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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达达回到卓捺，坐在王帐中久久不能回神。

他不知道，到底为什么，苏玛连话都不愿意听完。

他是个混蛋，这一点他认了。

从前他冷眼相待苏玛，狠狠地伤害了她的心，他知道。

所以他才想补偿，想要弥补。

可是苏玛不给他这个机会，她说要取消两族的婚姻，她说要他放过她。

他放过她，那么谁又放过他？

卓达达茫然地看着虚空，觉得内心空空如也，又觉得好像被千万把利刃穿过。

苏玛的话萦绕在他的耳边。

每回响一遍，他的心就被凌迟一遍。

“王子，老可汗唤您过去。”有族人在王帐外说道。

卓达达稍稍回过神，应了声。

来到老可汗的帐中，卓达达跪下，仍是心不在焉。

老可汗看着他，语气冷漠道。

“卓达达，我命你，去攻打汗丹纳。”

第二十九章 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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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达达闻言抬起头，诧异震惊地看向老可汗。

“父汗，不是答应我，不会再对任何一个部落发起进攻吗？”

老可汗紧紧盯着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色。

“你知道什么！汗丹纳有富饶的物资，将他们的领地争夺过来，我卓捺可以安享十几年！”

“树敌太多，最后吃亏的还是卓捺！”卓达达皱眉道。

“卓达达，你是怎么回事？！”老可汗看着他，他早就觉得自己的儿子不对劲，“你是草原的男人，你应该无所畏惧！”

无所畏惧，就是因为他重生前无所畏惧，所以才会葬送了卓捺。

死过一次，他只想护住卓捺。

“父汗，请您深思！”卓达达贴垂着头，语气强硬，却又是恳求的。

老可汗沉默着盯了他许久，半晌，终于开口：“我可以不要你去攻打汗丹纳，但你要把达哈尔的公主娶回来。”

达哈尔的公主，不就是苏玛？

苏玛的那番话又在卓达达的耳边响起。

卓达达的心狠狠一疼。

“为什么？”他问。

老可汗很不满意卓达达，从前他说什么卓达达都会听命，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什么都要刨根问底。

“她出世之时引来白狼，是福星，你娶了她，说不定会保佑我卓捺。”老可汗冷冷道。

想起苏玛那样排斥自己的样子，卓达达失去了抉择。

“父汗，请给我些时间……”他垂下眼眸，眼底划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离开老可汗的帐内，卓达达失魂落魄地回到王帐，内心思绪乱如麻。

汗丹纳，是重生前覆灭卓捺的主力军，攻打汗丹纳无疑是为卓捺的命运埋下了悲剧的引雷。

可是苏玛……

卓达达疲惫地闭上双眼。

他要拿她如何是好？

……

这件事一拖再拖，一连拖了几日，老可汗终于大发雷霆，将卓达达叫到帐中，命令他必须做出个选择来。

卓达达跪在老可汗面前，咬咬牙，说：“我愿迎娶达哈尔的公主。”

老可汗点点头：“既然如此，便早日去达哈尔定下婚约。”

卓达达心中却有些打怵，他不愿看见苏玛连多看他一眼都不愿的模样。

“父汗，您派人去达哈尔吧。”

老可汗眼神复杂地看了他一眼。

达哈尔。

苏达木玛苏玛接待了来自卓捺的使者。

苏玛眉心深皱，心底浮现出一丝不太好的预感。

苏达木心中也奇怪的很，想着卓达达为什么没有亲自来。

卓捺使者献上一张牛皮：“达哈尔可汗，这是我们卓捺的联姻书。”

苏玛只匆匆瞧了一眼，便认出那是卓达达的字迹。

一瞬，她的心狠狠一震。

为什么，她不是说不会玛他成婚的吗？！为什么他还是一意孤行？

片刻，苏玛内心自嘲一笑。

他始终还是那个狂妄自大的卓捺王子，从不会考虑别人的感受。

苏达木接过那联姻书，细细读过，有些吃惊。

卓捺竟给了这么多彩礼。

他下意识看向苏玛，却见苏玛的神色不太佳。

“阿姐……”他轻声唤了声。

苏玛看过去，眼神似鹰一般锐利。

苏达木心下一惊，还是将联姻书递过去：“阿姐，你看，卓捺给的彩礼这么丰厚，可见诚意……”

苏玛却没有理会苏达木，而是看向卓捺使者。

“这联姻的意思，是你们王子的意思，还是老可汗的意思？”

卓捺使者一愣，心想要是说是老可汗的意思，倒显得王子不情不愿，便回答：“公主，自然是我们王子的意思。”

真的是他。

苏玛放在桌下的手悄然握成拳。

待卓捺使者离开后，苏达木问苏玛：“阿姐，你如何想？”

苏玛低垂着眼眸，看不清情绪。

“若是我不嫁，会如何？”

第三十章 篝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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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苏玛这样说，苏达木轻轻蹙眉。

“阿姐为何不嫁？卓捺是实力最强的部落，那卓达达也是草原上最勇猛的男人，阿姐嫁过去就是享福！”

享福？

苏玛不禁想起她在卓捺生活的那两年，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生活，只有在其中的人才知道是什么样的，旁人都是旁观者。

“你知道什么。”苏玛低声呢喃着，起身就要回闺帐。

苏达木没听见她说了什么，却还是拦下她，神情不解：“阿姐为何就不能为达哈尔想一想？”

苏玛顿住。

她为达哈尔想一想，谁又为她想一想？

也是，谁让她是达哈尔的公主。

她转过身，满眼失望地看向苏达木，她想问他：你可还曾记得，我是你阿姐，你有没有想过我想要什么？

可看着双眼中满是疲惫的他，她说不出口。

父汗额吉意外去世，全族的命运都交到了年仅二十岁的苏达木身上，他还是个孩子，却背负着一切。

他尚且没有埋怨什么，她难道要为了自己的婚姻而埋怨吗？

见苏玛不说话，苏达木着了急，达哈尔现在无比需要卓捺这个靠山。

“阿姐，是我没用，还没有足够的能力护住达哈尔，若是我有用一些，也不必阿姐委屈自己，嫁与他人。”他声音有些许哽咽。

听得苏玛心中一阵阵酸涩。

“我是达哈尔的公主，为达哈尔做些什么是应该的。”苏玛认命地轻阖双眼，“只是这件事，给我些时间好吗？”

苏达木连忙答应：“阿姐，你不必太过忧虑，我会为阿姐做好一切准备的。”

苏玛点点头，抬步离开了王帐。

卓捺使者回到卓捺，向卓达达复命时，卓达达的双手控制不住地紧攥在一起。

他怕在使者的口中听到达哈尔公主拒绝联姻的消息。

“王子，达哈尔没有拒绝联姻书，但是却说要考虑几天……”使者看着卓达达的表情，小心翼翼地说道。

卓达达松了一口气。

没有拒绝，就还是有希望的。

他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