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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儿臣为了母后的寿辰,特意从南海寻来的奇珍珊瑚,有延年益寿,疗养身体的功效,特献上祝寿。”
此番行为,甚是高调。
像是故意彰显自己的本事,为了处处压人一头。
几个文官纷纷夸起献王的孝顺。
夸奖声不断。
殿上的太后端详了这盆红珊瑚好一会儿,才说道:“献王一向有孝心,哀家心甚慰。”
皇上的脸隐在阴影里,看不清表情。
我轻咬了口糕点。
吃个饭都这么多暗流涌动,难怪阿爹阿娘说皇宫乃虎穴龙潭之地。
我感觉自己肠胃都要不消化了。
对面的纪璞瑜好笑地看我一眼。
我瞪了回去。
民以食为天,悄悄吃口怎么了。
那盆红珊瑚终于被人抬走了。
献王在一排一座坐下了,遮住了后面纪璞瑜的脸。
看不见他,我竟然还有些不自在。
但又很快将这些都抛诸脑后,立马大快朵颐起来。
开玩笑,宫里的吃食,和外头的自然不同。
宴会结束后,我和阿爹才有了好好说话的机会。
可一开始就是争吵。
阿爹神情严肃:“阿璃,不要继续待在开封了,和爹爹回禹杭去。”
我不乐意服从这样的安排。
于是立马呛到:“我不要!阿爹你肯定又是要让我嫁人!”
阿爹上前一步,想拉住我:“阿璃你不要太固执了!爹爹怎样都是为你好的,必不可能坑害了你!”
我紧跟着后退,一副防备的姿态:“我不会和你回去的阿爹,我也不会嫁给一个我连面都没见过的人!况且今日看陛下和太后的态度,就知道相府与我们戚家的婚约并不符合规制!”
“你!”阿爹语气急了起来,“事情不是看起来的这么简单,这里人多口杂,其中利害关系我不便与你细说,你先和我回去。”
我站着不肯动,根本不肯退让。
站在我对面的阿爹无奈又愁苦。
只是这时的我还不懂这到底意味着什么。
面前的阿爹又叹了一口气:“阿璃,你长大了。”
我已经数不清这是阿爹叹得多少口气了。
我心下并不舒爽,但眼尖地从窗口看到了一个人路过。
我打开了门,却发现这人是有过两面之缘的西域王子。
我皱起眉头。
怎么不是纪璞瑜。
可眼神都对上了,也不能装作没看见。
我毕恭毕敬地行了礼:“见过希尔图殿下。”
这人和纪璞瑜一样能排上我见过的男人中俊美之最的头部位置。
可两人完全是两种不同的风格。
蜜色的肌肤,西域服饰下肉眼可见的健壮肉体。
与我朝不同,这王子的头饰就一根绑带,散下的头发透出自由的野性。
眼睛和宝石一样闪亮,却也同样泛着无机质冰冷的光泽。
与他对视时,总有一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
看外形,根本就不是能在这吃人的朝堂上混的感觉,可一接触到他的眼睛,又觉得这人在京都搅弄风云都是理所应当。
希尔图弯眼一笑:“戚小姐无需多礼。”
阿爹已经快步走过来,准备阖上门:“希尔图殿下,我还在与小女商讨家中事宜,恕不远送了。”
我垂着眼,只想阿爹赶快将他打发走。
不想他直接弯下腰,与我对视:“戚小姐,这是我们见的第二面了,怎么还如此生疏。”
第30章
我的脸都僵了一瞬。
他的笑眼弯弯,眸光却冰冷非常。
我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
真不知道是我的伪装太拙劣,还是碰上的这些人太敏锐。
阿爹带着怒气,挡在了我面前:“希尔图殿下,请您自重。”
“好吧,好吧。”这人嬉皮笑脸的样子哪里像是被阿爹吓到,“是我失礼了,冒犯了戚小姐。”
“多有得罪,戚将军,我们下次再见。”
希尔图走了,却留下一种冷血动物的阴冷潮湿感。
我皱着眉,看着他离开的背影。
谁想和你下次再见。
果不其然,身后阿爹的脾气起来了:“你看看这京城,各方势力暗流涌动,你不去招惹谁,别人也有可能来利用你!你要我怎么安心让你待在这里!”
刚刚希尔图的一个打断,让我理清楚不少事。
或许相府向阿爹求娶我,也是因为他背后之人的安排。
而这人,想必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皇亲贵胄中,也找不出第二人了。
我的情绪平静下来:“爹,女儿真没有你想得那般无用。”
“女儿现在可以参与案子的调查,也可以为别人伸冤了。”
爹爹又深又长地叹了今天的第二口气:“阿爹只想你好好活着!不要掺和进别人的事儿里!”
我仍然据理力争:“可是阿爹,有些因果不介入,只会生出祸端!”
门外终于响起了熟悉的脚步声。
我回头望去,果然是纪璞瑜。
我眼睛一亮,忙叫到:“纪大人,你在这儿呢!”
阿爹对他有印象,立马将敌意集中到了他身上。
哈,那事儿还没过去呢。
“爹,你别这么看人家,纪大人如今是我上司,以后在京城还要靠他照拂呢。”
纪璞瑜拱手作揖:“戚将军,上回见面匆忙,还不曾好好问候。”
没想到这两人还挺投缘的。
待纪璞瑜进了屋,又天南地北地聊起来了。
就是再聊下去,天都要黑了。
我匆忙打断:“阿爹,我和纪大人还有要事相商呢。”
“什么事情还需要避着你阿爹?”
感觉纪璞瑜来搅合这么一下,阿爹好像都忘了要把我薅回去的事情了。
我志得意满的一笑:“等事儿办成了,阿爹你就知道了。”
“行,你俩先走吧。”阿爹一挥手,终于放行。
我推着纪璞瑜赶忙出去了。
他回头瞥我一眼:“戚璃,你又欠我一个人情。”
什么叫“又”?
我呵呵一笑,想蒙混过关:“行了您,先回去再说吧。”
过了好些天,终于到了阿爹启程回禹杭的日子。
我骑着马,到了城外的十里亭。
远远就看见了阿爹的马。
阿爹也看到了我,勒马停了下来。
他下马朝我走来。
一身英姿飒爽的战袍,难怪我阿娘那时能看上阿爹。
“阿爹也年轻过,能理解你的想法。阿爹只希望你能照顾好自己。”
“其实,这京城里,有小纪这样的人照顾你,我也安心了。”
本来是离别的悲伤场景,被他说得怪幽默的。
我忍不住笑了一下:“怎么,就聊了那么一次,你就觉得纪璞瑜他是个能依靠的好人了?”
他摸了摸我的头发:“这就是你不懂了,这是男人之间的默契。”
我佯装不满,抬头看他:“那我们父女之间的默契呢,阿爹?”
阿爹刚毅的脸上浮现一丝柔和的笑意:“自然是更多。”
我用手把眼泪抹去,吸了下鼻子:“阿爹,一路顺风。”
阿爹已经走出了亭子。
他扬了扬手:“阿璃,照顾好自己。”
我看着他的背影,上了马,最终消失在我的视野里。
之后几天,我呆在开封府里整理孟家和城南私炮坊的案宗。
纪璞瑜早出晚归,穿着朝服步履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