回来和老婆调调情，重点是事业也没落下，一天之内身兼数职，霍总，您真的是太辛苦了。”

　　霍慎行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黑了下去，仿佛乌云压境。

　　“我没你说的那么无聊。”

　　温阮不太理解他这句话，也没兴趣去琢磨他到底想要表达什么意思。

　　又是悠长的叹了口气。

　　眼中写满倦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