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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晚芙，云清就这么一次机会，你想上去，我下次再陪你。”

　　失望像巨浪一样不断拍打黎晚芙的心口。

　　黎晚芙掌心不自觉握紧，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真的还有……下一次吗？”

　　可沈星焰正聚精会神看着舞台，完全没听见她的话。

　　他甚至带着笑意为台上的岑云清鼓起掌。

　　黎晚芙闭了闭眼，强压下上涌的泪意。

　　她再也待不下去，起身离开。

　　黎晚芙去了甲板。

　　她胸口无比沉闷，整个人犹如困在大雾弥漫的海上，找不到方向。

　　想到沈星焰这两天的举动，她只想借酒消愁。

　　不多时，好几杯鸡尾酒下肚，黎晚芙的眼里染上了醉意。

　　她正想再喊一杯，一抬头却看见了傅西临。

　　他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的，正站在不远处看着自己。

　　黎晚芙对上他那双淡色的瞳孔，想到他送票的事情，将服务员新上的鸡尾酒推过去。

　　“谢谢你给我送票。”

　　傅西临在她对面坐下，却没喝酒。

　　他直直盯着她，淡色的眸子在夜里更亮了些。

　　“你在伤心。”

　　黎晚芙被他说得一顿，他的表达太过直白。

　　她下意识低头，想遮掩说是他看错了。

　　但嘴角刚强扯上去，她眼眸就闪过抑制不住的痛楚。

　　“你都能看出来，为什么他不能……”

　　傅西临还是盯着她，眼里没有丝毫波动，也没接话。

　　难受的情绪像是开了一个豁口，如同汇进大海的海水，源源不断的往外露。

　　此时此刻，她忽然很想倾诉。

　　黎晚芙从衣领里扯出一条贴身的珍珠吊坠。

　　吊坠一圈都是莹润的粉红珍珠，最中间吊着一块贝形的鳞片。

　　鳞片通体纯黑，在灯光下泛着神秘深邃的光泽，让人移不开眼。

　　黎晚芙没注意到傅西临瞬间变得异样的神色。

　　她只看着掌心的鳞片，自顾自开口。

　　“十年前，我第一次去海边，不慎失足落水，是沈星焰救了我。”

　　“我醒来时，这块鳞片就在我身上，后来我也一直随身带着。”

　　“我把它当成我和沈星焰缘分的开始，可现在……”

　　她的声音变得低哑艰涩，神情也落寞下去。

　　“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傅西临的目光从她泛着雾气的眉眼扫过。

　　他的声音依旧缥缈，却冷了下去：“这不是他的东西。”

　　黎晚芙一怔：“什么？”

　　傅西临倾身靠近，拿起她手上的鳞片，目光变得幽沉。

　　“这是人鱼成年后掉下来的第一枚鳞片，只会送给此生唯一的挚爱。”

　　缥缈低沉的声音被微凉的海风吹起，从黎晚芙耳边勾过。

　　她心漏了一拍，但仍旧说：“这世上哪有什么人鱼，都是假的。”

　　傅西临幽冷的视线移到黎晚芙泛红的脸上，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是吗？”

　　黎晚芙心跳更快了几分，下意识偏过头想躲开。

　　但傅西临修长的手指却将她脖子上的吊坠勾住，她避无可避。

　　甚至距离再次缩短，鼻尖都几乎碰到一起。

　　鼻息交融间，黎晚芙感觉眼前人的目光变得强烈，带着侵占意味。

　　她听到傅西临缓声开口：“要是真有呢？”

　　刚刚的酒劲开始上头，黎晚芙心跳彻底乱了。

　　她抬手想将他推开：“我、我不知道……”

　　话没说完，她的手就被一股大力拉住。

　　沈星焰不知什么时候过来，俯视着黎晚芙，目光迸出怒火。

　　“我说你去哪里了，原来你在这跟别的男人搞暧昧？”

　　沈星焰的话犹如刀割过黎晚芙的心脏，疼得她彻底清醒。

　　她想解释，可话刚到口边，就听岑云清在一旁附和。

　　“黎小姐，沈总找了你一整晚呢。”

　　他们话里话外都是对她的不满。

　　可她会来喝酒买醉，就是因为他们啊……

　　黎晚芙红着眼睛，挥手想要挣开沈星焰的桎梏。

　　“你放开我！”

　　沈星焰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手上的力道却丝毫没松。

　　“好了，别闹了，我送你回去。”

　　黎晚芙紧紧皱起眉头，下意识反抗，突然手上一沉。

　　傅西临猛地扣住沈星焰的手：“放开她！”

　　黎晚芙隔得近，抬头便看见傅西临结冰的眼底，不免心惊肉颤。

　　那感觉……就像是在看冷血动物。

　　沈星焰却被彻底勾起了怒火。

　　“傅西临，我劝你别不识好歹，离了这条船，你什么都不是！而且——”

　　他冷哼一声：“晚芙喜欢的人是我，你以为你在这里趁虚而入，能跟她搭上什么关系？”

　　黎晚芙像是被当众撕开了脸皮，顿时怔在原地。

　　她的心意就这样被沈星焰当众戳破……

　　还是为了搬出来和别人一较高低！

　　黎晚芙呼吸发紧，正要反驳。

　　“嘶！”沈星焰突然吃痛地抽了口气，攥住黎晚芙的手火速撤开。

　　黎晚芙一顿，下意识偏头看向傅西临。

　　却对上一双淡漠又笃定的眼。

　　他带着只臣服于她的衷心，沉声开口——

　　“她是我唯一的饲主。”

第5章

　　饲主？

　　黎晚芙心口蓦地一撞。

　　她不明白，这样一个神秘又强大的人，为什么会把自己说得像是她饲养的宠物一般。

　　但她听出了其中宣誓一般的虔诚和独特表达的情意。

　　她心跳得很快，抬起头想问明白。

　　可对上傅西临视线的那一瞬，黎晚芙浑身一僵。

　　傅西临还是之前盯她的样子。

　　但是他的眼神变得愈发幽深，像狼，但比狼更有侵占性。

　　她恍然有种错觉：如果傅西临真是什么野兽，那自己就是他想一口吞下的肉。

　　黎晚芙被自己这个想法吓到了。

　　本能驱使她脚步微动，往旁边移开一步，离傅西临远些。

　　傅西临注意到她的动作，眸色更深了几分。

　　可黎晚芙一直低着头，无论如何都不敢再抬头看他。

　　旁边的沈星焰已经反应过来，伸手再次将黎晚芙拉了过去。

　　他没有好气的看着傅西临：“莫名其妙。”

　　更是对黎晚芙说道：“晚芙，你以后离他远点。”

　　黎晚芙一顿，含糊不清点头：“嗯。”

　　然后跟着沈星焰快速离开，可才走两步，黎晚芙脊背一凉。

　　身后传到一道强烈的注视，带着被野兽盯住的压迫和窒息感。

　　她不用回头，就能猜到是傅西临。

　　黎晚芙脚下步伐更快，跟着沈星焰往楼上走去。

　　房间门口。

　　沈星焰还牵着黎晚芙，看着她失神的样子眼中难得露出疼惜。

　　“晚芙，今晚是我没有照顾好你，对不起。”

　　黎晚芙心头一酸，她摇了摇头，嗓音喑哑。

　　“没事。”

　　沈星焰再次开口，话里带着安慰。

　　“好了，你今天好好休息吧，我就在隔壁陪着你。”

　　黎晚芙顿了顿，看了眼对面的房间，沉默地走了进去。

　　她其实想换间房，因为傅西临的目光给她的感觉太强烈，让她下意识想避开。

　　然而房间都是满的，要换房势必会被沈星焰询问原因。

　　为了避免更多麻烦，她只好作罢。

　　此后，黎晚芙进出房门都格外小心，生怕和傅西临撞见。

　　但奇怪的是，那晚之后，她再也没见过傅西临。

　　就连岑云清，她都见得很少。

　　听沈星焰说，岑云清最近都在房间里面处理工作。

　　相安无事三天后。

　　“塞壬号”行驶到了传说中的人鱼海域。

　　当晚，船上举行了一场拍卖会，拍品都是从这片海域打捞起来的奇珍异宝。

　　其中最受期待的，就是一百年前沉入海底、最近才重现于世的钻石——

　　“人鱼之心”。

　　拍卖会上，黎晚芙作为沈星焰的女伴出席。

　　她挽着沈星焰的手刚走进来，岑云清就迎了上来。

　　岑云清看着光彩照人的黎晚芙，眼中闪过一丝嫉妒，很快又端起微笑。

　　“沈总，黎小姐，你们看起来真般配。”

　　沈星焰看着黎晚芙，笑得大方：“那当然。”

　　黎晚芙心口一撞，有些诧异又动容地看向沈星焰。

　　他竟然这样坦然地承认了他们的感情……

　　然而下一瞬，沈星焰接上一句：“我们这十年的朋友可不是白交的！”

　　黎晚芙眼里的温度瞬间凉了下去。

　　还好竞拍马上开始，他们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一个多小时后，最后一件拍品“人鱼之心”终于到来。

　　随着展柜上的幕布揭开，全场的人都发出了惊叹的声音。

　　展柜中央，通体蔚蓝的“人鱼之心”剔透璀璨，在灯光下折射着耀眼的光华。

　　黎晚芙同样被深深吸引。

　　她第一次这样真切地感受到人鱼传说的神秘和浪漫……

　　沈星焰注意到黎晚芙的注视，噙着笑在她耳边轻声问：“喜欢吗？”

　　黎晚芙看得完全移不开眼，点了点头：“它真的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