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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就停在山门外，她和谨烟一起将季楚言扶上马车。

　　“快去找大夫！”

　　马车往山下走，没走多远，车猛地停下。

　　谨烟忙打开车帘，但见车夫被赶下车，一个乞丐换了上来。

　　“我的人。”季楚言低声道。

　　姜紫晴点头，“那我们赶紧回城。”

　　“不……不回城。”

　　姜紫晴皱眉，见他脸色都发青了，急道：“你中毒了！中毒了！不赶紧解毒的话，你这条命就保不住了！”

　　季楚言压下一口血气，冲乞丐点了一下头，车子启动，他低低笑了一声。

　　“这毒，大夫解不了，只有拿到解药才行。”

　　“那怎么办？”

　　“等……”

　　“等死？”

　　季楚言又是一笑，见姜紫晴急得眼睛都红了，伸手摸了摸她的脸，“我是活不成了，你要哭就赶紧哭，我还能听见。”

　　姜紫晴咬牙，“你放心，你死了，我绝不哭一声。”

　　“没良心。”

　　“你明知道那杯茶有毒，为什么要喝！”姜紫晴气得想直接掐死他。

　　“乖，别生气。”

　　“季楚言！”

　　这个时候了，他居然还一副不正经的样子。

　　姜紫晴咬紧下唇，她也不是不明白，皇后要毒死她，而且亲自出手，没人敢拦，没人拦得住。季楚言替她喝下那杯茶，等于代她受死。

　　可她不明白，皇后为什么一定要要她死。

　　不，她似乎在意的是她肚子里的孩子。

　　为什么？

　　姜紫晴又想什么，猛地转头看向季楚言，“我中白木之毒，也是皇后所为？”

　　季楚言重重咳嗽两声，血染红了前襟，姜紫晴匆忙用帕子给他擦，很快帕子都湿透了。

　　“她为什么要害我们的孩子？为什么？”姜紫晴一边慌措的擦着一边连声问。

　　季楚言一把抓住姜紫晴的手，继而长呼一口气，“离开盛京……越远越好……”

　　姜紫晴摇头，“我不听你的。”

　　“不听也得听！”

　　“……”

　　这时谨烟往外面看了一眼，惊呼道：“这不是回京的路！”

　　姜紫晴匆忙去看，马车已经离开官道，往偏僻的小路走了。

　　好在没走多远，马车停到一破旧的小木屋前，乞丐将季楚言背了下来，放到屋里的草甸子上。

　　“你守着他吧，我去给他找解药。”

　　交代了一句，那乞丐就走了。

　　姜紫晴让谨烟想法烧点水来，她从马车上拿来一个枕头，抬起季楚言的头，给他枕下面。

　　他意识已经有些乱了，但眼神仍追随着她，像是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姜紫晴俯身过去，他伸手扶着她头，让她的额头抵着他的。

　　“不要问……为什么……”

　　“为什么？”

　　“乖，别问。”

　　“那你别死。”

　　“以前我不想活，没意思，但现在，我真不想死。”

　　姜紫晴捧住季楚言的脸，用鼻子蹭了蹭他的，在他嘴角亲了一下。她没有哭，因为她觉得他不会死。

　　按着上一世的轨迹，他还有好几年的时间。可她又不确定，会不会因为她重生，改变了这一轨迹。

　　“我死了……你立刻离开这里……立刻……不要让宫里的人找到你……不要让东厂的人找到你……出城三十里杏林酒肆……等木槿……”

　　“季楚言……”姜紫晴不想哭的，可她还是哭了，不想心痛的，可心还是很痛。

　　这一世，他没有把爱给她，却要把命给她了。

　　“你和孩子……永不回盛京……答应我……”

　　“你什么都不跟我说，这样对我公平吗？”

　　“对不起……”

　　姜紫晴苦笑：“算了，你好像忘了，我也活不久了。”

　　季楚言亲了亲姜紫晴的侧脸，“那我就不投胎，在下面等等你。”

　　“别，我不想在下面见到你。”

　　外面突然狂风大作，很快下起雨来。

　　冷风灌进来，姜紫晴缩了缩身子。

　　“冷了？”季楚言问。

　　“嗯。”

　　季楚言拍了拍旁边，让她靠着他躺下来。

　　姜紫晴躺下，贴着他的身子，但他却很凉。饶是如此，她依旧紧贴着他。

　　她不怕冷，只是怕这暴风雨。

　　有他，便不那么怕了。

　　“季楚言，你别死。”

　　姜紫晴说了这句，得不到回应，再看季楚言，他已经闭上眼睛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他死了，你也活不成

　　夜色暗下来，姜紫晴埋头在季楚言的怀里，手抵着他的胸口。

　　慢慢的，她已经感受不到他的心跳了。

　　谨烟焦急的守在门口，不时冒雨到外面望一望。

　　这样一直等到后半夜，外面终于有动静了。

　　瓢泼大雨中，几人骑马而来，最前面的那位穿着绛红色的飞鱼服。

　　及至门口，那上官胥飞身而下，大步进了里面。

　　在上官胥进来后，姜紫晴打起精神，慢慢退后至门口。

　　季楚言说过，不能受控于任何人。

　　她继续退，几乎要淹没在大雨里了……

　　“他还活着！”上官胥大喊一声，而后朝身后之人伸手，“快拿解药来！”

　　姜紫晴身子一软，亏得谨烟扶着，才没有摔到地上。她举目四望，夜色浓郁，看不清前路，没有退路。

　　如果只剩她一个人，真的能穿过这黑夜吗？

　　她深吸一口气，抬步往屋里走去。

　　上官胥喂季楚言吃了一粒解药，再回头看向姜紫晴，眉头皱紧了几分。

　　“他想用他的命换你们娘俩的命。”

　　姜紫晴垂眸：“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得知道！”

　　“知道什么？”

　　“他死了，你们娘俩绝对活不成！”

　　说完，上官胥又快速离开了。

　　姜紫晴忙来到季楚言身前，用手探了探他的脉搏，虽然微弱，但还是有的。

　　她提着的一口气，终于放下来。

　　天快亮的时候，东厂来人将季楚言带走了。姜紫晴和谨烟回府，之后几日，她让子衿去打探，却没有半点关于季楚言的消息。

　　老夫人受皇后指使，诓骗她去惠安寺，姜紫晴质问她，她倒也不抵赖。

　　“皇后的密令，我能怎么办，我敢违抗吗？”老夫人病还没好，说话的时候不时咳嗽一声，“你说，你到底做了什么，竟敢得罪这位！”

　　姜紫晴见她脸色极差，不用她找她算账，好像都活不久的样子。

　　这时，玉莲在外面嚷了起来。

　　“二夫人，老夫人身体不舒服，不许人打扰！欸，二夫人，不能进去！”

　　紧接着，门帘打开，二夫人薛氏进来了。

　　夜里已经上霜了，虽然还没入冬，但今天冷得早，大家都换上薄袄子了，而这薛氏却还穿着单薄的衣服。

　　有些日子不见，这薛氏瘦了很多，面色发黄，此刻头发散乱着，像是和谁打过一架。

　　她气汹汹指着老夫人：“你生的好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