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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是丧子之痛啊。”陈母跟鹿娅娅面对面站着，也就没看见朝她走过来的温湉，自顾自继续说，“你跟阿霆那个孩子要是能平安，肯定不知道会有多漂亮。都四个月了.....”

说到最后，满是心酸。

鹿娅娅却是看见温湉了。

她看见面前的小姑娘，脸色刷白。

030

陈母是见鹿娅娅的视线一直盯着前方，才转头发现的温湉。

她揉了揉眉心，倒是不觉得温湉知道了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只不过这会儿继续逛的心思是没有了。对鹿娅娅说：“你等会儿走，也顺路送送她。我也累了，还是回去休息着吧。”

鹿娅娅笑着点点头，带着温湉往外头走。

一直到地下停车场，两个人都没有说一句话。

鹿娅娅能感觉到，温湉看她的眼神很复杂。

良久之后，她咬着唇问：“鹿娅娅姐，那个孩子......”

“没了。”鹿娅娅淡淡的笑了一下。

“是段泽洋不太想要这个孩子吗？”

“嗯，他不喜欢。”她神态自若，仿佛在讲一个外人的故事。

温湉不知道为什么，越是看见鹿娅娅风轻云淡，心里就越是沉重，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就好像，无论怎么样，她也不可能比他们还要亲密。

见她情绪低，鹿娅娅安慰般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你不会跟我一样的，他那时候还小，什么也不懂。”

回到学校以后，她还是有些魂不守舍，等看着到了段泽洋下班的点，就急切的跑去公司找他。

温湉看到段泽洋的时候眼睛都红了，整个人几乎是朝他飞奔过去抱住他，眼泪劈里啪啦往下掉：“段泽洋，我害怕。”

段泽洋道：“有心事？”

温湉哭了好久。

段泽洋也就没发动车子，让她在副驾驶上坐了很久，“今天这是怎么了？”他敏锐的问，“我妈折腾你了？”

她轻声说：“你是不是，不喜欢孩子？”

段泽洋皱起眉：“你从哪听来的？”

“你当初，为什么不要鹿娅娅姐的孩子？”温湉太想知道原因了，既然不想要，那为什么，又要让鹿娅娅怀上呢。

段泽洋脸色突然间变得很难看，“鹿娅娅什么时候有孩子了？”

她怔愣片刻，声音也轻了下去：“你不知道么，你母亲说的，说陈家永远对不起悦馨姐。悦馨姐也说，那个孩子没了，是你不喜欢。”

段泽洋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温湉看见他手上的青筋都起来了，这会儿的情绪显然不平静。

几分钟后，他发动车子，车内气压很低，她顿了顿，却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只有衣袖下的双手握成了拳。

.

鹿娅娅看见顾泽元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感觉他压力大，整个人都是紧绷着的，看见她时，眼底倒是染上了几抹笑意，大老远朝她挥手：“悦馨姐。”

“最近状态怎么样？”

“还算凑合。”

“好好考，考完我过来接你，带你出去玩两天。”

“好啊。”顾泽元跟她聊了两句，就让她先回去了，“我回去看几遍公式，珍惜时间。”

鹿娅娅点点头，一个人在他学校里坐了一会儿，等出了学校，第一眼就看见了段泽洋的车子。正当她打算绕路路过的时候，车窗摇了下来，他看着她，说：“谈谈。”

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拉开门坐了上去。微微侧目，就看见了段泽洋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

“我没有为难温湉。”鹿娅娅说。

段泽洋扯了扯嘴角：“什么时候的事情？”

她有些不明所以。

“孩子，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鹿娅娅觉得他此刻偏头过来看自己的眼神锐利的可怕，怔了怔，平静的说：“一年前。”

“我妈，你姑姑，他们都知道？”

鹿娅娅沉默。

段泽洋冷笑了两声：“可以啊鹿娅娅，他们谁都知道，只有我这个当事人，什么都不知道。这种事情，你他妈瞒着我？鹿娅娅，你怎么敢？”

她跟他对视着，很容易看清楚那双眼睛里面写满的怒意，她更加平静了，道：“我第一回跟你求婚的时候，跟你说过的，大概是你自己忘了。也有可能，是我说话太歇斯底里了，跟个疯子一样，你没有听清。”

段泽洋抿着唇，声音也沙哑了几分：“所以你就流了？”

鹿娅娅摇摇头，“是我跳楼的时候，一时之间忘了自己，肚子里有个孩子。不过跳楼我骨头断了二十几根，孩子居然还没掉，医生都说是医学奇迹。”

她顿一顿，才继续道，“但是我那会儿的身体状况太差劲了，要生一个孩子，会生不如死。我也不是那么伟大的一个母亲，所以没选择让自己承受那种痛苦。”

车里的气氛压抑得可怕，段泽洋一句话都没有说出口。

鹿娅娅扫了眼窗外，说：“反正，你也不喜欢孩子。”

031

段泽洋扯扯嘴角：“我是不喜欢孩子。”

鹿娅娅收回视线，垂下眼皮：“所以这个孩子没有出现在你眼前，也挺好的。”

段泽洋皱了皱眉，想说点什么，可他心里太乱，根本就是无从开口，但在这件事情上，他确实是对不起鹿娅娅的；“这是我欠了你的。”

“没什么欠不欠的，跟你上.床，也都是我自愿的，那会儿谁也不想有这个孩子到来，怨不得你。”鹿娅娅平静疏离的说，“都过去很久了，以后真的不要再提这件事情了。说了也没有意义，这个年代，流产的女人......也不少，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段泽洋点了支烟，异常安静，半个字都没有再说。

只是到最后，烟头变得格外烫手。

鹿娅娅最后回去，也没有让段泽洋送。

她租的地方不大，一个人坐着发了好久的呆，睡得晚，第二天上班时眼底都是青的。

鹿娅娅在路上撞到温湉，发现她的状态也不太好。只不过鹿娅娅也是不好多问的，她点了个头就打算走人，温湉却喊住了她：“悦馨姐，交换生的名额，我有一个。”

“你觉得，我应该不应该去读这一年？”

鹿娅娅客观道：“如果你很想提升自己的话，可以去。”

温湉有些艰涩的说：“我怕他变心，不会等我。”

鹿娅娅顿了顿，却是笑了，她说：“不会的，他那么喜欢你，又怎么可能熬不过这一年的时间。”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会这么觉得。

或许是因为，段泽洋跟温湉的相处，跟和自己的相处，比起来太不一样了。

男人到底有没有上心，女人其实很容易有判断。

往后几天也快要考六级了，温湉也就很少往学校外面跑，毕竟她心里还是想刷一个高分的。她不出去，段泽洋来学校的次数便多了些，每次来，都会给她送一些零食。

这天拿的格外的多。

“我一个人，可吃不下这么多呢。”温湉埋怨道。

段泽洋扫了眼两大袋零食，说：“有一份是给鹿娅娅的。”

温湉脸上的笑意僵住了，勉强当作是件小事，道：“好的，到时候我给她。”

“我去给吧。”他想了想，说。

温湉的情绪维持不住了，眼眶通红：“所以你这是，什么意思呢？”

段泽洋没明白温湉这情绪的突变：“我什么什么意思？”

温湉闷闷不乐说：“你是我的男朋友，你为什么要亲自去给鹿娅娅姐送零食？我真的不喜欢你接近她。”

段泽洋笑了笑。

“你是不是，还喜欢她？”

“想什么呢，鹿娅娅有孩子的事情，我一直不知道，只是觉得，有些愧疚。”他说。

温湉张了张嘴，还想说点什么，但到底是不好再说什么，显得她很小心眼似的。

鹿娅娅对于这份零食，并没有拒绝，还跟段泽洋坐在她的办公室里面聊了会儿天，两个人自此，都对彼此谦逊有礼了不少。

坐了五分钟，段泽洋便起了身，道：“先走了。”

同办公室的老师往男人离开的方向看了眼，偷偷问鹿娅娅：“这是温湉那个男朋友吧？”

“嗯。”她笑着点头。

“听说他是个超级富二代，真的假的啊？”

鹿娅娅说：“真的。”

“那他当时怎么会来我们学校当收银员？”这个年纪了，也不可能说是来体验生活。

“他父母起先不同意温湉，他那会儿就跟家里决裂了。”

“那现在呢？”

“现在啊，现在他的家里已经开始逐渐接受温湉了。”

老师点点头，挺欣慰的：“这大概就是真爱的力量吧，说起来这个男人也算是个好男人了。”

鹿娅娅说：“是的，他现在变成一个好男人了。”

老师又好奇的说：“蒋老师，你怎么对他们的事情这么了解啊，你跟那个男的什么关系？”

“我姑姑跟他家里认识。”鹿娅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