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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

　　她哪里还有家呢？属于她的一切不是全部都已经快被宁夏占去了吗？

　　苏怡宁喉咙里像是卡了一块刺，不上不下地将她所有的话堵住。

　　她用力掐紧了手心，苍白的唇微抿，收回和顾清宴对视的视线。

　　转身快步走出门，宁夏紧随其后。

　　车内。

　　苏怡宁坐在一侧，倚着车窗闭目养神，不愿意多看一眼身边的宁夏。

　　沉默片刻。

　　宁夏率先开口，轻飘飘的一句话落在苏怡宁耳朵里：“还不认清现实吗？我在清宴哥心里就是比你重要。”

　　苏怡宁强压住眼底的波涛汹涌，没有回答。

　　额头紧贴着冰冷的玻璃，小腹处仿佛有无数刀片划过，细细麻麻的痛灼烧着她仅存的理智。

　　她忽然觉得好累，累到觉得待在这里的每一刻都觉得窒息，让她想要逃离。

　　宁夏像是自言自语，可声音偏偏无比清晰地传过来，丝毫没给她喘息的机会。

　　“昨天晚上他抱着我睡的。”她笑容甜蜜，声声刺耳。

　　“你们结婚的前一天，顾清宴是不是喝得很醉才回去，那是和我在一起，他说想娶的人其实是我，舍不得我。”

　　“这个吊坠其实是同一块钻石打的，他当时操盘赚的第一笔钱就用来拍卖了这块钻石，他说我们不会分开。”

　　宁夏的话将苏怡宁心里那些缺失的画面全部补齐，每一帧都让她心如刀绞。

　　原来，一切有都迹可循。

　　苏怡宁睁开眼，一双清澈的眼里布满了红血丝。

　　她哑声质问：“既然你们这样情比金坚，你为什么要离开，他为什么要娶我？”

　　“我们都有自己坚持的东西。”宁夏望着苏怡宁，眼里尽是嘲讽，“你以为我会像你一样，心里只装的下你那可悲的爱情？”

　　顾家老宅。

　　苏怡宁几乎是强忍着恶心回房，房间内却处处都是宁夏身上有些呛鼻的甜香。

　　她揪紧了被顾清宴随意丢在一边的香囊，自虐一般按在鼻子上，汲取那一丝茉莉香企图缓和这一阵痛苦。

　　苏怡宁轻抚着小腹，几乎快要将她撕裂的剧痛也在她一下下的抚摸中消散。

　　她眼里万般不舍：“孩子，要是爸爸不要我们了，妈妈也不在了，你会不会恨我？”

　　她絮絮叨叨地说着话，眼泪越积越多：“我是不是做错了？是不是不该让你来到这个世界……”

　　“阿宁！”门外顾清宴的声音将苏怡宁的思绪拉回，她推门出去。

　　顾清宴身上的赛车服已经换成了舒适的西装，头发没有做任何造型，乖顺地垂着。

　　逐渐和她记忆里那个少年重叠。

　　他是不是没变？还爱她……

　　“清宴哥，我在这！”

　　宁夏高扬的马尾猝不及防闯进苏怡宁的视线，她三步并做两步下楼，直直扑进顾清宴怀里。

　　顾清宴也顿下脚步，苏怡宁清楚地望见他眼中来不及收回的情愫。

　　——那是爱。

　　顾清宴自然地将苏怡宁接住，伸手拧了拧她的鼻尖：“你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要是我没接住摔了怎么办？”

　　宁夏紧贴着他的手臂，声音娇俏：“不会的！我知道你一定会接住我的！”

　　“清宴哥，今天还没有吃过生日蛋糕……”

　　宁夏半是委屈半是埋怨地仰头看着顾清宴。

　　顾清宴耳廓泛红，有些手足无措，领着她往外走：“我现在订餐厅。”

　　苏怡宁注视着两人，直到他们的身影又在眼前消失。

　　从宁夏出现的那一刻起，顾清宴的视线就很少落在她身上了。

　　果然，所有深刻的誓言都抵不过他的青梅。

　　五年的恩爱到头来不过是黄粱一梦。

　　顾清宴从头到尾都没有属于过她。

　　苏怡宁闭上微微酸胀的双眼，下定决心低吟：“系统，带我去下一个世界吧。”

第九章

　　系统飞快回应：【明晚，我带你离开。】

　　冰冷的电子音里她竟然听出了一丝欣慰。

　　【灵魂抽离的过程会非常痛苦，请你做好准备。】

　　苏怡宁深吸一口凉气：“好。”

　　她习惯了忍痛，此刻更是希望这种痛能够再深一点，让她能永远记住被背叛的滋味。

　　越痛苦越能时刻警醒她，将所有爱寄托在一个人身上是多么愚蠢的事情。

　　已经决定离开之后，似乎周身的疼痛也有所缓解，苏怡宁竟然沉沉睡去。

　　顾清宴微凉的指尖落在她脸侧，她悠悠转醒。

　　顾清宴按下床头一盏小灯，顷刻间昏黄的灯光铺满整间卧室。

　　应该是温馨的氛围，苏怡宁却只觉得虚假。

　　顾清宴才注意到苏怡宁不寻常的惨白脸色，手拢在她脸侧，温声道：“阿宁，你脸色怎么这么差，是哪里不舒服吗？”

　　苏怡宁扭头躲开顾清宴的手：“我没事。”

　　明明已经决定离开，可心口的苦涩没有丝毫递减，反而更加剧烈。

　　“没事就好。”顾清宴顺势将苏怡宁搂进怀里，湿热的吻落在她额间。

　　苏怡宁将头埋入他的胸膛，熟悉的味道瞬间充斥在她鼻间。

　　明明是让她心安的气味，此刻更像是致命毒药，让她不适。

　　苏怡宁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试探地问道：“你昨天一直在宁夏身边吗？”

　　顾清宴神色有一丝慌乱，顿了顿才开口解释：“昨天等她睡了，我就去书房将就了一晚上。”

　　听着男人信手拈来的谎话，苏怡宁心如坠冰窖。

　　顾清宴看见怀里的苏怡宁脸色微变，低声宽慰道：“阿宁，你不要多想，我是爱你的。”

　　“嗯。”苏怡宁察觉到他神情微妙的变化，“我明白。”

　　顾清宴注意到苏怡宁情绪不高，起身离开，再进来时手上多了一套礼服：“今天宁伯父设了晚宴，我们一起去吧。”

　　苏怡宁看着华丽的礼服，心又重新被打捞起，顾清宴还是会注意到她的窘迫，会在弥补她的所有不堪。

　　他爱她不假，可比起宁夏，她的存在微不足道。

　　无数次二选一的选择，顾清宴都毫不犹豫坚定地迈向宁夏。

　　她从始至终都不过只是一个陪衬。

　　宁家。

　　宴会的主题是庆祝宁夏的生日。

　　两人相携着进门，顾清宴很快就被人团团围住。

　　他一边指引着苏怡宁在安排好的位置坐下，一边应付着其他人的寒暄。

　　苏怡宁自觉地退到一旁，看着他挺括的身影，只能百无聊赖地盯着面前的酒出神。

　　一直到席面已经摆上，顾清宴才在她身边坐下。

　　坐在主座的宁夏一席亮眼的藕粉色公主裙，明艳动人，落落大方地致辞。

　　苏怡宁却觉得全身开始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