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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朝肃矜持守礼，微微侧过身，视线没有探进房间一步，“结果出来了？”

“没做。”程越霖靠山来了，泫然欲泣，“她非要我答应道歉才做。”

“那你就道歉。”

“什么？”程越霖震惊，“哥哥，你——”

她迟迟说不出后半句，昨天的狐疑卷土重来，翻倍涌上她心头。

哥哥二十八岁了，禁欲到极端。

圈子里千金小姐前仆后继，他从来不假辞色。

身边秘书，助理，私人顾问，司机，能接触他的全是男性，也没有白月光，毫无红颜知己。相亲就推拒忙，女合作伙伴请吃饭，他一概约在公司餐厅。

守身如玉的不像一个正常男人。

程越霖又转头看程时曦，她之所以对程时曦穷追猛打，有一条很重要的原因，程时曦不像一个女孩。

或者说，程时曦不像一个没有经过男人滋润的女孩。很多时候，她冷不丁就发现她眼角眉梢妩媚的女人风情。

如果滋润程时曦的不是沈黎川，而是……

程越霖心口惊悸，张嘴要告诉梁母。

梁朝肃先一步截断，“昨晚那一闹，沈家对你有意见了。”

他语气轻缓，却不容置疑，“沈黎川将来要继承沈家，合格的当家主母应该像母亲那般，你太情绪化，不是好事。”

梁母马上意会，程越霖昨天两次冲动，沈父嘴上不说，心里难免不爽。

倘若，今天程时曦清白，程越霖立即道歉，那以前的过激行为，大可以解释为小女生在爱情里患得患失，并非性情浮躁多疑。

梁母扭头答应程时曦，“如果证明你未怀孕，菲菲会道歉。”

程时曦坐上检查床，门合上前的缝隙中，填满男人修长挺拔的体态，神情阴郁又冷峻。

她一怔。

门合上，却油然而生一种不好的预感。

妇科主任的手很稳，一寸寸，一厘厘地挪，不放过程时曦腹部任何一个角落。

检查得非常用心细致。

梁母见此，非常满意。

程越霖神情紧张，立在主任身后，她做过几次检查，亲眼见过胎儿在子宫模样。

可程时曦宫壁与常人不同，她见一处，问一处，主任解释一处。

程时曦跟着心悬一分。

她用钱能买通主任，却买不通仪器。

程越霖明摆要盯着检查完每一处角角落落。

就算主任再避开，宫腔就这么大，能避到哪去，迟早要发现。

这时，程越霖忽然眯起眼，紧盯着显示屏，“这是什么？”

第18章梁朝肃是不是发现了

主任面不改色，语气稍带些不耐，“还是宫壁。”

“宫壁是这样吗？”

主任已经检查完了，“程时曦小姐宫壁跟常人不同。”

程越霖还要她再仔细看一遍。

梁母已经放下心，止住她，“医生这样详细，不会有错。”

程越霖只好舒口气，转身走到梁母身边嘟囔，“我真的亲眼看见，她在产科门口抚摸小腹，不亲眼确认，我放不下心。”

程时曦接过纸，擦小腹，“我羡慕不行吗？”

程越霖瞪她一眼，想讥讽几句，忽然想起什么，止住话，拉着梁母快步出门。

主任趁收拾器具的功夫，在她耳边小声喃，“胎儿发育好像有问题，我刚才竭力避开，只模糊看到边缘，你最好找时间，重新做检查确定。”

程时曦倏地望向她，主任点头。

她又垂下眼，撑在床边的手轻轻发颤。

良久，才道谢。

……………………

程时曦出来的时候，血检的结果也出来了。

程越霖拿着报告单，一项项比对自己的数据。

梁朝肃立在她身侧，表情不太好，“数值怎么低这么多？”

医生按往年体检数据做手脚，也按往年回答，“越低代表越难有孕。”

“放心了？”程时曦上前拽过自己的报告，卷在手里，“我不仅没怀孕，还极难有孕，你该诚恳向我道歉了。”

程越霖不吭声，她拉不下脸。

“怎么外国人附体，突然不会说中国话了？”

程越霖咬牙，“还有一项，哥哥请的中医还没给你把脉。”

程时曦顺势去瞥男人的表情。

他伫立在那儿，眼底一片灰蒙蒙，没有温度。

程时曦拿不准他态度。

分不清他现在是放心了，还是保持怀疑。

最好是放心，只有他放松警惕，她才能抓住单独见薄先生的机会，拼死一搏。

但拼死一搏未必有用，她死之前，有口恶气必须出，“你知道为什么沈黎川一直对你不热络？”

直戳死穴，程越霖发疯，“还不是因为你这贱人。”

“错误从不在别人身上。”

程时曦睥睨她，慑于梁朝肃，语速极快。

“你多疑像骨子长虱子，开水烫都烫不死。人家找你花钱月下，你花钱找出轨证据，人家说今晚月色真美，你问回忆哪个白月光。谈恋爱都是浪漫至死不渝，你是怀疑至死方休。”

“远赴人间惊鸿宴，绿帽全叫你看见，当真是天若有情天亦老，你爱上谁谁死得早。”

程越霖目眦欲裂，转头拉梁朝肃。“哥哥。”

程时曦脸上讽刺一收，防备至极。

梁朝肃注视她，也许是幻觉，也许是看错了，程时曦恍惚觉得他目光消沉又孤寂。

可这两种情绪，跟梁朝肃此时此刻居高临下的地位，毫不沾边。

“菲菲道歉。”

他声音平直，不冷不厉的。

程时曦浑身汗毛炸开，确定他脾气在即将爆发的边缘。

是觉得她发疯怼程越霖过了。

还是有别的事，联想到她刚才不好的预感，程时曦一时如临大敌。

“哥哥——”

“道歉。”他强硬。

程越霖直愣愣盯着他。

刚才她告诉梁母自己的怀疑，梁母并不信，觉得是她婚期将近，大小姐脾气闹得太过，哥哥怕沈家对她产生不好印象，才冷脸教训她。

并不是袒护程时曦。

可她的感觉却越来越不妙。

“对不起。”程越霖眼眶涨红，眼神却隐晦发狠。

程时曦毫无畅快的感觉，梁朝肃视线整个锁定她。

他背着光，高鼻深目处两团阴影浓重，愈发显他深沉，目光也深入阴暗。

一旦触及，便将她吞噬淹没。

远处突然传来梁母呼唤声，“朝肃，过来一下。”

梁朝肃没动。

程时曦盯着他视线，五脏六腑被恐惧撕开无数口子，飞快想是不是哪个环节暴露，还是全部暴露。

当男人与她擦肩而过，程越霖快步追上去，程时曦所有筋脉痉挛到垮塌。

她瘫坐在走廊椅子上。

……………………

“你今天为什么这么冲动？”白瑛扶起程时曦，搂着她靠坐。“又是逼道歉，又是言语挑衅，不像你性格了。”

“白瑛。”程时曦脸埋进她白大褂里，“接下来，我没有把握。”

两个亿的薄先生，别说程时曦这样一个境地尴尬的假千金，就是白瑛有家长宠爱，事业有成的二代，也束手无策。

或者说，三十岁以下的二代都束手无策。

除了梁朝肃，他在家族话语权和权威性这方面，一骑绝尘，无可匹敌，只比她们大五岁，拉开的却是五十年的距离，

所以，白瑛理解程时曦面对的压力。

“也并非全无办法。”白瑛小小声。“薄先生很爱他妻子，两人青梅竹马，十五岁确定感情，十八岁定亲，半生风雨，起起落落，如今惧内得很，而且你们有共同点……”

“你想让我走夫人路线，拿沈黎川那段卖惨？”程时曦不是太赞同。

“我怀孕已经是抱上核弹了，要是搬出沈黎川搞什么情深似海，棒打鸳鸯，到时候程越霖闻着味儿，立马狂犬病发，叫来梁朝肃这个三只眼，把整件事翻个底朝天

白瑛忍俊不禁，不合时宜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