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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鹤川偏执的问着。

　　我不由得哽住。

　　心里默默骂着，我是什么很贱的妖吗？

　　要与一个杀兄仇人相认？

　　但面上，我还是装作苦涩的说着：“你已经有了如娘了，还要与我相认作甚？”

　　顾鹤川笑了笑，转移话题道：“如娘一直想见你，什么时候去看看她？”

　　“对了，还要多谢你那颗药丸，不然如娘不会醒过来。”

　　我乖巧点头，不敢多说什么。

　　与他争斗的这半年。

　　我能感觉到他行事越发狠辣，而且越来越偏执。

　　难道，修魔都会变成疯子不成？

　　见他情绪稳定下来了，我小心翼翼开口：“我可以回去了吗？”

　　顾鹤川想到了什么，眼眸闪过一丝毒辣：“你和端王是怎么回事？”

　　说着，他隐隐有了失控的迹象。

　　我连忙安抚：“我与他就是名面夫妻，什么都没做过。”

　　顾鹤川冷静了，摸了摸我的头：“走，跟我回去吧。”

　　我点头，抱起小白猫跟在他的身后。

　　一路七拐八拐出了山头。

　　我正想运用妖力逃离，就听见顾鹤川轻飘飘的话语传来。

　　“对了，我用了点药，你一定不会告诉别人我的秘密吧？”

　　这暗含威胁之语。

　　我默默受下了这份威胁，并与他做好保证：“自然不会，放心吧。”

　　顾鹤川这才放心，准许我离开。

　　并与我约定好明日去见如娘。

　　我飞快地逃了。

　　半路上，就遇到了过来的金禾。

　　他一见到我，就冲了过来，上下打量着我：“有没有受伤？”

　　我摇了摇头：“回去再说。”

　　回到端王府后。

　　我与金禾讲了来龙去脉。

　　他沉思良久，吐出一句话来：“这小子，不好搞呀。”

　　“行事如此狠辣，你被骗，不算蠢。”

　　见他还有空调侃我，我不由得瞪他一眼。

　　“他突然发难，绝对跟如娘有关系，明日一见便知晓了。”

　　星空反转到了黎明。

　　我如约来到了顾府，顾鹤川早已等候多时。

　　见我走进，他如玉的脸庞露出了一抹笑：“你来了。”

　　我客套打完招呼，便直言道：“我们去看看如娘吧。”

　　顾鹤川点头，往前头带路。

　　我默默跟在后头。

　　一进如娘的厢房，我便闻到一股刺鼻的香味。

　　我眉间一蹙，下意识看向顾鹤川。

　　便见他眼眸闪过一丝苦楚，再次细看之时，就没了这抹情愫。

第33章

　　进去后。

　　就见如娘躺在床榻之上，像是睡着了。

　　我上前一步，便闻到了如娘身上腐败的味道。

　　我眉间一蹙，转身问他：“如娘这是怎么了？”

　　顾鹤川上前，掀开金菱的衣袖，便见到一处刀割样的伤痕。

　　仔细辨认的这处伤口，这个划痕的走向像是自尽。

　　顾鹤川握着如娘的手，眼底满是自责与悔恨。

　　“如娘想要出去，我不肯”。

　　“她便自残，结果发现自己没有血液流出。”

　　“从那以后，她就一直用沉睡来逃避现实，而她的伤口一直没有恢复，开始慢慢腐烂起来。”

　　说着，顾鹤川的眼眶渐渐红了。

　　我看着这一幕。

　　觉得很是荒唐。

　　如娘成了他的心魔，他的执念。

　　所以，顾鹤川才会入魔。

　　他早就不是一个人类了。

　　这过程中，他折磨如娘，折磨吴寻真，如今逼我与他相认，是要继续折磨我吗？

　　我突然有了质疑。

　　顾鹤川真的会爱人吗？

　　他所作所为，让他身边的女人都陷入绝地。

　　而他，还在维持着深情的假象。

　　我突然觉得没意思透了。

　　当下，我便直接推开顾鹤川。

　　拿住一瓶粉末倒在如娘的手腕上。

　　肉眼可见的，伤口愈合了起来。

　　顾鹤川露出了激动的神色，看向我的眼神满是柔情：“金菱，多谢你。”

　　我轻轻嗯了一声。

　　“有个疑问，我希望你可以解答我。”

　　顾鹤川眸光微动：“你说，我知无不言。”

　　我抿了抿唇，艰难开口：“你为什么突然坚定我就是金菱呢？”

　　顾鹤川笑了笑，神色有一丝怀念：“是如娘你不经意间跟我说，你给她留下过一句话。”

　　“如娘，你的复生来之不易，好好珍惜”

　　“就是这句话，让我坚定你就是金菱。”

　　我沉默不语。

　　没想到啊没想到，居然是这句话暴露了我。

　　当时，我只希望如娘可以好好享受这最后一年。

　　而端王妃与如娘素不相识。

　　绝对不会跟她讲这种话。

　　我不由的叹了一口气。

　　只觉得老天没有开眼，这都能让我暴露。

　　正当我陷入懊悔当中。

　　如娘突然醒了，唤着顾鹤川的名字：“顾郎？”

　　顾鹤川的视线瞬间移了过去，上前握住她的手：“如娘，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

　　我跟着看了过去，就对上如娘痛苦的眸光。

　　她泪如雨下：“顾鹤川，你为何就是不能放过我？”

　　如娘的情绪奔溃了。

　　说完这句话后，便放声大哭起来。

　　而顾鹤川站在一旁，眼眸之中闪过一丝痛楚。

　　我愣了半响。

　　这半年，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所幸，如娘给了我答案，她哀求着嘶喊：“我不想喝人血，我不想像个怪物一样活着。”

　　“求求你，让我去死吧！”

　　说着，她便要往床上撞。

　　我连忙扯住如娘，顺带拉开顾鹤川，嘴里赶他走：“你先走，我来安抚如娘。”

　　顾鹤川不放心，站在原地不动，神色有些迟疑。

　　我急了，冲他喊道：“快走啊。”

　　顾鹤川最终还是一步三回头的出去了。

　　直到没看见顾鹤川的身影，如娘的情绪才渐渐稳定下来。

　　见她如此痛苦的活着。

　　我后知后觉的感受到后悔，我和顾鹤川一样。

　　都在自私认为，她活着好。

　　却不曾想过，如娘到底想不想这样活着？

第34章

　　如娘仰起头。

　　对我露出了一个凄惨的笑容：“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

　　我抿了抿唇，犹豫了下，还是告诉了她真相：“其实，你只有半年可活了。”

　　“这个药只能管一年。”

　　如娘的眼里瞬间有了神采，她激动握住我的手，热切问道：“当真？”

　　见我点头。

　　她仿佛重新有了活的信念一般。

　　“太好了太好了，谢谢你告诉这个消息。”

　　她的感谢如此诚恳。

　　我心头却苦涩了起来，斗了这么久，我也累了。

　　是时候结束了。

　　这样想着，我向前一步坐在了她的床榻上。

　　神色慎重的向她介绍自己：“我叫金菱，是当初与你交换身体的那只金蝶。”

　　“我知道是你。”如娘笑着回应。

　　“我想把我的记忆传递给你，你愿意看顾鹤川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吗？”

　　我残忍的说着。

　　如娘的笑僵在脸上。

　　过了许久，她才点头。

　　见他点头，我便握住她的手，开始施法。

　　随着记忆一点点侵入。

　　如娘的神色越发痛苦，到最后缓缓流下两行泪。

　　过了许久许久。

　　如娘才缓缓睁开双眼，眼中闪过一丝惧意，颤声道：“这真的是顾鹤川吗？”

　　“真的好陌生，好可怕。”

　　跟着附和：“是啊，我都不认识他了。”

　　再次看向如娘，我的眼里满是坚决：“我会杀了他，你会阻止我吗？”

　　如娘沉默了良久。

　　最终，沉沉回了两个字：“不会。”

　　在解决顾鹤川之前，还有一个人需要对付。

　　原本我打算一个人来，金禾却是死也要跟过来。

　　无奈之下，我只好带着他一同去了。

　　我用小白猫再度引出了吴寻真。

　　她浑身散发着黑雾，神态比以往更加疯魔。

　　吴寻真一见到小白猫就发狂：“都是你这个小畜生，害我入魔。”

　　说着，手一挥，一股黑气就往小白猫身上冲。

　　我眼疾手快的抱起它。

　　吴寻真见一击不中，神色更加恼怒：“贱人，我要杀了你。”

　　我没有想要与她正面敌对。

　　而是扬声道：“你们还不出来吗？”

　　倏地。

　　一群人不知从哪儿冒出来。

　　吴寻真愣在原地，如同木桩一样，一动不动。

　　半晌，她恢复了一些神志。

　　看着眼前的这群人，竟然落下泪来：“长老，师傅……”

　　来人正是吴府的人。

　　吴府的人都是正气凌然，仇视着吴寻真。

　　不知是谁冒出一句：“都是她，才害得我们被打压多年。”

　　“杀了她！”

　　喊声震耳欲聋，吴寻真的泪也越发流的凶了。

　　她好似不敢置信一般：“我是寻真呀。”

　　可没人听她说话。

　　吴府的人已然将她当成了仇人。

　　一群人向着吴寻真冲了过去，可吴寻真却是连躲都不躲。

　　任由他们的兵刃砍向自己。

　　“果然是魔，都不会流血。”

　　最后的最后，吴寻真被乱刀砍死了。

　　她死得与金禾一样。

　　头颅被割断，四肢被砍断，内脏被搅碎。

　　我与金禾对视一眼，默默离开了此地。

　　“人，有时候比我们妖更可怕。”

　　金禾突的来了句感慨。

　　我生以为然。

第35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