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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念鱼看了一眼程京觉，发觉他的眼中毫无波澜。

心被刺了一下，江念鱼自嘲笑了笑，扭头道：“好啊，那就多谢秦小姐。”

秦楠拿出手机说：“加个微信吧，我把他推给你。”

江念鱼点头，两人交换了联系方式，秦楠很快给她推了个联系人过来。

江念鱼没有点开那人的名片，便撑开了伞步入雨中。

风很大，吹得人影晃荡。

晚上。

“小月！帮我朋友圈点个赞！”

朋友发来消息，江念鱼点开，往下一划却看见了秦楠刚发的与程京觉的合照。

两人亲昵地坐在一起，照片上，程京觉神色温柔至极。

心中猝然刺痛，自虐似的，江念鱼将秦楠的朋友圈翻了个遍。

——“终于追到了喜欢了九年的人！”

江念鱼的指尖在看到这句话时猛然顿住。

她关上手机，心脏处传来凉意，尽是不甘。

“凭什么啊……程京觉，我喜欢了你十年……”

凭什么，你就是不能接受我？

就因为我年纪小吗？

那些照片与话语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心中愈发烦躁。

江念鱼去了酒吧，试图用酒精来麻痹自己。

一杯接一杯下肚，心中焦躁情绪却未能缓解。

“小姐，赏脸喝一杯吗？”陌生男人凑近，眼中的垂涎令江念鱼反胃。

江念鱼冷声道：“走开。”

见江念鱼这么不给面子，那人脸色一沉。

这时，一道明朗嗓音传来，说出的话却毫不客气：“我女朋友叫你滚，没听见吗？”

“你TMD！”男人火大地转过头，看清来人后却霎时气焰全失，点头哈腰地说，“对不住，秦少，对不住，是我眼拙！”

男人边说边灰溜溜地跑了。

江念鱼冷冷看向来人，个子很高，身型颀长，一双桃花眼勾人心弦。

她不住颦眉：“秦烺，我们分手很久了。”

秦烺好像没听见这句话似的，看着她柔声道：“朋友告诉我看见你了，我担心你。”

“用不上。”江念鱼别过头。

这个男人最是会花言巧语，她早就对此免疫。

“小月，求你别这样对我。”秦烺眼尾垂下，一副受伤模样。

“我怎么对你了？是我让你和别的女人去酒店？还是我让你们睡一张床上了？”江念鱼好笑地讥讽出声。

忆起过往只觉反感，不待秦烺多说，江念鱼用力推开秦烺转身离去。

“别再来烦我！”

夜风带来凉意，让她清醒了些。

江念鱼向家中跑去，周围寂静，她的脑中却似有海浪翻涌，无法平静。

回到家楼下，江念鱼脚步猛地顿住。

她直直看着从楼道口走出的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程京觉见江念鱼面色泛红脚步不稳，皱眉问：“你去哪儿了？这么晚不回家？你奶奶联系不上你很担心……”

江念鱼一言不发，指尖颤抖得厉害，隐忍着心中的狂躁情绪，拿出手机一看，早就没电关机了。

不耐的情绪被扩大了无数倍，江念鱼差点没忍住将手机扔出去狠狠砸碎。

程京觉这才看清江念鱼颤抖着的身体和几近被咬破下唇。

这显然不对劲的状态让他心中霎时一紧，抓住江念鱼的小臂厉声问：“江念鱼，你有一直在吃药吗？”

江念鱼抬眼望向程京觉，却是嗤笑一声。

“程医生，我们的医患关系五年前就结束了！犯不上您这么关心！”

第4章

程京觉动作一顿，手却抓得更紧，低声呵斥：“别拿自己的身体胡闹！”

“既然这么关心我！那这五年间你去哪了？”

“既然选择了离开，那就不要再管我啊！”

江念鱼红着眼，几乎是吼着说出口。

五年前毫不留情离开的人是他，就没有想过自己会度过怎样的生活吗？

过去的漠然，令此刻的关心更像是惺惺作态。

此话一出，程京觉一时无言。

江念鱼奋力一抽手，手背却撞在一旁的铁门上，划出一道血痕。

程京觉眉头更紧，扣住江念鱼瘦削的肩，不断柔声道：“江念鱼！冷静！看着我！”

程京觉的声音似有魔力，语调柔和地安抚着江念鱼，令她的抗拒逐渐减弱。

望着那双浅褐色的眼眸，江念鱼的情绪竟真的缓缓平静下来。

待江念鱼恢复了理智，程京觉带着她找了间诊所，亲手为她包扎了伤口。

江念鱼见程京觉认真模样，心中又起波澜，红着眼问道：“程京觉，你还关心我对吗？”

程京觉将医药箱放回原处，冷冷开口，语气不容否定。

“我是你的小叔。”

“你的郁躁症要按时吃药，不然奶奶会担心。”

语罢，程京觉起身离去。

江念鱼心中空了一块，垂眸看着自己包裹着纱布的手掌，自嘲道。

“江念鱼，你又在自作多情什么呢。”

隔日清晨，江奶奶看到江念鱼手上纱布，忙担忧询问。

江念鱼解释道：“昨天朋友生日，喝了点摔了一跤，小叔送我回来的。”

江奶奶训斥江念鱼一顿：“大半夜的女孩子一个人在外面很危险！”

语罢，又补充道：“不要总麻烦你小叔！他这些年为我们家做得太多了。”

从江念鱼父母去世后，程京觉便一直关照着这个只剩祖孙俩的小家，这么多年，可以说的确如亲小叔一般。

江念鱼沉默半响，才苍白着脸点头：“我知道……小叔已经有女朋友了，也有自己的生活。”

江奶奶闻言一顿，面色担忧地看着自家孙女。

江念鱼若无其事地笑，心脏却撕裂般疼痛。

接下来的半月，江念鱼没有再见到程京觉。

偶然点开秦楠的朋友圈，却发现每次都会拍照记录的秦楠好久没有更新了。

这天，江念鱼正在看病历单，程京觉发了条好友申请，验证消息只这四个字：“过来诊疗。”

江念鱼点开他的资料，他的头像仍旧是五年前的，没有改变。

那是他与江念鱼父亲的合照。

当年地震发生后，江念鱼父亲代替程京觉上了第一线，却不幸牺牲。

父母一夕之间双双过世，江念鱼受不住得了郁躁症。

江念鱼知道，他心中有愧，所以这些年来他对自己好得过分。

“我不需要……”通过好友申请后，江念鱼打出这一行字，犹豫了一番还是删掉了，转而回复道。

“我现在过来。”

江念鱼走至精神科主任办公室门前，却听见里边传来秦楠的声音。

“京觉，为什么要和我分手？！”

脚步霎时停住，江念鱼目光震惊地望着办公室的门。

“我们不合适。”程京觉漠然声音随之传来。

办公室里，秦楠拉住程京觉的胳膊，哀声挽留：“哪里不合适？我们不是相处得很好吗？”

“我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你告诉我，我可以改，我不要分手！”

程京觉无奈地将她的手拨开，冷声拒绝：“秦楠，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你应该是知进退的人。”

见程京觉的态度冷硬，秦楠的情绪也被点燃，尖声道。

“你还是放不下那个女人是不是！不要以为你每年七月都给她送玫瑰的事我不知道！”

办公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