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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松了一口气，说：“看来我来对了，我正好是B型RH阴性。”

“真的吗？”傅承弼呆滞地问道。

姜玉珏解释道：“许律师的案子今天刚转到我们派出所，打电话的时候他刚好听到了。”

傅承弼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

湛竹连忙道：“总而言之，先让医生帮我验血，一切等之后再说吧。”

二人点点头。

很快，湛竹的血液符合标准，很快就进了输液室。

姜玉珏和傅承弼站在外面等待。

姜玉珏看了一眼自己的兄弟，感叹道：“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副模样。”

傅承弼沉默着，过来好一会儿才开口道：“工作太忙。”

“工作是一方面，另一个方面恐怕还另有缘由吧。”

话毕，傅承弼瞟了他一眼，随即点头说：“我向时念告白了。”

姜玉珏并不惊讶，反而感叹说：“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你啊，就是太不自知了，绕了这么大的圈子，是不是挺后悔？”

傅承弼无奈道：“这时候就别挖苦我了。”

姜玉珏哈哈笑了两声。

他抬头看向天花板的白炽灯，轻声说：“以后要对小时好一点，不然我还会揍你的。”

“嗯。”

后面的手术很顺利，除了湛竹还有两个人特地跑过来捐了血。

很快，手术室灯终于灭了。

湛瑶被转到了重症室，听说是因为胃部撕裂伤口很严重。

护士说：“暂时稳定住了，不过本人还处于昏迷状态，看完就早点离开。”

三人站在门口看着湛瑶带着呼吸机，白雾一深一浅吐在罩子上。

虽然频率很慢，但证明没有生命危险了。

紧绷的神经突然放松，疲惫感瞬间爬满了全身。

靠咖啡硬撑下去的躯体一软，傅承弼扶着墙壁直接晕了过去。

姜玉珏大惊：“傅承弼！”

湛竹也是一慌，连忙追上刚才离开的护士，“有人昏迷了，快救人！”

很快就有医生推来了推床，把傅承弼送了出去。

“傅承弼！你要是敢给我妹添麻烦！我绝对饶不了你！”姜玉珏顶着被医生臭骂一顿的压力，大声说道。

声音回荡，湛瑶微微颤动睫毛。

第30章

虚空的世界里，湛瑶分辨不清方向。

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什么想法和情绪都没有，只能感觉双脚疼痛，然后蔓延到腹部、胃部。

突然，她看到一个身影，那是穿着黑色大衣的男人。

湛瑶一喜，她认出了她——“傅承弼！”

她喊着他的名字走上前，从身后抓起他的手。

但是如此大力的动作都没有引起那人的回头。

湛瑶困惑地看着他。

忽然，手心传来一丝温热感，好像有液体流过掌心。

她一低头，鲜红刺入眼睛。

旋即，一把雪白的刀刃出现在他的掌心，而刀身没入了她的身体。

她的脚下的红色向四周扩散。

湛瑶惊恐抬头，傅承弼的面容出现在她眼前……

“啊——不要！”

湛瑶猛地睁开眼睛，尖叫出声，她一把抓住了自己的手，却不小心扯掉了输液管。

重症室的护士吓了一跳，还没来得赶过去，输液支架直接摔在了地上。

心跳仪飞快地涨着数字，嘀嘀声频繁地回荡在病房里。

护士长一见湛瑶都快从病床上爬下来了，自己的心也狂跳。

她连忙拉过湛瑶，看到了腹部渗出的血。

“胃部渗血！快点控制病人！”

“快！镇定剂！”

“伤口二次撕裂！注意轻重！”

镇定剂一扎，湛瑶终于安静了下来，眼睛一闭再次沉睡了过去。

护士们松了一口气。

“这是重创应激反应？”

“看起来不像，联系一下病人家属，查一下病史。”

……

傅承弼已经醒了，他因为长时间疲劳工作，加上突然情绪波动过大，所以导致的晕厥。

姜玉珏在医院里忙碌着照顾两个病人，刚交完费用，就接到了湛瑶主刀医生的电话。

他没有避开傅承弼。

“病史？”

姜玉珏抬头瞥了一眼傅承弼，只见他也神色紧张。

“我妹妹以前有精神病史，但是具体多严重并不知道。”姜玉珏一一解释道。

随着医生的话，姜玉珏的神色越来越复杂。

等他挂了电话，傅承弼连忙问道：“怎么了？”

“小时醒了，但是疑似有重创应激反应，听说小时有精神病史，医生希望我们能联系上小时的心理医生。小时现在不方便对话。”

傅承弼点点头，说：“我会去查。”

这时，之前出现的警官敲响了他们的病房，他一进来就把一个文件递给了傅承弼。

“我们找到了重要证物和凶器，黑色大衣和匕首。同时，我们在上面发现了你的指纹和毛发。”

傅承弼和姜玉珏同时一愣。

姜玉珏立刻反驳道：“不可能！司城不会对小时做这种事情！”

警官点头，“这我们也知道，傅检察官当时在检察院大楼，有不在场证明。所以，我们想问一下……傅检察官对这个大衣有没有印象，或者说你在何处接触过？”

傅承弼拿着文件回想，但是他暂时想不到什么。

在检察院里穿黑大衣的人太多了，他也经常穿。

警官叮嘱傅承弼要是想起什么就联系他们，然后就离开了医院。

没过多久，护士找上门来。

“伤患湛瑶已经醒了，你们可以去探望了。”

第31章

二人赶到重症室。

隔着一层玻璃，他们看到湛瑶睁着眼睛躺在床上，双眼无神地盯着天花板。

那是一片死灰的眼神。

“我们可以进去看吗？”姜玉珏问医生。

医生摇头，“现在伤患情绪不稳定，暂时不能接受任何刺激。”

二人只能作罢。

湛瑶闭了闭眼睛，她现在一睁开眼睛就是一片血红。

虽然清楚是自己的心理作用，还是无法控制。

她一想到口罩后的那双眼睛就害怕地发抖。

那双毫无情绪的眼神如同蛆虫一般啃食她的理智。

湛瑶当然知道那个人不是傅承弼，但是她还是害怕。

害怕自己看到傅承弼的一瞬间就控制不了自己，然后伤害到他。

果然，身为精神患者的她不配站在傅承弼身边。

得出这个结论，湛瑶忽然觉得腹部的两刀还不及心痛。

探望玻璃外，人影晃动。

湛瑶偏头看了一会儿，旋即便撇开了目光。

她现在根本不敢看到傅承弼。

……

病房里的日子很漫长，湛瑶好了一点才敢坐起身。

她见了陈医生，他来诊断自己的情况。

谈了一些常见的话题，陈医生一副常态的样子，但是湛瑶还是看到了他眼中的凝重。

过来一会儿，陈医生说：“你哥哥和你男朋友都在外面，你要见他们吗？”

“不要。”湛瑶没有任何犹豫地拒绝了。

陈医生也是一愣，“你哥哥也不行吗？”

湛瑶迟疑了好一会儿。

陈医生明白了，只能带着病历本离开了病房。

病房里重归安静，这让湛瑶紧绷的神经放松了。

她现在不仅害怕陌生人，连熟悉的人都会让她畏惧。

“湛瑶，你彻底完了……”湛瑶低头低喃着，似嘲讽，似绝句。

出院的那一天，只有姜玉珏来了。

他今天特地穿着白衣过来，为了避免引起湛瑶的应激。

湛瑶站在病房门口，吐槽了一句：“真丑。”

黑不溜秋的姜玉珏穿着黑衣服显得更黑了。

姜玉珏苦笑了一句：“还记得怼我，看来是恢复的差不多了。”

湛瑶对她哥翻了一个白眼。

“他呢？”

姜玉珏一愣，随即知道她在问谁了。

“司城还在查犯人，手里还有个案子没结，估计比之前还要忙。”

姜玉珏一边说起近况一边带着湛瑶往医院外面走。

湛瑶神游天外，出于职业习惯，她还是问了一句：“那个案子到底是什么，怎么查这么久？”

傅承弼身为调查人员，自然不能泄露机密，所以湛瑶也没有问他。

“具体我也不清楚，听说是商业案，涉及资金很庞大，但是司城他们找不到证据，就一直拖着。”

湛瑶点点头。

两兄妹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话。

走到医院大门，姜玉珏把行李一放，“你在这里呆着，我去开车。”

为了照顾湛瑶，姜玉珏租了一辆车方便出行。

姜玉珏走远，湛瑶无所事事的盯着地上的地板。

突然，一群医生从她身边走过去，她下意识让开位置，顺势抬头看了一眼。

白色的口罩遮住了面容，一双黝黑的眼睛缓缓看过来。

视线对上的那一刻，湛瑶僵住了身子，眼前的世界慢慢涌出红色血液。

“啊——”湛瑶尖叫一声，抱着头蹲下。

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