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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璟渊连忙扶住，哽咽道：“姑母，您不是差人和我说您这一切都好吗？”

墨老夫人听到声音，强忍着疼痛睁开眼。

“之儿，你来了。”声音沙哑。

墨璟渊攥紧了广袖，只道：“我去给您找大夫。”

“没用的，我这头疾是老毛病，你都给我找了那么多大夫了，哪一个说能治好？从前在墨府是我识人不清，你与宰相府那丫头分离也有我的过错，不然你何至于因为姑母的连累官降三阶，你的仕途……都是姑母所害，姑母对不起你！”

墨璟渊眉头紧蹙，沉声道：“是侄儿的过错。”

看着姑母受此疼痛，墨璟渊的心中揪成一团。

忽然想到了什么，他道：“姑母，从前是她将你的头疾缓解，如今我去找找她，兴许能为您求一求药。”

说罢，他起身，也不顾不上墨老夫人的反应。

“照顾好姑母。”

黑眸看向一旁候着的丫鬟，便大步离去。

……

在宫中陪着大姐住了一夜。

清晨，与师兄商量好去圣医谷的事情后宋星晚便匆匆地要回宰相府整理行李。

青砖铺就的宫道上，笔直绵长。

宋星晚拢了拢衣襟，天气已经逐渐转凉。

青鸢小心恭谨地跟在她的后侧，随时听候吩咐。

宫道一向干净，两侧还能看到有内侍在清扫落下的枝叶。

走了不知多久，终于到了宫门口，宋星晚迎面见了一人，便是墨璟渊。

他一身便服，负手而立，像是刚刚去完哪，在等什么人。

宋星晚撇过眼，不着痕迹地绕过他，显然是不愿与他有瓜葛。

然而墨璟渊却喊住了她：“晚儿。”

宋星晚脚步微顿，她深吸一口气后转过身看他：“我道是谁站在这里，原来是墨大人。有什么事吗？”

第40章

墨璟渊漆黑的眼眸直直看向她，铝驺声音低沉：“我知道不该再来见你，但不得已而为之。”

威风将宋星晚额前的碎发吹起，步摇流苏在鬓间发出清脆的响声。

她将衣领拢得更紧了些，明亮的眼眸不经意地瞥向墨璟渊脸上的三分局促。

“什么事情能够让墨大人不得已为之，我不想知道，墨大人请回吧。”

说罢，宋星晚踩着金丝楠绣鞋，头也不回地离开。

墨璟渊想要追上去，却被宋星晚身边的嬷嬷青鸢拦住。

青鸢跟在皇后身边多年，早先就听过宋星晚与墨璟渊的事情。

如今被宋星晚带在身边，更是打听了不少。

她看向墨璟渊，沉声道：“老奴奉劝墨大人一句，莫要肖像不该肖想的人，如今我家小姐身份尊崇，不仅是皇后娘娘最疼爱的胞妹，更是陛下最为疼爱的小师妹，身份地位在这盛京城中乃是第一贵女。”

闻言，墨璟渊的拳头紧攥，漆黑的眼眸闪过一丝晦暗。

看着前方的那一抹倩影，他拱手道：“谢嬷嬷提醒，墨某心中自有衡量。”

他并非要故意打搅他，只是事出从急，不得己而为之。

墨璟渊再也没有在原地停留，追了上去。

“晚儿，姑母她头疾发作，生不如死。”

声音落入宋星晚的耳里，她的脚步微顿。

回头看去，风中，墨璟渊样貌一如既往的丰神俊朗，只是脸色紧绷。

宋星晚知道，墨璟渊这人不会扯谎，他开口必然不假。

而能让他开口求情的人这世上也就那么点人。

“墨大人是想让我救墨老夫人？”宋星晚讽道。

她没有忘记从前墨老夫人是如何待她的，如今却还要她救她……

墨璟渊漆黑的眼眸微敛，也知道自己的请求有些难让人接受。

但姑母从小抚养他长大，早已将他当成了亲生儿子看待，他如何也不能放任姑母疼痛至死。

他看向她的眼眸，沉声道：“是。”

冷风之中，四目相对。

青鸢见宋星晚的神情有些松动，急声道：“四小姐，那墨老夫人先前就将你状告上开封衙门，要置你于死地，如今他们一家不知道又在耍什么花招，你万万不可中计答应！”

宋星晚摆了摆手，她一切都明了。

与墨璟渊在一起的那三年，她太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良久，宋星晚看着墨璟渊，淡淡道：“带我去吧。”

……

盛京城外，别院中。

宋星晚缓缓走近，便见床榻上近乎昏迷过去堪的墨老夫人。

床榻之下，是一盆染了血的温水。

宋星晚心思微定，看向一旁的墨璟渊，问道：“她这症状多久了？”

墨璟渊敛眸道：“自那日开封府后。”

宋星晚记起那日墨老夫人无故在公堂之上呕血，差点晕死过去。

然后曹婉儿出现，捋走给了墨老夫人解药。

想必，墨老夫人先前便是服用了极其损害自己身体的药物，才会有此反噬。

否则，以她那三年的悉心照料，按理来说就算头疾再次发作也不会呕血至此。

想着，宋星晚拿出备好的银针，上前一步，将银针扎进了墨老夫人的颈部。

第41章

很快，墨老夫人紧蹙的眉头渐渐舒展了许多。

宋星晚收回银针，面色凝重地看向墨璟渊道：“我这银针只能暂时性缓解疼痛，若是要根治，且需按照我给的方子每日三副药熬服，不能间断。”

说罢，她走到案桌旁，研了研磨，便开始在纸张上写下药方。

风吹进屋子，将她额前的碎发吹起。

墨璟渊看得入了神，心中那一抹悔意和疼痛不断蔓延至全身。

片刻后，宋星晚拿起桌上笔墨还未干的纸张，放在嘴边吹了吹。

紧接着，她拿着药方走向墨璟渊，这般模样轻轻落在他的眼中，在心中泛起涟漪。

“墨大人，听到了没有？”

宋星晚拿着纸张在他愣住的眼前晃了晃，淡眉微蹙。

墨璟渊回过神，看向她：“知道。”

嗓音低沉，宋星晚撇开眼，不再看他。

“既是如此，我便回去了。”

她转身走到门前，忽然想起了什么，侧身淡漠道：“以后，不要再见了。”

说罢，再无停留，未看他一眼径直而去。

……

宰相府。

红楠木雕刻的椅子上，宋宏高高而坐。

“我这女儿可真是妙手丹仙，将你告上公堂之人也能不计前嫌的救。”

宋星晚福了福身，听出了自家爹爹口中的阴阳怪气。

她淡淡笑道：“医者仁心，当作普通的病者来看便好，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宋宏起身，脸色上还是有一些不悦。

但终归是小女儿自己的决定，本还想问及她对于那墨璟渊是不是还有想法。

一想到昨日里大女儿差人给自己传来的消息，还是将话忍了回去。

只道：“你打算何时出发去圣医谷？”

宋星晚回道：“明日便动身。”

宋宏点了点头：“这次你将我的铁甲兵卫带上，不可再像上次那般莽撞行事了。”

那一次，他收到她从源城传回的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