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桑谢龛(祁桑谢龛)全文免费阅读无弹窗_祁桑谢龛最新小说_笔趣阁(祁桑谢龛)
勒着她颈口的手臂越来越紧,甚至连匕首都在往深处扎。
祁桑阖眸,任由粘稠的血液洇湿了衣领:“长公主,你冷静点,这是谢龛,是内厂总督,你觉得在他眼里我能是什么?”
“你闭嘴!!本宫允你说话了吗?!!”
沈茶漂亮的眼睛盯着谢龛,冷冷地笑:“本宫是大雍朝长公主,便是一时兴起真的将她杀死了,也不过是一条贱命罢了!谢龛,你能拿本宫如何?杀了本宫替她报仇吗?”
“报什么仇?”
谢龛终于开口,声音阴冷:“你们两个在本督眼里,都不过贱命一条。”
祁桑袖口有血滴滴落,染红了一地狼藉。
“要杀出去杀,别脏了本督的寝殿。”
他厌恶皱眉:“滚!”
“呵呵……”
沈茶轻扯唇角:“你以为我会轻信你么?不!如今你做什么我都怀疑!都不相信!谢龛,不论你喜不喜欢她,我今日都要取了她这条贱命!”
“沈茶。”
谢龛忽然慢慢叫出她的名字,幽暗的眸底翻滚着什么可怖的情绪:“你可想好了。”
果然,果然……
沈茶低低冷冷地笑出了声。
真是个稀罕事啊,她有朝一日竟能从谢龛眼中看到被胁迫后的隐忍不发。
他不是一向无所顾忌的么?
他不是视人命如蝼蚁的么?
怎么如今也会被一条性命掣肘着不敢轻举妄动呢?
“是啊,本宫想好了。”

她肆意享受着祁桑温热的血液顺着匕首缓缓滑落的触感,长久以来压在胸口的一块巨石仿佛终于被一点点掀开。
她似乎终于得以呼吸,愉悦道:“便是本宫真的有朝一日被迫和亲,谢龛,只要想到你身边再无这个祁桑,本宫就觉得痛快。”
“谢龛?”
谢龛挑眉,不动声色向前一步:“沈茶,你在叫谁?”
沈茶却是立刻就察觉到了,厉声喝止道:“站在那里不许动!否则本宫现在就杀了她!”
第114章 谢龛已经死了。
可谢龛依旧不为所动地又往前一步去,然后缓缓道:“谢龛已经死了。”
祁桑浑身一震,不敢相信他会突然说出这句话,惊声叫他:“谢龛!!!”
这引火烧身的秘密一旦说出口,就再难收回。
便是长公主再如何喜欢他,可终究她还是皇上的亲姐姐,若回头一念之差同皇上说了……
鱼死网破,是定局!
可谢龛根本没去看她,目光依旧锁紧了沈茶:“那夜你逃离后不久,他就连吐三口黑血,气绝身亡之际,是他哀求我要护你们姐弟一生周全!”
“皇上年轻,心性不稳,常年待在冷宫字都不认识几个,我本打算先帮他稳住江山,清除祸患,待他有足够的能力批阅奏折,辨明忠奸,拔贤任能,俯济苍生之时再将权柄移交。”
“可他野心膨胀,不跟着先生读书明理,学习政务,一心只想要权力,甚至不惜同内阁联手。”
“大雍朝两年崩逝三位皇上,你以为是本督下的手么?不!包括真正的谢龛,他们都是死于姚不辞之手!”
“沈氏江山若亡了,他便可名正言顺地坐上皇位!你当真以为你们姐弟二人如今这尊贵身份是你们自己保住的么?”
“若非本督,你们的尸骨如今都烂在皇陵里了!”
他每说一句话,便上前一步。
沈茶睁大的瞳孔里满是震惊。
谢龛对她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像一记惊雷在头顶上方炸开,震得她双耳嗡嗡作响。
谢龛死了?
谢龛……死了?
她恍惚地看着他,意识到谢龛已经近在咫尺时,她又陡然一震,蓦地惊醒了过来:“不!你骗我!”
疯狂要往深处刺去的匕首,被一只手牢牢握紧。
沈茶几乎毫无同他抗衡的力量,竟被他徒手握着匕首将刀柄从她手心中抽了出来。
她像只被遗弃在雨中的小兽,狼狈地瑟缩着,看着谢龛缓缓俯身,深渊般不可见底的黑眸近在咫尺。
“除了这张脸,你可能再寻到一丝本督同他一样的地方?”
沈茶僵着身子,眼泪沾湿了眼睫:“不会的……不、不会的……”
她仓皇地落下视线,再不敢去看那双眼睛。
眼前都是谢龛毒发之时,她仓皇跪在榻边试图解释毒不是她下的,而他却只是轻轻握着她的手,告诉她不要怕。
那样温柔的人。
那样满眼都是她的人……
不可能死,不应该死的!!
谢龛反手将匕首丢在脚下,他回头看了眼半肩染血,面色惨白的祁桑。
这一眼情绪太多太重。
祁桑恍惚间没有看清,更没看透。
她听到谢龛难得温声哄了沈茶几句,甚至从怀中掏出了帕子,亲自帮她将手上的血迹擦拭干净。
然后不夙匆匆赶了过来,将失魂落魄的沈茶送了出去。
寝殿里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谢龛走过来,一手按在她颈口,慢慢地,用力地,将她抱在了怀中。
……
沈茶的死讯是在申时传来的。
她自缢于公主府。
婢女不过是出去备了个茶水的功夫,再回来,沈茶已经挂于横梁之上没了声息。
一国长公主,为了逃避和亲,不顾整个大雍朝频受战乱的凄苦百姓,肆意结束自己的性命,此事一出,皇宫上下自然是三缄其口,只对外说是暴毙而亡。
消息传来时,祁桑刚刚喝完药,正在院子里乘凉。
她听不夙说完后,搭于琴弦之上的手指微微发凉。
身侧,谢龛随手将指间的白玉棋子落下,淡道:“知道了,退下吧。”
祁桑看着他,不说话。
原来,在谢龛这里保守秘密这样简单。
不需要滴水刑,不需要僵持五日五夜,也不需要激烈的冲突。
轻声软语安抚几句后,一条白绫,送人上路。
“想问什么?”
“是你做的吗?”她问得干脆利落。
谢龛又重新捻起一颗黑子在指间把玩着,片刻后,才垂眸瞧她:“这秘密,只有死人才能真正守住。”
“她不是谢龛最爱的女人吗?你杀了她,如何同谢龛交代?”
院内灯笼泛着暖光,男人刚冷的俊脸一半掩于阴影中,像隐匿于黑暗中的邪佛之像,叫人心生惧意。
“同死人,交代什么?”他问。
祁桑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她原以为,他既然能承了谢龛的遗愿,想来应该是同他这个胞兄感情颇深的。
可如今,真正的谢龛在他这里,也不过是云淡风轻地一句‘死人’。
可同样同为‘死人’的,还有……
她兄长,祁旻。
祁桑恍惚间记起之前不夙说过的话,忽然有些好奇:“你先前救我,说是承了兄长的几分情,……但我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