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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彩月凑上前来：“小姐，你着凉了？”

　　冷云的手更是直接切上了凌月瑶的手腕。

　　“没，就是鼻子忽然有点发痒。”凌月瑶由着冷云把脉，吸了吸鼻子，打趣道：“也有可能是谁在骂我，哈哈哈。”

　　“小姐这么好，谁能骂您啊！”彩月不以为意地说罢，忽然又皱眉说：“是了，那个姜心柔肯定日思夜想地骂小姐呢。”

　　凌月瑶失笑：“随便她。”

　　反正她听不到。

　　反正，即便姜心柔骂她，也改变不了任何现状。

　　冷云诊脉结束，确定凌月瑶一切都好，悄无声息地到了一旁角落里抱着剑站稳。

　　“大小姐。”外面传来李杏林的声音：“来了位病人，坚持要请小姐亲自为她诊治。”

　　“嗯。”凌月瑶应罢，随口问：“知道是谁吗？”

　　“说是吏部尚书王守臣大人家的九姨娘。”

　　凌月瑶一怔。

　　彩月低声说：“那王守臣不就是王莹的父亲？王莹先前拿刀子刺杀小姐，还在牢里待着呢，也不知道这九姨娘到底是来看病的，还是来干什么的！”

　　冷云说：“这几日，王家先后请了好几次太医。”

　　“是么？”凌月瑶想了想，吩咐李杏林：“把人请到后面的厢房去。”

　　凌月瑶抿了口茶，便也往后面厢房去了。

　　九姨娘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女子，样貌出挑，一双狐狸眼，看向凌月瑶的时候，虽未刻意，却依然电光四射，让凌月瑶忍不住挑了挑眉。

　　果真漂亮，媚色天成。

　　凌月瑶的视线往下，落到了她的小腹上。

　　春衫轻薄，遮挡的并不严实，可以看到那小腹些微隆起，粗略估计，应该有四个月的身孕了。

　　只是作为孕妇，这位九姨娘瘦的有点厉害，脸色也很憔悴。

　　“你哪里不舒服？”

　　凌月瑶走上前去，伸手示意九姨娘坐下。

　　九姨娘欲言又止，见凌月瑶的手已经来切自己的腕脉，索性没说什么，只是满眼希冀地看着凌月瑶。

　　片刻后，凌月瑶切脉的手指一抬，视线复杂地看向九姨娘：“你服用了落胎之物？”

　　这胎竟然已经六个月了。

　　但是九姨娘太瘦，所以肚子看起来显得小。

　　“我没有！”九姨娘焦急地说道：“我也不知道我这是怎么了，明明先前胎相好好的……”

　　九姨娘说着便眼泪直流。

　　伺候在一旁的妇人赶忙拿了帕子帮她擦泪，劝说道：“姨娘您别哭了，再哭伤到眼睛，对肚子里的孩子也不好啊姨娘！”

　　九姨娘啜泣个不停。

　　那妇人赶紧转向凌月瑶，也是满脸焦急担忧：“我家姨娘一直安心养胎，小心谨慎，胎相前几个月一直很好啊。”

　　“可不知道怎么的，一个多月前忽然开始见红！请了好多大夫都说、都说保不住了！”

　　“前几日连太医都请了，还是那个说法。”

　　“可这孩子是我家姨娘的命根子啊，明姑娘，外面都传您是江州的医仙，是神医，求您了，求您帮帮我家姨娘吧！”

　　“……”凌月瑶沉默良久：“我倒是很想帮你，可是……你似乎长期且少量地在使用一种落胎之物。”

　　“脉象已是滑胎之状，这个孩子是保不下来了。”

　　九姨娘顿时脸色发白，眼眶之中，原本汹涌的眼泪竟一瞬间止住了，呆滞地看着凌月瑶。

　　凌月瑶一叹，诚心劝慰道：“你还年轻，好好养着身子，以后不愁没有孩子的。”

　　“呵，以后不愁？”九姨娘苦笑：“姑娘身份高贵，如何能够明白，这世道给我这样卑贱之人的机会少之又少。”

　　她颤巍巍地起身，魂不守舍地被嬷嬷扶着离开了。

　　凌月瑶皱了皱眉，“彩月，窦氏和姜心柔联络，就是在两个月之前？”

　　“是啊。”彩月猜测：“那个姜心柔，能在徐广仙的香料之中做手脚，会不会也能拿有问题的香料给窦氏，然后害这个九姨娘的孩子？”

164、变相的相亲大宴

　　彩月又说：“时间的确对的上。”

　　一直沉默的冷云此时又开了口：“这位九姨娘，是几年前有一京官犯了案，被贬谪的时候想求王守臣帮忙周旋，所以送给王守臣的，原就是那京官家中的乐妓。”

　　“腊月的时候，吏部尚书王守臣新纳了一房美妾，年方十六，据说长的美丽妖娆，便是窦氏帮忙物色的。”

　　“有了新人之后，王守臣已经很少去九姨娘院中了。”

　　“这孩子便是九姨娘最后的希望，但如今连这点希望也没了。”

　　深宅大院，果真就是吸血的魔窟。

　　凌月瑶眉间褶皱越深，“这窦氏还真是厉害角色，怪不得能教出王莹那么泼辣的女儿来！”

　　“是啊！当初在江州的时候，那位刺史夫人王氏，便将江州刺史拿捏的稳稳当当，捉狐狸精一捉一个准，整个刺史府的姨娘全是她自己的人。”

　　彩月忽然想到什么，“对了，前段时间那个王莹刺杀小姐，挺着大肚子被丢进了刑部地牢里，照理说，她母亲窦夫人这么泼辣狠毒，怎的什么都没做？”

　　见冷云朝她看过去，彩月又说：“我的意思是，她救不出自己的女儿，不得报复一下？”

　　冷云面无表情道：“她不敢。”

　　彩月一愕：“为什么不敢？”

　　冷云看她一眼，不说话了。

　　彩月只好转向凌月瑶：“小姐，为什么啊……”

　　凌月瑶拽了拽她垂在身前的小辫子，淡笑着说：“因为我靠山太强。”

　　一个战王府已经是无人敢惹的程度，还有北宸澜在后面兜着，一般的小打小闹根本就影响不了凌月瑶分毫，反倒会引起王府和北宸澜的注意。

　　到时候窦氏得不偿失。

　　所以她选择不动。

　　“或许，她在等什么机会，甚至有可能想借别人的手来对付我。”

　　这京中，总有敢触北宸澜和战王府霉头的人。

　　凌月瑶想了想，“彩月，你等会儿去跟沈总管说一声，暂时就派几个人盯着吧。”

　　……

　　然而让凌月瑶没想到的是，派出去的人没盯到窦氏的什么事情。

　　反倒是那九姨娘，派了心腹的小婢女，在五日之后又来到百善堂拜见。

　　小婢女十三四岁，看着非常机灵，一进来就“咚”一声跪倒在地，给凌月瑶行了大礼：“奴婢小云，请明姑娘安，姨娘让奴婢过来，劳烦明姑娘帮忙查看一样东西。”

　　“哦？”凌月瑶轻轻摆着团扇，淡声说：“冷云。”

　　“是！”

　　唰的一声，宝剑出鞘，冷云将剑架在了那婢女身上。

　　婢女顿时瑟缩的额冒冷汗，浑身发抖。

　　凌月瑶淡淡问道：“谁让你到这儿来的？！”

　　“是九姨娘……九姨娘出事之后，别的大夫都说是她自己饮食不妥，自己害了自己的孩子，连请进府中的太医也是这个说辞。”

　　“九姨娘不信，才要奴婢来求明小姐，她说，这京中如有人敢说实话，那必定只剩明姑娘了！”

　　凌月瑶端详了一下。

　　她本和那个九姨娘不过萍水相逢，一面之缘，九姨娘托人找她帮忙，太过突兀，她自然是不信。

　　但眼前这个小婢女话却也说的在理。

　　凌月瑶思忖片刻后，问：“要我看什么东西？”

　　小婢女赶紧将一个小盒子送到了凌月瑶的面前来，“这个，还请姑娘帮忙看看。”

　　凌月瑶正要伸手，一旁的冷云收剑回鞘的同时也把香料带到了自己的手上去。

　　冷云说：“也不知是否有毒，姑娘不必动手，我来！”

　　冷云仔细将香查看了一遍，“本是凝神安胎用的香料，但偏偏在其中加入了少量麝香，普通人嗅之无事，若是孕妇，长期用这种香料，便有滑胎之险。”

　　那小婢女听着脸色发白。

　　凌月瑶的视线也落到那香料上，“你家姨娘用了多久这个香，什么时候得的这个香？”

　　“用了两个多月，这个香是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