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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简琛看着面前双眼眨也不眨的林初若，更觉有只无形的手狠狠掐住了他的喉咙，让他难以呼吸。

“林初若？”

他又叫了一声，然而这个算不上指令的呼唤没有让林初若有任何动作。

她只是看着前方，清澈的双眸失去了原有的高光，此刻的她不过是一个拥有人类外表的普通机器人。

姚简琛缓缓握住林初若垂在身侧的手，仍旧有温暖的体温，但却不会像从前那样回握住他。

“握住我的手。”

他低哑的嗓音似是在强忍着某种情绪，以至于声音都有些发颤。

听到这句话，林初若才弯起五指，握住了那只温热的手。

果然，她现在必须要听指令才能执行动作。

姚简琛紧拧着眉看了眼地上的终端，眸色一沉。

他立刻去连接上林初若的数据传输，再连接实验中心的通讯，等程序员出现在视频屏幕上后，他立刻开口：“帮我查查林初若的自我意识内部数据。”

程序员一愣：“姚先生，出了什么事？”

姚简琛现在根本没有一点耐心解释，只道：“快点。”

闻言，程序员也只能按照他的命令打开林初若的内部数据，可当打开后却只见一片空白，当初输入进去的代码全都不见了。

“姚先生，零零一号的自我意识已经被毁了。”

程序员的话让姚简琛心中一刺：“我知道，所以现在我需要你把它恢复。”

听到这话，程序员神色严肃了几分：“很抱歉，零零一号的自行毁灭的程序是不可修复的。”

“不可修复”四字就像针深刺进姚简琛的心脏。

“我带她回实验中心。”

实验中心，实验室。

姚简琛紧拧着眉看着屏幕中一片空白的自我意识系统程序。

仿生人的自我意识系统程序如同人的大脑，没有大脑，人就会失去思考能力，甚至会变成行尸走肉。

“因为零零一号的数据传输早已关闭，所以无法……”

“我要恢复的方法。”

程序员的话还没说完，姚简琛就开口打断了他。

听见这话，程序员沉默了几秒后才解释道：“这是我们创造的第一个拥有自我意识的仿生人，没有恢复自我意识系统程序的先例，所以……”

他没有再说下去，但他知道姚简琛明白。

一个被植入自毁程序的仿生人一旦启动自毁，销毁的任何程序都不能恢复。

这是为了人类的安全。

姚简琛没有说话，目光定定落在充电舱中双眼紧闭的林初若身上。

这种再次失去的感觉像是另一个噩梦，让他感到恐惧。

这时，程序员突然拿出了一份文件：“姚先生，其实我已经复刻了一份她的系统资料，我们完全可以创造一个与真正的林小姐更像的仿生人，而且在时间上也会缩短很多。”

闻言，姚简琛眸色渐深，没有回应。

更像林初若的仿生人。

这本是他从前无比期盼的，但此刻，心底却生出了一丝抗拒。

忽然，脑海中再次浮现出那个温柔叫他“先生”的身影。

“不必。”姚简琛推开面前的文件，“把她所有的系统资料给我。”

程序员一愣：“您是要？”

姚简琛望着充电舱中那张脸，平稳的声音透着微不可闻的坚定：“我来开这个先例。”

第十二章 芯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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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你！”

带着电流的机械音将这三个字一个个蹦出来，林初若站在实验室里，像极了广场中的雕像。

姚简琛手上的动作也因为这句话而顿住，他转头看向林初若，见她的目光并不在自己身上。

“林初若。”

他叫了一声，然而并没有得到反映。

现在的林初若并不知道他在叫她的名字，在她的系统里，她叫零零一号。

姚简琛心不觉一紧：“零零一号，看着我。”

“收到指令。”林初若抬起头，那双澄澈的眸子映着他的脸，也仅仅只有他的脸。

良久后，姚简琛微叹了口气：“我到底……是在想念谁？”

突然，实验室的门打开了，一个穿着卡其色外套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

没等姚简琛说话，他便走上前一把勾住他的脖子：“简琛，好久不见了！”

“……”

心情本就一团糟的姚简琛顿时想给这个一起长大的兄弟秦朗一拳。

他阴沉着脸甩掉那只手：“放开。”

这世界上除了曾经的林初若，也只有秦朗敢这么对他。

秦朗倒一点也不在乎他的嫌弃，反而一脸笑嘻嘻地分享自己这些日子的经历。

“你知道吗，这两年我跟考古队去了好多地方，你等等，我给你看看我拍下来的东西，你绝对想不到以前的人养的宠物是什么样的……”

然而他话还没说完，便被身旁这个仿生人吸引了注意力。

秦朗看着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愣住：“林初若？”

但反应过来后，他才发现眼前的人不是真正的林初若。

秦朗震惊地看向目光深沉的姚简琛：“你真的造出来了？”

姚简琛点点头，眉头始终紧锁。

或许他已经无法把她当做林初若了。

秦朗上下打量着眼前眼睛眨也不眨的女孩：“太像了，但……”

他抬手在林初若眼前晃了晃：“怎么没有反应？你不是说过她会有自我意识的吗？”

这句话似是戳中了姚简琛心中的痛处，他转过身回到系统控制台，并没有回答。

秦朗脸上的笑意渐渐褪去，隐约觉得好像发生了什么事。

他试探性地叫了句：“林初若？”

林初若没有反应。

秦朗走到姚简琛身边，正色问：“怎么回事？还没成功？”

“她自主销毁了自我意识。”姚简琛简短地解释了一句，似乎并没有打算告诉他过多的事。

闻言，秦朗皱起了眉：“自主销毁？”

他见姚简琛一脸认真地看着系统面板，手上不停的敲击着按键，一排排代码被输入进系统。

“你在做修复？”秦朗忍不住问。

姚简琛嗯了一声。

“可是这应该是第一代拥有自我意识的仿生人，没有先例的参考资料，你确定可以？”

听到秦朗的质疑，姚简琛冷下了脸：“可不可以总要试试才知道。”

秦朗手撑着控制台，目光在林初若和姚简琛之间打着转。

忽然，他眸色一亮：“简琛，我倒是有个办法，但是有点风险。”

姚简琛动作一滞：“什么办法？”

“你还记得钟博士吗？”

秦朗的话打开了姚简琛的记忆匣子。

钟文俊，拥有23世纪以来最伟大的科学家之称，同时也是他们大学时的教授。

他是研发拥有自我意识仿生人的第一人，但实验做到一半却不知道为什么放弃了。

“要是将他为仿生人研发的晶体芯片植入林初若的机体里，有可能让她的重新拥有自我意识。”

第十三章 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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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朗的话无疑是给了姚简琛希望，但同时也抛来了一个大难题。

钟文俊醉心于研发，但是性格古怪，他一直反对仿生人拥有自我意识，怎么可能会把晶体芯片交给他。

可这个是能让林初若最快恢复的方法了……

好一会儿，姚简琛忽然脱下了白大褂：“我现在去找他。”

“等等。”

秦朗忽然拉住他，好像有意阻拦一样。

姚简琛皱眉回过头，却见他一脸狡黠的笑容：“你干什么？”

“钟博士什么脾气你还不知道吗？他肯定不会把晶体芯片交给你，不过好在你还有我这么个好兄弟。”

秦朗没头没脑的话让姚简琛眼底升起一丝疑惑。

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秦朗放开手，坐到了系统控制台前，拿起终端输入了一串数字后，系统控制屏突然出现一大片绿色代码。

姚简琛看着这些陌生的代码，愣住了。

秦朗放下终端，双手开始不停地敲击按键。

“大二那个学期，有次我们去钟博士的科学研究室复刻机器人资料时，我错用了他的电脑，连带着这份资料数据也一并复制下来了。”

他说这话时，语气还有些沾沾自喜。

想不到多年前那个无意的错误在今天会有这么大的用处。

然而姚简琛却拦住他的手，嗓音冷硬：“这是将近十年前的数据。”

十年前的数据有太多不稳定的因素，如果植入到林初若机体中出现了什么排斥，可能连她原有的系统程序都会被破坏。

秦朗却拂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