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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

鹿桑桑说的是实话，再次见到段敬怀，好像自己没有一点恨意，反而是很复杂的心情。

自己也说不上来，所以也就没法准确给出答案。

闻言，沈斯臣的心情越发忐忑，小心翼翼试探着开口：“桑桑，那你是不是……还想要再次回到他的身边，和他站在一起？”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心宛如被刀割一般，一阵一阵的痛。

鹿桑桑闻言，倏地攥紧了手机，面上闪过一抹迷茫。

她放下段敬怀了吗？

没有！

想过重新开始吗？

在今天见到他之前，在得知他在她死后做的那些事之前，是没有的。

可是现在，她茫然了，开始动摇了。

一边是自己深爱过的男人，一边是这三年来全心全意陪着自己，救了自己命的男人。

如何抉择，她不知道……

鹿桑桑是敏锐的，从一开始她就察觉到了沈斯臣对自己的心思，可自己却没有在第一时间就拒绝，还安心的享受着对方对自己的好，这样的自己让鹿桑桑鄙夷。

这一刻，她的心里对面前的这个男人充满了愧疚。

鹿桑桑暗暗在心中鄙夷着自己，用力闭了闭眼睛，低声道歉，“沈斯臣，对不起，我……”

猜到她要说什么，沈斯臣面色猛然一变，下意识就打断了女人接下来的话：“桑桑，我说过，你永远都不需要对我说对不起。”

听到这句，鹿桑桑越发心中难安。

如此好的沈斯臣，既然回应不了他，就应该一开始就断清楚。

如此藕断丝连，反而会让沈斯臣越陷越深。

可是，万一说出来，是不是连朋友都不能做了？

那样，她就会失去一个自己很好的朋友，再也没有机会报答他的救命之恩了。

鹿桑桑看似好像很平静，但藏在被子里的手都戳出了汗。

挣扎许久，最终，她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状似无常，压下心底的不安，毫不犹豫的开口：“这声对不起，早在三年前就该说了，这三年来一直心安理得的接受你的庇护和照顾，是我太自私了……”

“我心甘情愿。”

第36章

沈斯臣的声音，低沉有力。

有点闷闷的，像是从胸腔里发出来的：“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一直抱着期望，期望着有一天你能看见我的好，然后就会忘记他……”

“可惜，是我低估了你对他的感情。”

说到这里，沈斯臣的声音越来越小，开始变得喃喃自语。

鹿桑桑不忍看到他这个模样，哽咽出声打断他：“可我不愿，斯臣哥，我不愿意。”

她的语气无比惭愧：“我的心里，早已有了一个人，其他人就住不进来了。不管我如何努力，别人也住不进来了！缘分，就是这么安排的，我无法抗拒。”

“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吗？”

沈斯臣低声呢喃，喉咙里干涩的难受。

她的所有选择都是他放任，支持的，就连这三年来怎么治疗，吃什么药都是他安排，说到底还是他太自私。

他一直以为自己把最好的都给她，想着总有一天会感动她，殊不知自己想给的，不一定是她想要的。

沈斯臣苦笑着自嘲了一番，满是悲伤：“桑桑，如果认识你的人是我，一切会不会变得不一样？”

他用尽了自己的力气，才问出了这句话。

如果当时出现在孤儿院的是他，如果当初和她一起聊梦想的是他，那么她会不会喜欢上沈斯臣？

闻言，鹿桑桑沉默了。

她试着顺着这句话想象了一下，如果当初自己在孤儿院遇到的是沈斯臣，那么故事会不会有不同的发展？

可是他想，如果是沈斯臣，应该不会像段敬怀那么孤僻，按照他的性格，一定会是孤儿院最受欢迎的小朋友，那就没有她的靠近了。

所以，答案是不会！

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她相信老天爷一开始就是规定好的，有深有浅，有长有短！

当初她走向段敬怀就是命运的驱使，只是不知道若干年后，会变成命运的劫难。

鹿桑桑始终保持着理智，纵使明白沈斯臣这么问求的只是最后那个心里安慰，却依旧很冷静的拒绝了。

“对不起，沈斯臣，我给不了你任何答案，因为人生没有如果，也不会再重来。”

沈斯臣他攥着手机的手指，不自觉收紧。

他强压下心底的疼痛，掩下不适的情绪，保持着一贯的温柔作风。

“那就继续做你的哥哥吧，继续保护着你。”

鹿桑桑闻言，神情一顿。

她本以为果断的跟沈斯臣说清楚之后，他就会知难而退，哪怕讨厌她、怨恨她都好。

唯独没有想到沈斯臣还会待她如此……

“沈斯臣，你不必如此……”

“桑桑，我最初是因为你是我的病人对你关注多了一点，后来了解后是真的被你这个人吸引，你不用这么有心里负担，那年在加拿大帮你，也是我心甘情愿，心之所向的。”

“所以，既然话已说开，那就让我们回到一切的起点，就当一切都没有变！”

沈斯臣的声音不紧不慢，但每一个字都好像一把尖利的锥子戳进了鹿桑桑的心窝。

她嘴唇翕动，用了很久，才艰难的回答：“……好。”

第37章

而另一边。

段敬怀修长的身影还久久的站在原地，看着刚刚有那么一瞬间鹿桑桑出现的那个大树下，不知是幻觉还是真实的。

他紧紧的皱着眉，在脑海中想着刚才鹿桑桑脸上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有那么一瞬间，鹿桑桑明明是看到了他的！他们俩的视线甚至还对视过一两秒，可当时鹿桑桑脸上的表情实在是太平静了！

看他的眼神与看一个陌生人毫无差异！

她到底是不是鹿桑桑？或者她不认识他？

这是段敬怀现在能想到的结论！

如果是曾经的鹿桑桑的话，她不可能不认识他，即便不爱他，看他的时候，她的眼里应该有恨，或是有怨！

可是刚刚鹿桑桑的眼神实在是太过于平静了！

难道真的是世界上长得很像的一个女人？可是在她身旁的沈斯臣又怎么解释？

可是这个念头才刚冒出来，段敬怀心里就有无数个声音在呐喊着、在告诉他，那个女人一定就是鹿桑桑，她还活着，因为她们的长相一模一样，声音也一模一样！

可既然是一样的，为什么又不认识他？

到最后……

段敬怀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他修长的身影漫无目的走在车水马龙的大街上，沉寂的桃花眼木然的看着前方，脑海中一幕幕的闪过曾经与鹿桑桑在一起时的画面。

这些他已经尘封在心底了很久的记忆，此时像是潮水一般涌现出来，段敬怀用尽了全身力气，才让自己不那么痛苦。

他们紧紧的围绕着他，像是有一双手在用力的掐着他的脖子，让他踹不过起来！

以至于，段敬怀再次来到院长的病房的时候，他怔怔地坐在沙发上发呆，有些回不过神来。

院长一眼就瞧见了心不在焉的段敬怀，想到刚刚鹿桑桑来过的画面，会不会了两人已经见到了？

正想着，就小心试探的问道：“敬怀，你是不是瞧见桑桑了？”

触及到这个名字，段敬怀敏感的回神，不敢置信的看着院长：“院长，那真的是桑桑？”

捕捉到他期盼的目光，院长马上慈爱地说：“是她，是桑桑。”

这一刻，或许是段敬怀这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