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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寒时喉结动了动：“你醉了。”

乔相思轻笑，她是醉了。

因为这些话，她平常是绝不会说出口的。

做他的秘书已经十年，做他的女友也已经十年。

可整个海城都知道她乔相思是厉寒时的秘书，却没有一个人知道他们是交往了十年的情侣。

她有些控制不住的问：“寒时，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这是她今年第五次问这个问题。

从她十七岁到二十九岁，整整十二年，她都爱着他。

但现在她却不确定厉寒时爱不爱她了。

厉寒时皱了眉，深眸如墨：“急什么，你不是说不到三十岁就不算太迟吗？”

闻言，乔相思心一刺。

下个月，她就三十岁了……

忽然，腰部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刺的乔相思倒吸了口凉气。

最近腰背总是突然的僵硬疼痛，不过她只认为是坐久了的职业病。

“怎么了？”厉寒时看向她。

乔相思忍着痛，竭力控制着声调：“没事。”

厉寒时见她不说，心里也漫了层火。

电梯这时‘叮’一声，到了一楼，他一马当先就走出电梯，根本没有顾及乔相思。

乔相思看着他的背影，眼神发怔。

她突然意识到，两人的距离如同此刻，已经越来越远。

忍着尖锐的疼痛，她一步步追上去。

酒店门口，面前的画面却让她直直愣住了。

只见厉寒时低头看着一个陌生女人，声音低柔：“你怎么来了？不是说明天才到吗？”

乔相思从未在厉寒时身上见过如此温柔的神情，心口莫名的就揪做了一团。

她朝前走了两步，那女人注意到她。

她伸出手，带起一阵馥郁香气：“是乔秘书吧，你好，我叫许静，是你们总裁的发小。”

第二章 他的关心

短短一句话，掀起了乔相思心中的惊涛骇浪。

她迟缓地握住那只手，扯了扯嘴角：“你好，许小姐。”

分明是简单的介绍，却莫名让乔相思感觉自己低了一头。

许静的手与她一触即分，好像只是礼貌性的敷衍。

她随即看也不看乔相思，亲昵地勾住厉寒时的胳膊：“我可是特地来接你的，你要怎么表示？”

“你想我怎么表示？”厉寒时唇角轻挑。

许静捋了下耳后的卷发：“和以前一样。”

两人氛围亲昵无比，让乔相思心口压得喘不过气，连酒都醒了大半。

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感叫她上前一步，拉住厉寒时。

“寒时，今天太晚了，不如我们明天请许小姐……”

话还没说完，厉寒时便推开她的手，淡淡道：“你先回去。”

说完，便带着许静走了。

乔相思的手僵在原处。

她望着厉寒时和许静并肩而行的背影，喉咙干哑。

她强迫自己不去多想，头脑混沌的独自打车回家。

这一夜，她等了一夜，也没等到厉寒时回来。

第二天一早，手机响了起来。

乔相思拿起一看，不是厉寒时，而是老年医院的林医生。

她一怔，随即按下接听键：“林医生，有什么事吗？”

“乔小姐，你奶奶情况不太好，你现在能过来一趟吗？”

闻言，乔相思心一沉：“好，我马上过去。”

老年医院，病房。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坐在床上，戴着老花镜眯着眼看手中的旧照片。

走廊中，乔相思一脸凝重地听着林医生的话。

好半晌，她才忐忑问道：“她会把我也忘了吗？”

林医生婉言：“老人家年纪大了，不能避免，只能控制。”

闻言，乔相思心空空的往下一落。

父母在她三岁时就离婚了，是奶奶把她带大的。

可本该赡养奶奶的叔叔婶婶，却因为奶奶得了老年痴呆将她扔进医院不闻不问。

想到这些，乔相思垂在身侧的手不由自主攥紧。

她走了进去，坐在床边轻唤：“奶奶。”

乔奶奶迟钝地看向她，许久后眼神才亮了亮：“相思，你来了啊。”

见她还认得自己，乔相思松了口气。

“你眼睛怎么红了？”乔奶奶心疼地摸了摸她的脸。

乔相思鼻尖一酸：“因为相思看见奶奶很开心啊。”

她顿了顿，探身轻轻靠在乔奶奶肩头：“奶奶，你不要忘记相思好不好？”

乔奶奶爱怜地拍着她的后背：“奶奶怎么会忘记相思呢，相思是奶奶的心头肉啊。”

乔相思喉间一哽，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哭出来。

对她来说，眼前这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不只是奶奶，还是母亲。

是除了厉寒时以外，她这辈子唯一的温暖。

直到傍晚，乔相思去交了治疗费后才和乔奶奶告别。

回到家，乔相思揉了揉又疼起来的腰，吃了片止痛药便去做饭。

可一直到晚上九点，厉寒时都没有回来，也没有给她发消息。

乔相思打开手机，看着置顶的号码，一想到他和许静的亲密，好像就怎么也无法按下拨通键。

他现在会是和许静在一起吗？

纠结再三，乔相思还是按了下去。

几声嘟后，电话那头传来厉寒时清冷的声线：“什么事？”

乔相思一僵，刹那间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她看着墙上的钟，哑声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晚一点。”厉寒时停顿了几秒后继续说，“你最近黑眼圈有点重，早点休息。”

乔相思微微一怔，只觉得这关心恍如隔世。

可下一刻，电话那头的许静的声音像盆冰水浇在了她的头上。

“阿时，帮我拿一下衣服和毛巾。”

第三章 寒时，我疼

让人浮想联翩的话在被通话挂断后戛然而止。

乔相思攥着手机的手颤了颤，只觉周遭突然死寂的只剩下了自己的呼吸声。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放下手机。

望向桌上已经凉透了的饭菜，乔相思默默地将它们收进冰箱，而后前往书房开始画画。

没人知道，她不仅是厉寒时的秘书，也是个小有名气的插画师。

一是为了当初的梦想，二也为了奶奶的治疗费和住院费。

夜渐渐深了，凌晨的钟声已经响起。

乔相思抬起有些僵硬的头，一眼望去，空荡感从书房一路延伸到了客厅。

垂眸放下了笔，开始收拾好东西。

她知道，今晚厉寒时不会回来了。

次日。

如同往常一样，乔相思来到公司时厉寒时已经进入了工作。

她将财务报表放在桌上后，将今天的会议安排汇报了一遍。

厉寒时看着没有离开的乔相思，问：“还有事？”

闻言，乔相思喉间微微发紧：“昨晚你去哪儿了？”

厉寒时眉头一蹙：“现在是上班时间。”

“我知道。”乔相思攥紧了手，“可我问的是我男朋友。”

这话让厉寒时眼中多了分愠色，却还是没有回答。

“你喜欢她？”

她望着那再熟悉不过的眉眼，声音带着连自己都没发现的颤抖。

“你在怀疑我什么？”厉寒时语气不悦。

乔相思不说话，眼眶却有些泛红。

半晌，厉寒时捏了捏眉心，叹了口气。

他起身绕过办公桌将乔相思轻轻搂进怀里：“相信我，总裁夫人的位置从一开始都是你的。”

乔相思还没来得及去消化这番话，又听耳畔乍响一句：“可以了吧？”

简单的四个字让她脸色瞬间煞白。

难道在他心里，自己只是为了一个“总裁夫人”的头衔？

乔相思只觉喉咙像被只大手牢牢扼住，让她难以说出一个字。

这时厉寒时的手机响了起来，他背过身去接电话：“别着急，我马上过去。”

说完，他便要往外走。

乔相思心一沉，拉住了他：“你去哪儿？”

“小静出事了，我去一趟。”厉寒时那双星眸映着担忧。

“小静”这一称呼刺的乔相思心一颤。

她缓缓收紧握住他的手，声音多了分悲凉：“你不是说公私分明吗？”

厉寒时眼底划过一丝不悦：“她刚回国，除了我没有其他朋友，上午的会议推迟到下午。”

说着，他抽出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掌心的空荡和渐渐远处的背影像是刀一点点剜空了乔相思的心。

直到此刻她才明白，原来厉寒时的“公私分明”也有例外。

她环顾着偌大的办公室，心底涌上一股难掩的苦涩。

乔相思望着半敞的门，哑声低喃：“可我也只有你一个啊……”

没有人回答，就像在家里一样，始终只是她一个人。

乔相思深吸了几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