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梼杌节节败退，竟对我说：“若你杀了我，你可就永远救不出你的郎君了。”

我冷笑一声，“你这般谎话，若是早些说，我或许还会信。”

而在他开始急的瞬间，我就已然明白。

只要他还活着，我就永远无法斩断寒冰玄铁。

我必须杀死梼杌，才有可能将黎嘉茉救出来。

今日无论如何，我都必须将梼杌斩于剑下。

斩月不知何时出现，与凛邪和我打着配合，不给梼杌留下丝毫喘息的机会。

夜修菱的身体到底受过几次重伤，饶是梼杌解除封印后吃了不少人，也填补不上这窟窿。

“今日，我便用你的命，告慰我师父在天之灵！”

斩月先朝他袭去，与他缠斗。

我飞速握着凛邪出现在他身后，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凛邪刺入他的身体，贯穿他的胸口。

他所有的攻势在一瞬间停下，凛邪散发的正气，顺着他的元神攀附，狠狠灼烧。

他动弹不得，吐出一大口鲜血。

“我不信……你不过是沣凛的……徒弟。”

我将凛邪从他胸口拔出，他便立刻跪倒在地。

“我不是我师父，我没他那般慈悲。”

我不如师父厉害这是必然的，但杀死梼杌，只需心狠。

我抬手，伸至他面门处。

“我师父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不珍惜。”

法力从我手心喷涌而出，尽数重创他的元神。

在我手下，他的元神尽数燃烧成灰烬。

梼杌彻底死去，只剩夜修菱的身体。

她瘦小的身体，毫无知觉的栽倒在一旁。

我看着她的样子慢慢变回她的脸，于心不忍地叹了口气。

我弯腰，往她嘴里塞了颗丹药。

“但愿我这次没做错。”

解决完梼杌，我重新回到地宫洞穴。

我留下的那团火还在燃烧，笼身也真的没再结冰。

黎嘉茉就安静等在牢笼里，见我带着伤，他一瞬紧张起来。

“你受伤了？”

“一点小伤，先救你出去。”

和我的猜想没错，梼杌刚死，这寒冰玄铁就不再那般牢固。

不过三两下，我就将其砍断。

黎嘉茉刚出来，我终于松了口气，浑身上下绷紧的神经都松懈下来。

再也顾不了那么多，我上前紧紧抱住了他。

“你身上还有伤，不冷吗？”

“当然冷。”

他身体的寒气让我的伤处泛着刺痛。

可是越痛，我却只想抱他更紧。

第40章

洞穴坍塌得更厉害了，我终于舍得松开他，拉着他出去。

我们互相搀扶着走出洞穴，正要走上生死桥。

“顾淮之，你去死吧！”

夜修菱不知何时清醒，此刻正举着剑刺向我。

而我还未做出任何反应，黎嘉茉便已经挡在我身前。

夜修菱的这一剑，刺中他的腹部。

我感到他的身体僵硬一瞬后的瘫软，很快他向后倒去。

我扶着他，脚下发软地跪在了地上。

同样的一幕好像又发生了。

不久前，我也是在这里，看着小结巴死在我的怀里。

我紧紧攥着黎嘉茉的衣袍，眼泪一颗一颗落在他的手背。

“黎嘉茉，我警告你，你不许死。”

他看着我，用尽所有的力气只想摸摸我的脸。

我抓着他的手，想要抚上我的脸。

他的手却倏地从我手中滑落。

我一瞬呆愣在原地。

“我不是……我不是要杀你……顾淮之！我是要杀你这个贱人！”

夜修菱疯魔的声音还在一旁响起。

我彻底失去理智：“斩月！”

我嘶吼着喊出斩月的名字，斩月再次顺应我的想法，自远处而来，贯穿了夜修菱胸口。

她身体上本就有个在流血的窟窿，因着丹药支撑到现在。

如今又遭一剑贯穿，口中只能吐出鲜血。

她跪倒在地，扑在地面上，手却还朝黎嘉茉的方向伸过来。

她满身伤疤，满身鲜血，却还是想要触碰一下黎嘉茉的手。

“淮胥……哥哥……”

我闭上眼，不愿看到这一刻。

她爱黎嘉茉吗？

我不知道。

我不想去猜测她是不是真的爱黎嘉茉，但现在，黎嘉茉被她所伤。

我原本想要留她一命，可她自己选择了这样的路。

我别无他选。

魔界天空的窟窿正往魔界倾洒着暴雨，电闪雷鸣，显得此刻更是狼狈悲伤。

雨水落到我的脸上，我甚至分不清到底是雨水还是泪水。

黎嘉茉在我怀中失去意识，我抱着他，没有力气起身。

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化作恐惧，蔓延我的全身。

我数千年的努力，就是为了避开这一刻。

可为什么，这一切还是要发生？

“黎嘉茉，你不能死！你不能死！”

我抱着不再动弹的他，拍打着他的身体。

天边闪过几道雷电，一道白光后，我感到大雨停了下来。

电闪雷鸣还在继续，只是淋在我身上的雨水被人遮挡。

我抬起头，看到泽生星君，带着天兵天将追来。

“大胆顾淮之，偷盗先战神神剑，即刻捉拿，回归天界审问。”

我没有反驳，只问：“可以让皓泽来救治他吗？”

泽生星君没有回答我。

我继续道：“我只有这一个要求。”

“若你不答应，我不会跟你们回去。”

泽生星君眉眼皆是愠色：“顾淮之！你可知你犯的是什么错？如何还执迷不悟，死不悔改？”

我眼中只有黎嘉茉，他的身体本就冰凉，此刻好似一点温度都没了。

我扶着他的肩，手止不住的发抖。

“凛邪已认我为主，若你们执意捉拿我，我也只能拼死抵抗了。”

“凛邪怎么可能……”泽生星君原本还不信，话至一半便哑了声。

凛邪自我身后腾起，剑指天兵天将，周身散发出无可比拟的光，仿佛下一瞬就会大开杀戒。

第41章

泽生星君愣在原地，我因害怕而心境不稳，凛邪也跟着我的心神抖动，将一众天兵吓得不敢说话。

“去请皓泽仙君，否则我不会和你们回去。”

我强硬冰冷的声音落下，才终于有人动摇。

我看着失去意识的黎嘉茉，眼泪止不住地流。

我身上已经没有丹药，我和我黎嘉茉属性不同，若是执意将我的法力输给他，或许适得其反。

泽生星君问我：“凛邪数千年都未动摇，为何你一将它偷走，它便认你为主？”

我冷着脸，没心情说话，只道：“皓泽来之前，我不会回答你的任何问题。”

皓泽很快赶来，带着仙丹仙草，稳住了黎嘉茉的心神。

“你若相信我，我带他回天界。”

皓泽看着我，眼睛里满是诚恳。

但我也听出了他的言下之意，只能他带黎嘉茉走。

而我，必须跟泽生星君回天界受罚。

这是整个天界的意思。

我没拒绝，只是临走时拜托皓泽：“一定要治好他。”

皓泽点头后，我跟着泽生星君回到天界。

太极殿里，天君坐在大殿之上，殿前都是来参我的人。

天君封我为战神时，这些便就不同意。

如今得知我偷走凛邪神剑，更是巴不得天君因此责罚我。

仿佛要让我让出这战神之位才肯罢休。

“司宁，你可知错？”

天君语气并不重，看起来也并没有生我的气。

我一瞬反应过来，这或许只是其他人在施压。

他们联合起来，要拉我下神坛。

“司宁奉命前往魔界查探魔界滥杀凡人之事，在魔界发现梼杌冲破先战神封印。”

“司宁自知法力不比先战神，故借走凛邪神剑，以斩杀梼杌。”

“除此大恶乃三界之幸，司宁实在不知道自己何错之有。”

我话音落下，大殿内众多人都面面相觑。

他们既不服，却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