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温婕妤萧方衍免费阅读全文-虐心小说温婕妤萧方衍大结局
是这样长久找下去,家里也撑不住多少时日”
萧方衍舌尖抵住后槽牙,眼里一闪而逝的狠戾:“只有人活着,我付出的这些心血,总有机会找回来。”
她那样机灵的人,定然睁着一双眼睛,默默看着他的动作。
从江都那夜起,萧方衍就没有踏进过榴园,也从未主动提起过温婕妤,若是听旁人提及,也是冷漠或暴戾应对。
云绮好些次回施家,想问些两人间的事情,每每都被萧方衍冷嘲热讽,一言不合请出家去。
他没有受过挫,更没有在女人身上败过,没有对任何人付出过那么多。
大概就好像是呕心沥血反哺一个小东西,岂料养出了一个白眼狼,最后在他脖子上狠狠咬一口。
如若和前两次一样出逃也罢,她用雷公藤下,是真心想置他于死地。
马车入了内城的仙鹤门,驶入竹筒巷,这条阔巷昔年都是绅矜官员府邸,十几年岁月变迁,如今也半败落下来,成了民间私宅,官绅别府,清净了不少。
这宅子已经荒了十几年,原先杂草丛生,燕巢遍布,去年重新换了屋瓦,补了房梁,刷了粉墙,又将园子内疯长的草木花园都修剪清爽,这一年时间断断续续修补下来,已是焕然一新,可供居家主人。
朱红宅门横匾还空着,只在大门左右挂了两只灯笼,灯笼上写了“施”字。
这是一间四进的宅子,在寸土寸金的金陵,占地不算阔,但布局紧凑景致,前头门房、倒座、仆舍、账房、书房,正厅都布置得妥当,进了仪门,就是家眷住的后院,小巧景致的花园,养着花木,多是蔷薇海棠一类的艳花,阔长的金鱼池里养着几朵睡莲,曲廊下的美人靠和卷棚清厦是闲时休憩所用,大湖石的碎石铺出小径光滑可鉴,沿着小径往内走,一带花圃掩映下三间明舍是主母正房,后头牵着一带走廊,小圭门里狭长的一个小花园,左右串着几个小小的月洞门,内里都是一进一进的小院落,供孩子们起居所用。
前头的主屋内有一间不大的耳房,地上铺着绒毯,矮桌小凳,没有床铺,房梁上粗绳还缀着两个铁环,这铁环,养过孩子的人应当都知道,铁环下应当还悬着一张圆长的摇篮,哄婴孩睡觉用的。
这屋里还寻出一直掉在角落里的软木棒,上头牙印纵横,是小孩儿生牙难受时,放在嘴内啃咬玩耍用的。
可以想象当年这户人家的日子,前院男主人应对外务,内院主母管照内帷,大大小小的孩子聚在一起玩耍,全家人在屋内用饭说话,一道在这房内哄着最小的妹妹。
杨家有一子二女,当年出事时,最大的孩子才十三岁,最小的那个才两岁,被母亲抱着去秦淮河边赏灯,抄家的时候,主母把孩子塞在婢女怀中,自己回了家。
获了罪,女眷们都是要充入教坊司的,大小都服自尽了,男丁们熬不住,未等流放就死在了牢里。
尸骨都葬在乡下的田庄里,这么多年过去,守坟的人跑了,田庄也沦为他人所有,一切的痕迹都抹去了。
世事更迭得很快。
活着的人,并不需要背负过去,杨家与她无关,和她有关的只有他。
他给的,她从来不想要。
萧方衍换了一身衣裳,独自出了门。
十里秦淮河,有大大小小几十家勾栏院,都是金陵城达官贵人,富商绅矜流连之所,每家都是雕梁画栋,争奇斗艳,每日早上太阳升起时,从临窗屋里破出的脂粉水,将波光粼粼的水面染得五颜六色,叮叮咚咚的乐声从水面荡来,拂醒多少风花雪月的美梦。
他翩然走进了其中一家,是有名的“天香阁”。
龟公笑盈盈招呼新客入内,虔婆上来照应,唤来年轻的姑娘们,花花蝴蝶一样簇拥着,见眼前这客人锦衣玉带,俊颜逸雅,面生得紧,像是个好糊弄的新客,连拉带扯拥着进了雅间。
萧方衍见面前这群莺莺燕燕,佳肴美酒鱼贯送入,琵琶古琴铮铮悠扬,名副其实的销金窟,拂开眼前美人,喊虔婆过来说话:“湘君娘子还在吗?”
“官人要找湘娘子?湘娘子如今已不太往前头来招呼客人,也住不在楼里,另寻了住所过日。”虔婆上下打量他,“我们这儿也有歌喉极佳的姑娘,可陪官人说话解闷。”
算起来,这位名噪一时的歌姬如今已经四十多岁,早年时一曲万金,艳名远扬,到今日已是沉寂,她的天香阁,也在秦淮河旁开了十多年。
“听闻湘娘子偶还出来招待旧友,谱几首新曲。”萧方衍笑问,“我有千金,只求见湘娘子一面。”
屋子陈设艳丽,他笑容也风流。
金湘君住在天香阁最后头的阁子里,听说是位年轻人要见,先是拒了,她近些年鲜少在天香阁里出面,一是年岁渐长,容貌渐衰,不比年轻的娘子们,二是心里也倦,只有些旧交知己来,才出面陪坐一二。
那人接二连三来邀,龟奴送来的都是银票,一次呈上五百两,桑皮宝钞,龟奴连来了五次,三千两银子。
湘娘子不是没有见过出手阔绰之人,不送珠宝首饰,直接送上银票的人,还是第一次。
来人是位年轻人,约莫二十出头的年龄,一身浅灰锦衣,清清朗朗,利落的剑眉,狭长的丹凤眼,高鼻薄唇,气质温和,笑容轻快,见她进来,起身朝她行礼。
她没料想是这样年轻,像个读书人,却又少几分读书人的文气,说是贵公子,那身衣裳还不够贵公子的分量,说是富商,又少些商人的圆滑狡诈,又觉得他这笑容有些熟悉,却从未见过,左思右想,始终没个头绪。
萧方衍自报了姓名籍贯:“听闻湘娘子有一曲歌叫水云间,遏云绕梁,余音三日不绝。”
湘娘子已经很多年没有在人前展露过歌喉,水云间这曲也停唱数年,见这年轻人奉承,回道:“都是当时大家胡乱追捧,夸张了些,小官人年纪小,竟也知我名号,还知此乐,甚感荣幸。”
“惜未能目睹湘娘子昔日风采。”萧方衍开门见山,“家慈年轻时精通曲艺,尤擅乐器,琵琶管弦,无一不精,小时常听她弹琵琶曲,问她曲名道是水云间。”
湘娘子看着他似曾相似的脸庞,慢慢蹙起眉尖:“敢问令慈名号?”
“家母姓吴,二十多年前曾用过一个艺名,叫兰君。”
兰君和湘君,是同一名乐师教养出的徒弟,一歌喉,一曲艺,从十三四岁就行走在金陵权贵宴会上,弹琴唱曲,琴乐相伴,很受时人喜欢,后来年岁渐大,两人都各归于权贵,只是后来吴兰君远离金陵,金湘君依附了一个巨富数年,又被放逐出来,到秦淮河当了歌姬,名噪一时。
“你是兰君的孩子?”湘娘子愕然,从椅上站起来,仔细打量他的面孔,这才恍然大悟,“你是她的儿子?”
故人之子,已经这么大了。
湘娘子讶然,“你母亲还好么?”
“家母病逝近十年矣。”他起身作揖,“家母临去之前,有言托付我,若日后幸得遇湘娘子,让我替她面谢湘娘子恩情适才带给湘娘子的那三千两银票,是家母还给湘娘子的谢礼。”
湘娘子忍不住落泪:“你母亲怎么那么执拗二十多年,她没给我过一个消息,就这样不声不响我经常想起她”
“家母自出金陵后,在滁州遇见家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