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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她是以什么方式存在，他都觉得她一直在自己身边，从未离开过。

她替他批衣服，说明还是关心自己的。

贺时晏猛的站起来，身体发抖，难以克制自己的激动，伸手想要触碰孟初语。

可却依旧从她身体穿过。

贺时晏神色一窒，不死心的又试了几次，可依旧是同样的结果。

他触碰不到她！

贺时晏声音颤抖：“怎么会这样？”

孟初语摇着头：“不用再试了，我们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跟在你的身边，但这些日子，我看到你对我的不信……”

闻言，贺时晏惊慌打断：“不是的。”

可孟初语却释然地说：“我不怪你，毕竟自从我执行任务开始，我们已经五年没见，你说的很对，五年，能改变很多。”

贺时晏想起当时自己对孟母说的那句“她离开五年，整整五年，你怎么知道她没有变？”心脏就像被牢牢抓住，撕心裂肺的疼。

“你听我说……”

贺时晏试图想要解释，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眼眶一点点泛红。3

这时，办公室的门忽然被推开。

林哼涛探头，疑惑地看了看四周，眼底的疑惑转变为担忧：“贺队，你怎么了？你在和谁说话？”

“出去！”

贺时晏一手握拳，满脸都是被打扰而压抑的愤怒。

林哼涛显然更担心了，想要说什么，贺时晏却快速将他推出去，关上了门。

贺时晏回过头来，就发现身后空无一人。

和之前的情况一样。

瞬间，贺时晏眼眶更红了，站在刚才孟初语站过的地方，背苦又无助。

“初语，你回来。”

“你听我说，是我的错，你回来好不好？”

贺时晏以为孟初语离开，是因为孟初语介意自己没有信任他，所以卑微道歉。

可无论他多么卑微的哀求，孟初语都没有现身。

他现在知道了。

她一直没有变，变的是自己。

是自己没有坚定的相信自己的爱人。

接下来的几天，贺时晏都会对着空气求原谅，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警队人心惶惶。

这天，贺时晏从办公室出来就看到，他那队的人都聚集在办公室讨论。

“你们觉不觉得贺队自从发现孟初语的尸体以后，就怪怪的？”

“我也看到了，他是不是经常魂不守舍，还对着空气说话？”

“我就看到过好几次，说什么我错了，原谅我之类的？你们说，贺队是不是在和孟初语说话？”

“可孟初语都已经死了。”

这话一说出来，大家脑海中不约而同闪现一个念头，顿时面面相觑，瑟瑟发抖：“不会有……”

这些话一字不落的传到贺时晏的耳朵里，但他没有出面阻止。

反倒大受启发。

在大家眼里，都是看不到孟初语的。

虽然现在是科学的社会，可贺时晏脑海里却莫名想起了一个人。

随后，贺时晏就离开了。

其实这几天，贺时晏翻阅了很多资料，就连道教和佛教都有所涉猎，专门关注那些稀奇古怪的事，可也没理出个所以然来。

他一定要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只有他一个人能看到孟初语？

医院。

医生带领贺时晏来到精神科住院部，停在深切治疗部病房前。

“就是这里了，贺队，您到底找这位病人有什么事？”

贺时晏面无表情：“有个案子想找他了解一下。”

医生一脸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不过我还是要叮嘱你，他整天神神叨叨的说世界上有鬼。”

贺时晏眼神微眯，眼底闪过一抹暗色。

等医生走后，就进入了病房。

只见病房里，一个男人背对着门，坐在病床边，嘴里还念念有词。

整个背影背影看起来有几分神秘危险。

贺时晏还没开口，忽然男人就转过身来，漆黑的眸子紧盯着他，露出一抹诡异的笑：“我一直在等你。”

第14章

贺时晏蹙眉：“你知道我会来？”

“上次见面我就发现了，你和我一样，你很疑惑，我就知道你早晚有一天会来找我。”他起身走到贺时晏面前，深邃的眸子紧盯着他。

贺时晏心中一凛：“一样？”

“没错，都是疯子，疯子，你怕不怕？”

男人疯狂笑了起来，莫名有些瘆人。

贺时晏黑白分明的眸子紧盯着他：“你不是个疯子。”

他话语笃定。

虽然这人行为举止看起来有些疯癫，可思想却是正常的。

男人止住笑，深情是前所未有的悲伤：“其实我也不知道我疯没疯，大概是疯了吧。”

“因为我说这世界上有人眼看不到东西，我思念我的亡妻，虽然她死了，可我还是和她在一起生活，可他们却说我是疯子，把我抓了起来，他们不允许我和我的爱人在一起。”

“你也要小心，否则他们会强行将你们分开。”

贺时晏感同身受，心底那股难过从胸腔蔓延开来，随即看向一旁的孟初语：“我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男人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说了一句：“死得好惨。”

瞬间，贺时晏心一沉：“你能看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男人看着贺时晏：“在这个世界上，像我们这样的人，很少，但……也是幸运的。”

“他们可以被称之为灵魂或者执念，他们都心愿未了，一旦完成了他们的心愿，他们就会离开。”6

贺时晏没想到孟初语总有一天会离开他，心一紧，看向孟初语仿佛被扼住了喉咙。

“你想听一个故事吗？”

不等贺时晏回答，男人就开口说起了故事。

“从前一对青梅竹马的恋人，本来感情很好，一起创业，从小透明到上市公司，可有一天，他却出轨了，那个竹马造成了三个人之间的痛苦，让他的青梅伤心，甚至得了癌症也不告诉他。”

“他连后悔的资格都没有。”

贺时晏能听到他言语之间的悔恨，虽然他用第三人称，但贺时晏知道，这个故事说的是他自己。

从病房出来，贺时晏脸色有些难看。

其实他知道，自男人身边的那个执念消散后，疯不疯，他都已经不在乎了。

医生见他脸色有些难看，以为他什么也没问出来：“我就说他是个疯子，你问不出什么。”

“如果他有什么情况，你告诉我一声。”贺时晏给了医生自己的电话号码。

然后就跟孟初语离开了。

贺时晏径直回家，孟初语站在门口。

“自从你离开后，我从来没有忘记过你，布置这一切就好像你还在一样。”

孟初语收回视线，麻木的眸子盯着他：“放我走吧。”

贺时晏喉结耸动，艰难开口：“你的心愿……是什么？”

从回来他就一直在想，孟初语是不是总有一天会离开？

他知道自己是不想让她离开的，可无论他怎么逃避，这个问题还是存在。

“我有三个心愿。”

“一，锋鸟集团瓦解，傅砚修落网。”

“二，妈妈能过得好。”

说了两点，孟初语就没再说了。

贺时晏开口：“三呢？”

孟初语只说：“等前两个愿望完成，我再告诉你我的第三个愿望。”

其实第三个愿望，很快就能完成了。

贺时晏心里很难受，他不知道如果孟初语离开了，他该怎么办？

像那个男人一样，变成一个疯子吗？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起来。

是一串陌生号码。

贺时晏接起来一听：“你好，贺队，之前你让我有什么情况就告诉你。”

“深切治疗部的病人他死了。”

第15章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贺时晏黑眸渐深：“怎么死的？”

“自杀。”

那头的声音传来，贺时晏听到这个答案的时候，心里一点也不诧异。

那个人自杀，好像是意料之中的事。

今天在病房的时候，他就感觉对方早已没了生的希望。

之前大概是在等他，才一直拖到今天，见完他，就再也等不来了了。

对那个人而言，死亡不是终点，他是下去和他的爱人团聚。

贺时晏甚至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却觉得分外的理解的对方。

如果有一天孟初语不在了，他也不想活了。

挂断电话，贺时晏看向孟初语，喉结耸动：“医生刚打电话来说，今天见的人死了。”

孟初语也并不意外：“对他来说，这是最好的归宿。”

这些时日她亲眼看着贺时晏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