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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于最高位的姜苑。

他身穿龙袍，平白地添了几分为威严和疏离，已不再是那个她认识的那个五皇子。

姜苑缓缓跪下，俯下身字：“臣女姜苑，参加皇上。”

姜苑却从高位走下，亲自扶起了她，语气有些责怪：“数月不见，你倒是与我生分了。”

“身份不同，自然是要顾及礼数的。”姜苑垂着眼眸，声音轻轻的。

“你便像从前那般唤我，便可。”姜苑笑了笑。

闻言，姜苑的脸红了些许，片刻才轻轻唤出口：“井鸣哥哥。”

“是了，阿洛。”姜苑应着。

两人移至偏殿，在桌前相对而坐，宫女们陆陆续续端上些饭菜。

“想来你还未用膳，定是饿了，快尝尝。”姜苑缓缓道，递给姜苑筷子。

她乖巧地接过，刚吃下一块鱼肉，听见他的声音又响起。

“阿洛，我做了皇帝，你高兴吗？”

姜苑点点头：“我自是欢喜的，井鸣哥哥，被父亲关在家中许久，一直没有你的消息，叫我好生担心。”

言罢，姜苑的眸色更深了一些。

半晌，他抬眼看向她：“如此，阿洛，你可愿做我的皇后？”

姜苑的身子一僵，有些吃惊地看向姜苑，怔怔开口：“井鸣哥哥……”

“阿洛，我刚刚继位，前朝人心不稳，有的是人想要我的性命，我需要你帮我稳固后宫，只要你愿，你便是我唯一的皇后。”

字字句句，铿锵有力。

君王一言九鼎，他既说了，便会做到。

姜苑看着他认真严肃的神色，心却控制不住地跳动起来。

他们俩人是青梅竹马，他是皇子，她是大臣之女，自小一起长大。

但其实，她早就心属于他，却从未开口。

话已至此，她会是他唯一的妻子，可以陪伴在他的左右，她已别无所求。

姜苑抿抿唇，缓缓点头：“我自是愿的。”、

姜苑笑起来，伸出手如从前那般揉了揉她的头。

……

“奉天承运，今有大理寺卿之女姜苑，知书识礼，性行温良，端庄淑睿，着即册封为皇后，掌管六宫，钦此——”

新帝，新婚，新后。

姜苑一身大红喜服，凤冠霞帔，八抬凤栾轿撵，自皇宫正门入主椒房宫。

夜色降临，新帝姜苑踏入椒房宫，挑开了姜苑的红盖头。

面前君王眸色比夜色更深，嘴角却微微上扬。

“阿洛，你来了。”姜苑说。

姜苑看着他，心底不经意划过一抹悲恸。

她知道，她的夫君是天下人的君王，他的心不会属于她。

选中她做皇后，不过是因为自小的情分，以及她的父亲是帮助他上位的忠臣。

知根知底，没有比她更合适的人选。

可即便是这样，她也觉得此刻已是她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刻。

姜苑露出一抹浅笑，轻声道：“我来了。”

……

姜苑用三年的时间，平息了朝堂明里暗里的所有逆反势力。

在此之后，为给皇室开枝散叶，他纳了许多妃子，但姜苑的皇后地位始终无人撼动。

也有野心勃勃的妃子想要坐上皇后的位子，为此不惜用了许多手段，甚至用皇子诬陷姜苑。

但姜苑不仅没有相信，还帮着姜苑查清了真相，并处死了那个妃子。

后宫晓瑜，姜苑是不会被废后的，便再无人敢挑衅她。

姜苑的偏向很明显，这也让姜苑感到心安。

直到，那个女人的入宫。

第二十章所做非所愿

新入宫的女子是左相之女棠儿，旁的女子都是从答应开始做起，偏这位棠儿一入宫便被封为淑嫔。

姜苑向姜苑问起此事，他说：“毕竟是左相之女，不能苛待。”

话是这样说，她却明显感觉到他对淑嫔的不同。

姜苑开始对淑嫔的专宠，与她一同用膳、看戏、甚至因为淑嫔的一句话便从民间找了戏班子进宫，只为哄得淑嫔一笑。

各宫嫔妃心中有不满，纷纷向姜苑规劝，希望她能劝的皇上不要为美人迷惑了心。

姜苑到椒房宫用晚膳时，姜苑缓缓开口：“皇上，您最近有些太过于娇宠淑嫔了。后宫嫔妃这么多，您应该雨露均沾。”

她身为皇后，劝解皇上不要独宠是理所应当，更何况她是好心劝导。

哪知，姜苑闻言当下就拍案而起，眉眼间尽是怒气：“朕不过是遇到了喜爱的女子，你也要阻拦吗！你是皇后，应该贤良淑德！”

相识数十年，他从未这样厉言厉色地跟她说话。

姜苑有些被吓到，却面上仍不露惧色：“曾有烽火戏诸侯，只为搏美人一笑，如今皇上也要做一个昏君吗？”

话音刚落，姜苑手臂抬起，就给了她清脆的一巴掌，将她打倒在地。

姜苑捂着火辣的脸颊，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眼中泪光闪闪。

但还没有完。

只听她面前冷酷无情的君王冷冷开口：“你可知你在说什么？！我瞧着皇后是有些疯魔了，不如就在你这椒房宫好好反省你身为皇后该做什么！”

“没有我的命令，你一步也不许踏出这椒房宫！”

说完，姜苑绝情离去。

身后，姜苑的眼泪应声而落。

什么时候，他在她面前也开始称“朕”。

而又是什么时候，他们之前变得这样疏离？

皇后被囚禁于椒房宫不得出，这在后宫嫔妃眼中跟打入冷宫没什么两样。

终于有机会将姜苑拉下后位，不安分的人便跑去巴结淑嫔。

而姜苑呆在宫中，却是心死如灰。

姜苑不爱她，她已然无所谓，却不想竟连再见一面的机会都没有。

心病缠绕，很快姜苑便一病不起，这件事本该禀报姜苑的，ггИИщ但是姜苑已然失望，不肯让下人去禀报。

后来，她的父亲大理寺卿被打入天牢，而后，后宫流言四起，说着皇上即将废后，立淑嫔为新后。

这些消息传到姜苑的耳中，竟让她生生吐出一口鲜血，之后她的身子更加虚弱。

二十八岁生辰那一天，姜苑坐在院中，看着一只喜鹊停落枝头，就这样闭上眼，再也没有醒过来。

……

半月后，左相因通敌叛国被判死刑，他的女儿淑嫔紧跟着入狱。

大理寺卿完好无损地从天牢中走出，赫然是没有受过牢狱之苦的模样。

这一切，不过都是姜苑和大理寺卿布下的陷阱，只为将左相和身后势力一网打尽。

可他千算万算，没有算到姜苑会因心魔缠绕而撒手西去。

国丧之上，他看着那座棺材，心中懊悔不已。

他站在棺前，低声呢喃：“此生，到底是我欠你一句话……”

若有来世，我愿再不做皇帝，只给你一人一生一世的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