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击全文阅读

暮云结账离开，刚一踏出玉湘楼的门，却在门口看到了一辆简洁低调的马车。

江晟一身月白道袍立在当前，墨发和肩头落满了薄雪，也不知道在此等待了多久。

见楚暮云出来，江晟冻僵的神色勾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局促。

“暮云，我在等你。”

“那些人说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到了这里，楚暮云反应再迟缓也已了然，那扮作普通百姓为她出言维护的影卫恐怕就是出于国师府，且是受江晟的吩咐。

楚暮云神色淡淡，与江晟又隔远了一步。

“我不在意别人的看法，且与国师大人并不同路，这便告辞了。”

擦肩而过之际，江晟下意识拉住了楚暮云的手。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换个地方可好？”

攒动的人群之中，隐隐有几道视线向这里投来，若非大庭广众之下，楚暮云是真想甩手走人，却也不想闹的太难看。

“我已有婚约在身，国师大人，还请自重。”

第26章

楚暮云的话如同冰雪一般寒冷，直接刺入江晟的心中。

他神色一痛，随即松开了手，那曾经熟悉的温度瞬间消失，只留下冰冷的空气在两人之间流转。

江晟的脸上闪过一丝难以名状的情绪，他微微低头，似是不甘。

“暮云，我知你心中有怨，但当日之事，我也是迫不得已。”

江晟的声音低沉而真挚，但楚暮云却不为所动。

“迫不得已？那为何你要娶二妻？又为何你要出言搅黄我与云止的婚事？”

楚暮云觉得可笑，话语间也不留情面起来。

“我好不容易将你忘记，重新开始新的生活，你何苦还要再纠缠呢？”

江晟一时哑然，楚暮云说的这两件事，江晟都或是因为心软，或是因为私心而做下，论到底，他当真并不无辜。

江晟深吸一口气，再也无法压抑地脱口而出：“暮云，我从未真心想过要娶别人，我只想要你。”

“往日种种，皆是我一念之差的过错。”

楚暮云愣住了，在她为数不多的记忆里，江晟从未这样直白的表达过爱。

“国师大人，你的爱，我承受不起。”

楚暮云的声音冷淡而决绝：“我与你之间，早已没有可能。”

“如果今日你只是来与我说这些可有可无，那我便告辞了。”

江晟的脸色一僵，他紧紧盯着楚暮云的神色，半晌斟酌道。

“你想不想，再次重回沙场，做回真正的宁边将军？”

楚暮云神色一愣，有些看不透江晟的用意，她那时卸甲归田也正是为了眼前这人，如今他却来询问自己，是否想要做回曾经的自己。

诚然，楚暮云是想的，楚家满门忠烈，而她的归宿，也应该是在沙场之上马革裹尸还。

但面对江晟，她却莫名不愿点下这个头，只得冷硬道。

“我想或不想，最终都得看陛下的意思，国师问我这个，又有何意义？”

“我朝不缺一个能征善战的将军。”

江晟双手握住了她的肩膀：“暮云，你当真如此狠心？我……”

“国师大人！”楚暮云打断了他的话，“请你放手，让我离开。”

江晟的手一松，楚暮云趁机挣脱了他的束缚。

她转身离去，却听到江晟在她身后低声道：“暮云，若你心中还有一丝对我的情意，便请给我一个机会，我会证明给你看的。”

楚暮云没有回头，她的背影在夜色中显得那么坚定而决绝。

她知道，自己与江晟之间，早已是两条平行线，无论他做什么，都无法再回到过去。

江晟站在原地，望着楚暮云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他转身走向马车，身影在夜色中逐渐消失。

夜色如水，凉风习习。

楚暮云抬头望向那轮明亮的月亮，心中却已是一片清明。

……

数日过后，楚暮云等来了一道入宫的圣旨，直到踏入宫门的那一刻，仍感到一丝不真实。

自她卸甲归田以来，便已远离了朝堂，几乎没有再奢望能再回到宫朝中。

乾清宫，养心殿。

楚暮云缓步走入，叩首行礼。

“楚暮云，参见陛下！”

而她一抬头，却见皇帝身侧，江晟一身法袍，长簪穿发，挺拔端肃。

此刻正眸带清浅笑意地望向她。

第27章

楚暮云的心猛地一沉，她万没有想到会在这里再次见到江晟。

尽管她极力压制，但心中的情绪波动仍旧难以掩饰。

“楚暮云，你昔日战功赫赫，朕今日召你入宫，是有重担委任于你。”皇帝的声音沉稳有力，不容置疑。

楚暮云心中虽然疑惑，但仍旧恭敬地低下头：“臣愿为陛下效劳。”

“好。”皇帝点了点头，楚家满门忠烈，楚暮云又曾任宁边将军，战功赫赫。

皇帝很明白楚暮云的价值，即便她身为女子，陷阵杀敌的英勇果断却绝不输男儿。

“近日来北疆蠢蠢欲动，战事频发，你曾经是与他们交手最多的将领，应当最了解不过。”

“朕会拟旨让你作为此战主帅，整顿兵马，五日后领军出征，务将敌寇尽数荡平。”

江晟微微颔首，目光始终落在楚暮云身上，眼神中既有愧疚也有期待。

楚暮云闻言，心中一惊，江晟那日的卜算她只当做是阻拦自己和云止成婚的托辞，可为何不久后就起了战事。

楚暮云不想去深思，知道此次推举自己为主帅的或许正是皇帝身侧的江晟。

楚暮云深吸一口气，抬头拱手行礼：“臣领旨。”

皇帝满意地点了点头，又嘱咐了几句，便让楚暮云退下。

楚暮云走后，殿内一时静寂无声，原本特许见了皇帝也无须行跪礼的江晟，此刻却撩起道袍，叩首在龙案前。

“国师，你可想好了？”皇帝望着江晟，声音沉沉。

“是，臣已观天象，占卜其道，此役必会凯旋而归。”江晟冷清却坚定的声音回荡在大殿内。

皇帝默然片刻，如何不知江晟此番究竟是为了谁，奈何作孽，教人平白受此生离之苦。

“罢了，你既执意，那便去做吧。”

皇帝摆了摆手，他见过江晟曾经定下战局平定战事的那一卦，当真是神乎其神，因而对他也并不阻拦。

离开养心殿后，楚暮云的心情久久难以平静。

那日江晟询问自己的话再度涌上心头，仿佛她心中的真实想法在江晟面前从来无所遁形。

而等江晟从养心殿出来时，已是月上中天。

他站在宫殿的台阶上，望着那轮明亮的月亮，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