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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几乎一样的事情，她缩在伤疤堆砌起的壳里，做什么都给自己留有余地。

　　所以来到扫墓人，她连合同都没有签，是做好了准备随时抽离。

　　“还是庆功宴吧。”段宁曦说。

　　江弋并不纠结，只是拿出了手机：“那我订位子。”

　　最终还是没订上餐厅，乐队的小朋友想吃烤全羊，一起去了城郊的露营地。

　　烤架上的羊腿滋滋冒着香气，段宁曦拉了把椅子，望着无边的草地湖泊发着呆。

　　身后的嬉笑声显得湖边更加安静，星星映在湖面上，随着风吹荡起涟漪。

　　段宁曦将画面拍下来，本想发在微博上，却意外地看到了了条热搜。

　　#初舞台爆冷，谢南宸林薇疑分手#

　　有些意外，段宁曦点进去，跳转到谢南宸的微博。

　　他什么也没发，只是将从前有关林薇的微博都删了干净。

　　包括那些不由分说的澄清。

　　留下的除了乐队宣发，就只剩下很久前的一组照片。

　　是她在昨天已死的第一场演出，手上的正是那把定制吉他。

　　这到底有什么意义？

　　段宁曦冷笑一声，本想退出去，却指尖一滑点进了私信。

　　眼前瞬间涌出满屏的消息。

　　都是谢南宸给她发的，从五年前开始，直到前段时间。

　　“您好，我真的很喜欢您的创作理念，请问可以交流一下吗？”

　　“sees，下一首歌想要些些什么呢？”

　　“sees，你还会继续发歌吗？”

　　段宁曦怔愣着，一条条往上翻，又一条条划下去。

　　在那些细碎的字里行间，她终于明白过来，谢南宸追寻的到底是什么感觉。

　　就是sees。

　　可他从没说过他的追寻，就像她从没说过她的身份一样。

　　愣神许久后，段宁曦默默退了出去。

　　这些私信证明的，只有曾经。

　　毕竟扫墓人音乐出场后观众的反应，证明她是sees没有半点的质疑。

　　她的曲风从未变过，还和五年前如一。

　　可谢南宸却将曲子打了回去。

　　和组合的风格不搭，是他自己说的。

　　是他自己不要的。

　　看着不知何时在身边坐下的江弋，段宁曦微微一愣。

　　可不知是夜深人不静，还是别的原因，段宁曦只觉得心里那厚重的防御，好像渐渐有了松动。

　　她缓缓开口，认真问道：“我还没签合同呢，你不担心我跑路吗？”

　　江弋摇摇头，递来一盘切好的羊腿。

　　“我是个好老板，应该做不出什么让你伤心的事情。”

　　他说得自信，段宁曦一笑，却没再接下去。

　　她只接过盘子，淡淡说了句：“谢谢。”

　　节目录制地。

　　林薇一遍遍给谢南宸打电话，却一直无人接听。

　　看见谢南宸在微博里将自己删得一干二净，林薇脸色铁青，心也沉了下去。

　　肖杰在一旁气急败坏：“薇姐，现在怎么办？图哥不接电话，段宁曦还那么嚣张。”

　　林薇烦躁开口，全然没了平日小白花的模样：“能搞她一次，就能搞她第二次。”

　　末了，她又看向肖杰，语气里却含上了威胁。

　　“你别忘了，我们上的是同一条船。”

　　见肖杰点了头，林薇这才满意，心中默念着打出一个电话。

　　“段宁曦，我绝不会让你一直得意下去。”

第16章

　　节目录制地的千里之外，日暮酒馆。

　　谢南宸坐在吧台前，看着面前的酒杯出神。

　　杯身上挂着水珠，白茫茫一片，顺着杯壁留下来，在桌上堆积成一滩水迹。

　　这酒已经上了许久，但谢南宸只盯着，一动不动。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只出了演播厅心里乱的厉害，什么也想不起来。

　　再回过神时，他已经坐在了这里。

　　这酒他四年前点过，刚端上来，酒吧就开始了驻唱演出。

　　那是谢南宸第一次遇到段宁曦，她在台上拨弄着一把木吉他，轻轻哼唱着。

　　不是激烈的歌，流转沉稳，却又让人移不开目光。

　　昏暗的酒馆里，她坐在舞台中央的高脚凳上，顶光投射下来，连发丝都在发着光。

　　明明是完全不搭边的风格，但谢南宸看着她，就莫名想起了sees。

　　就像一年前好奇去听sees的歌，结果前奏十几秒便被彻底吸引。

　　看见段宁曦的那一刻，他便挪不开目光。

　　那时他便下定了决心，他要围绕面前的人创一支乐队。

　　原本谢南宸是想让段宁曦当主唱的。

　　但她却摇了摇头：“我嗓子不舒服，也不喜欢唱。”

　　后来，她去做了吉他手，又陪着他找到了其他的成员。

　　架子鼓、贝斯、吉他甚至键盘，没有段宁曦不会的乐器。

　　但她却自始至终没有开口唱过。

　　就算大家一起去KTV，她也只是坐在角落静静的听。

　　过了这么久，久到他都忘了，初次见面的时候段宁曦明明是在唱的。

　　想到这里，谢南宸凄然笑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不好喝，和从前的味道半点不一样。

　　庆功宴结束，回到节目组准备的宿舍已经深夜。

　　段宁曦没有半点睡意，而是缩在电脑前戴上了耳机。

　　初舞台过后是创作舞台，节目组提供随机的旋律小样，要求每队半个月后拿出完整的舞台。

　　排练磨合需要时间，实际的创作时间最多只有一个星期。

　　段宁曦不得不上心。

　　耳机里传来简单的旋律，很短，只有两个节拍。

　　但也足够了。

　　都说失恋是创作者的缪斯，也是撒旦。

　　这话其实不无道理，段宁曦来到训练室，将脑中的旋律一一实验下来。

　　最后，敲定。

　　曲谱顶下，词就更好搞定了，段宁曦闭关了五天，将歌录了下来。

　　看着几个队员严肃的神情，段宁曦不免忐忑起来。

　　几人仍是沉默着，最后还是JIZZE甩了甩满头的脏辫，竖起大拇指。

　　“姐，你好牛。”

　　“这下我们稳赢了！”

　　几人瞬间吵闹起来，段宁曦笑着，却忽然收到一条转账提醒。

　　银行卡到账30万元。

　　点进一看，是个陌生的卡号。

　　段宁曦一愣，刚想查查，却又有一道电话打进来。

　　对面是道焦急的女声，听上去像是上了年纪：“不好意思！我想给我儿子转钱来着，一不小心输错卡号了，你能还给我吗，求求你了。”

　　女人说得着急，甚至带上淡淡地哭腔。

　　段宁曦连忙安慰：“好的，我原路退回去，你别着急。”

　　她说着挂了电话，一边操作着转账一边玩笑着感叹：“我还以为真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呢。”

　　“有的。”一旁坐着的江弋却忽然开口，拿起手机轻点几下。

　　“你再看看呢。”

　　段宁曦一愣，拿起手机。

　　是银行卡到σσψ账一百万的短信。

第17章

　　段宁曦一愣，疑惑开了口。

　　“江弋，你干什么？”

　　江弋手一摊，语气含笑却十分坦然：“馅饼啊，你不是想要吗？”

　　段宁曦脸色瞬间沉了沉，冷声道：“我不要，你拿回去。”

　　她实在不喜欢开这种玩笑。

　　江弋笑笑，却又开了口：“别误会，这是你的分成。”

　　“你闭关这几天新专辑都卖爆了。”

　　“大家高兴坏了，但是怕耽误你创作就没告诉你。”

　　段宁曦听着，这才松了口气。

　　一颗心猛然落了地，虽然安心，砸在地上却也疼得喘不过气。

　　“那也不要给我。”

　　段宁曦僵硬说着，又不由想起那教训。

　　那个无数次陷入，在午夜梦回时惊醒的教训……

　　“段宁曦！我求你了！把钱给我！那是我全部的钱！”

　　“段宁曦，你会遭报应的！”

　　“段宁曦，以后我们别联系了，那些钱我不要了，就当是我识人不清的教训。”

　　回忆的画面如潮水般汹涌而来，记忆力的人哭着哀求，又面带恨意，最终是死一般的平静。

　　最后那人离开了，独留下段宁曦一个人，被黑暗侵袭。

　　闭上眼，她猛地打了个寒颤，回过神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将手心掐出了血痕。

　　那样的回忆，不论过了多久，再想起还是鲜血淋漓。

　　她真的再也不想经历了。

　　自那件事以后，段宁曦便害怕在身上放钱，这么多年一直把钱放在谢南宸那里。

　　只有身上空空如也，她才会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