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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眼睛也像她，卫岑喜欢你，霄辞也护着你，你和她除了长得不一样，几乎……一模一样。”

　　李云裳陡然松手，温年年跌落在地。

　　……

　　另一边。

　　卫岑和谢霄辞已经厮杀了一天一夜，彻底控制住了皇宫，只是他们找遍了阖宫上下，也没有发现温年年的踪迹。

　　“年年到底在哪儿？”

　　卫岑眼眶通红，满身鲜血更显得他杀伐之气甚重，找不到温年年带来的恐慌让他整个人都在颤抖。

　　他死死盯着龙榻上的皇帝，恨不能一刀劈了他。

　　“卫岑，别冲动，现在还不能杀他！”

　　谢霄辞用力按住他握刀的手，眉头皱起，低声道：“我和你一样，都想找到年儿，但现在最重要的，是让他写下传位诏书。”

　　“哼！”

　　卫岑挥开谢霄辞的手臂，眼中满是愤怒。

　　“我自己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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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年年满身鞭痕，蜷缩在地上，身上的衣服破开渗出丝丝缕缕的血迹，可她只是蜷缩着，被动地承受这一切。

　　直到李云裳打累了，药效上头，跌坐在地。

　　温年年才不动声色地握紧了她手上的锁链，她颤抖着，发出微弱的声响：“殿下。”

　　李云裳转身看向她，疑惑地皱起眉头，她涣散的目光没有焦距，声音也有些嘶哑，是方才发泄时喊得太大声了。

　　“你说什么？”

　　温年年躺在地上，面色惨白，看起来连呼吸都极为困难，可她口中还喃喃地说着什么。

　　李云裳想要听清，却总觉得耳旁一片嗡鸣。

　　她忍不住俯身靠近了温年年。

　　就在这时，温年年那双稍显混沌的眼眸霎时清明，她握着手中的锁链死死套住了李云裳的脖子，用尽全身力气将她压在地上，一字一顿道：

　　“殿下，我叫你、赴黄泉。”

第34章

　　李云裳剧烈地挣扎，向后抓挠着。

　　身下的人动作幅度太大，扯开了温年年背上的伤口，她疼得冷汗直流，却不肯有一刻放松。

　　自己的噩梦就要由自己打破。

　　“你……你这个……”

　　李云裳声息渐弱，她的手指紧紧叩着脖子上的锁链，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

　　温年年看着她垂死挣扎的模样，唇角溢出一丝冷笑，缓缓开口：

　　“你说得没错，我的确和温年年很像，因为我就是温年年，没想到吧，我没有死，而你就要死了。”

　　“你是……”

　　李云裳大睁着双眼，目眦欲裂，整个身体都软了下去。

　　但温年年仍保持着勒紧她的姿势，一下也没有放松，直到她意识昏沉，栽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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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偏殿。

　　谢霄辞焦急地翻找着每一个角落，脸上写满了担忧和焦虑。

　　空荡荡的宫殿却没有一丝回音，就在他准备转身离开时，角落里一闪而过的金光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是一支金色的蝴蝶发钗。

　　“年儿……”

　　谢霄辞拿着发簪，仔细地在周围排查，他的手掌摸过每一寸墙面，寻找着可能存在的机关。

　　“咔嗒！”

　　一块墙砖下陷，伴随着“轰隆隆”的响声，一条地道出现在了谢霄辞面前。

　　他从怀里掏出火折子点亮，顺着深不见底的台阶一步步走了下去。

　　谢霄辞前脚刚踏进地道，卫岑就找到了这里，看着幽深黑暗的地宫入口，他想都没想地提步跟了上去。

　　通道狭窄曲折，空气中隐隐弥漫着一股血腥气，谢霄辞手伸到后腰，抽出了匕首。

　　他握紧刀柄，吹熄了火折子，放轻脚步，朝前方的亮光处靠了过去。

　　靠近光源，他伸手缓缓推开了地宫的门，眼前的景象却让他脸色骤变。

　　“年儿！”

　　谢霄辞快步跑到温年年身前，却颤抖手，不敢触摸她的身体。

　　他迅速斩断温年年手腕上的锁链，将自己的外袍解下披在她身上，轻拍着她的脸颊，小心翼翼地呼唤。

　　“年儿，年儿醒醒。”

　　他的眼眶红得厉害，眼中闪过一抹泪光，他不断呼唤着温年年的名字，试图得到一丝回应。

　　而此时的温年年，正在一片黑暗中缓缓下坠。

　　她的灵魂好像飞出了身体。

　　她看到谢霄辞跪在一片野地中，用双手不停地挖掘着身下的泥土，她看到他在哭。

　　温年年想飘到他身边，离他近一点，可他们之间就像隔着一堵无形的墙，无论怎么努力都不能靠近。

　　“年儿……”

　　许久，她看到谢霄辞顿在了原地。

　　他的十指鲜血淋漓，整个身体都在颤抖，仿佛莫大的悲伤侵袭着他，而他下一秒就要破碎在风里。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他的声音从不可置信转变为愤怒的嘶吼，他似乎完全不能接受眼前的一切。

　　可是小叔，不是你把我送走的吗？

　　从你把我送给侯公公的那一刻起，你就该知道，我必定不得善终。

　　温年年的灵魂在半空中飘荡，可她说的话，谢霄辞一个字也听不到。

　　他颤抖着，抱起那具尚未腐坏的骸骨，眼泪大滴大滴地砸在他身上，他轻轻拍打着她的脸颊，却再也无法将她唤醒。

第35章

　　“我不是送你离开吗？我不是让你去江南吗？怎么会这样？年儿，为什么……”

　　江南？

　　温年年疑惑地歪着头，却见下一秒天旋地转。

　　公主府中，血流成河。

　　谢霄辞提着剑，机械地砍杀，满身鲜血，犹如恶鬼。

　　侯公公跪在他身前不断地磕头求饶：“王爷，王爷，奴才知道错了，都是公主殿下，哦不都是李云裳，都是李云裳让我这么做的！”

　　“王爷您放了我吧王爷！王爷开恩啊！”

　　谢霄辞凄凄地笑着，唇角的血迹犹如绽开的花朵，邪肆妖异。

　　他挥剑斩断了侯公公的手脚筋，冷冷地吩咐道：“拖下去，喂狗。”

　　痛苦的哀嚎声，响彻公主府，他提着剑一步步走向皇宫。

　　那一夜的京都，血流漂杵，火光冲天。

　　大火烧了三天三夜不曾熄灭，这场火烧光了大殷百年气运，也烧光了大殷百姓的平静。

　　“年儿，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

　　谢霄辞抱着那具早已死去的尸骸葬身火海，大殷的百姓却承受了上百年的动荡。

　　战火纷飞，食不果腹。

　　温年年在百姓的咒骂声中惊醒，她跪在佛前祈愿——

　　“若能重来，必不叫百姓入火海。”

　　忽然，一股强大的吸力牵扯着她的灵魂，温年年呛咳一声，挣扎着睁开了眼睛。

　　面前的人相貌模糊，可她还是凭借感觉，低低地唤了一声：“小叔？”

　　温热的泪水砸在温年年脸上，谢霄辞喜极而泣，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声音哽咽：“太好了年儿，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咳、咳……”

　　温年年虚弱地咳了两声，她试图微笑，但眼中还是充满了痛苦和无力。

　　谢霄辞紧张地扶住她，语气焦急：“坚持一下，我带你出去找大夫！”

　　温年年靠在他怀中，缓慢地摇了摇头，轻声问：“若我死了，你果真叫天下人与我陪葬吗？”

　　她的语气很轻，却叫谢霄辞心中一震。

　　这个问题，他无法回答，就在刚刚，在温年年尚未醒来的时候，他真的想要所有人为她陪葬，可这一刻他却觉得这个念头是如此的荒谬可怖。

　　“年儿，我……”

　　谢霄辞哽咽着，眼睫湿润。

　　“我从未想过赶你走，我真的不知道贞女堂是那种地方，当初你刚走我就后悔了，我、我怕你受苦，我想把你追回来。”

　　“可是我又怕你不知悔改，我总觉得，我是你的小叔，我喜欢你有悖纲常伦理，我从不敢跟你说，又怕你对我只是亲情。”

　　“如果能有重来的机会，年儿，我亦心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