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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步声，是司徒念下来了吗？

她无力的伸着手，唇齿间那个名字却怎么也没有力气呼出。

司徒念，你会发现我吗？你还会对我有一丝丝的怜悯吗？

渐渐的，意识开始涣散，直到陷入一片黑暗。

……

消毒水味刺激着宋灵华的鼻腔，她睁开眼。

司徒念就坐在床边，见她醒来，神色越发冰冷。

宋灵华张了张嘴，却是无言。

两人对视片刻，司徒念站了起来，他俯视着宋灵华，声音中带着戾气：“宋灵华，你想死，我就让你生不如死。”

满满的苦涩涌上心底。

宋灵华没想到他开口第一句居然是这句话。

她突然伸手，一把拔掉了正在输液的针头。

红色的血液从手背蔓延，她惊讶的发现，在拔掉针头那一刻，因为手上的疼痛，心却不痛了。

司徒念见她这样也不免一愣。

“这里是医院，你把我这心脏拿走吧。”宋灵华沙哑的声音轻而认真。

司徒念眼神暗了下来。

宋灵华又木木地说了句：“趁它还跳着，趁我还活着的时候。”

直觉告诉她，司徒念知道这颗心脏是谁的，否则他怎么一再提起。

对他来说，这颗心脏可能比她的命更重要吧。

她的话，竟让司徒念心中升起丝不安，他冷硬着语气：“你活着就是为了让它继续跳动。”

宋灵华眼眸一怔，唇角弯起一个苦涩的弧度。

原来，她真的只是个器皿。

司徒念把她带出医院，一路上，宋灵华紧紧地捏着手。

指甲陷进肉里不仅没有让她感觉到疼痛，反而心中的痛楚少了很多。

她有些贪恋这种不用吃药就能让她心平稳下来的方式。

两人回到别墅。

才一进门，二人便看见坐在沙发上的沈母。

沈母冷着眼看着宋灵华，语气厌恶：“看来在里面待了一年倒是老实多了。”

司徒念眉心一蹙，宋灵华手颤了颤，没有说话。

他坐了下来：“妈，找我什么事？”

沈母靠着沙发背，睨着宋灵华：“我要她的血。”

第五章 她不配

沈母的话让司徒念和宋灵华都愣住了。

宋灵华是RH阴性血，非常稀少，这个沈家人都知道。

司徒念紧绷着唇线，没有回应。

沈母又道：“你陈阿姨的女儿有凝血功能障碍，生孩子的时候可能会大出血。”

“然后呢？”司徒念余光看着一旁眼神毫无波澜的宋灵华，眯了眯眼。

她好像已经无所谓了一般的样子，让他一瞬心情复杂。

宋灵华其实已经僵住了，她听着沈母尖利的声音：“什么然后，当然是让她去抽点血备着。”

那语气理所当然，显然并不在乎现在的宋灵华能不能受住，而是想着趁着她还能抽的时候先抽。

这一刻，宋灵华感觉自己似乎是条缺水的鱼，无论怎么张大嘴，也呼吸不到氧气。

司徒念当她是器皿，沈母当她是血浆。

一个折磨着她的精神，而另一个则是摧毁着她的身体。

“不行。”

这时，司徒念却一口驳了回去。

宋灵华一怔，本来毫无波动的眼神一瞬亮了亮……司徒念这是在维护她吗？

而下一秒，那冷若冰霜的声线再次击垮她那薄弱的希冀。

“她吃了药，又输了液，血不干净了。”司徒念斜瞥着宋灵华，“而且她也不配。”

指甲再次陷进肉里。

却还不够缓解心里的疼痛。

她垂下眼帘，艰难地扯了扯嘴角。

宋灵华，你看你又自作多情了。

沈母说不动司徒念，而且想想他的话也有理，只能起身离开。

她瞪了一眼宋灵华，斥责了句：“不是疯就是病，沈家怎么摊上了你这么个丧门星！”

宋灵华双肩一颤，脸上血色褪去。

丧门星三字像是刀子一样捅进她心里，扎得她鲜血淋漓。

父亲死前的场景再一次在脑海中出现。

的确，她就是丧门星，不然怎么会家破人亡，失去父母。

沈母走后，就有人送了饭菜过来，满满当当摆了一桌。

司徒念走过去坐在主位，叫了一声：“过来。”

宋灵华抬眼，撞上他冷入骨髓的视线后才木讷地走过去，在离他最远的的位置坐了下来。

“吃饭。”司徒念不咸不淡地两字后却没有动筷，似是在命令她。

宋灵华却一点也不想吃。

从患了抑郁症开始，她的胃口也渐渐变差。

但她还迟缓地拿起筷子，只是三分钟才吃了两口。

她这样子让司徒念不由烦躁了起来：“你别逼我动手。”

宋灵华红了眼，抓着筷子手颤抖着：“我说心脏还给你，你不要，她要血你不给，你到底要我怎么样？”

她无奈而透着极尽悲哀的语气让司徒念心头莫名一窒。

“我说了，你活着只是为了保证那颗心继续跳，”他突然站起来倾身看着宋灵华，声音冷酷，“如果你吃不下，我可以帮你。”

宋灵华看着他，最终什么也说不出，只哽咽着，认命一般大口扒着米饭。

她不停地塞着，塞到最后吐了出来。

“咳咳咳……”

桌上地上一片狼藉，她伏在桌上，狼狈而不堪。

司徒念的手不觉紧握，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让他只想离开这儿。

他一下站起来，眉眼带着愠色。

“在我下来之前，我不想看到这些脏东西！”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上了楼。

宋灵华的手撑着桌子，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

如果知道从精神病院出来会是这样的光景，她宁愿永远待在那个地方，哪怕抑郁至死。

沉闷和窒息感又渐渐袭来，宋灵华捂着心口，目光不禁看向桌上的水果刀。

她不受控的走过去将它拿了起来，眼神变得空洞：“只有你不会让我心痛吧。”

第六章 杀人诛心

宋灵华从杂物间找出与一个空玻璃瓶，拿着刀，游魂一般走进了卫生间。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瘦弱不堪，滑稽的如同一个乞丐。

从前的自己是什么样的呢？至少有个鲜活的人样吧……

那时候司徒念也许是爱过她的？

可现在，他对自己应该只剩下厌恶了。

回忆再次给了宋灵华心口重重一击，痛的她落下了泪。

她拿起刀，朝左臂划了一下，鲜红的血顺时流了下来，滴进玻璃瓶中。

宋灵华舌抵着上颚，痛意直入大脑，却无比贪恋这种让她心平静下来的感觉。

她嚅动着苍白的薄唇：“你们想要的，我都给你们……”

楼下安静极了，书房中的司徒念反而安不下心。

他烦躁地丢开文件，起身下了楼。

餐桌上的狼藉引得他皱起了眉，而宋灵华却消失了。

“宋灵华！”司徒念喊了一声。

没有回应。

他眸光一暗，视线放在紧闭的卫生间门上。

司徒念走过去用力地敲着门：“我的话你当做耳旁风了吗？”

回应他的是一片寂静。

司徒念隐隐有些不安，他扭了扭把手，被锁了。

宋灵华那虚弱的模样突然在他脑子里闪过，她不会在里面出事了吧？

司徒念神情一醒，以肩撞门，数下后，门“嘭”的一声被撞开。

洗手台的水流了一地，瘫倒在地的宋灵华让他心陡然一揪：“宋灵华！”

司徒念飞快地将她抱起放到沙发上，语气带着连他自己都没发现的焦急：“宋灵华，你醒醒！”

宋灵华似是听到了他的声音，缓缓睁开眼睛。

她的眼神像是一潭死水，更像是被火燎过的枯原，苍凉而悲戚。

司徒念喉间像是哽着什么让他难以张口的东西，连同心都发闷起来。

“你不开心吗？”宋灵华沙哑的声音忽然响起。

司徒念一怔。

宋灵华却好像是真的疑惑不解：“看到我生不如死的样子，你怎么不笑？”

这个问题直直扎进司徒念心里。

他紧了紧牙关，想透过她的脸去想顾心妍。

他是为了顾心妍的心脏才留宋灵华在身边，而这个女人就是害死顾心妍罪魁祸首。

每想一次，他的心便能更狠铱驊一分：“宋灵华，你想知道什么叫杀人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