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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谢络凝不是他们，当真开心不起来。

　　甚至觉得有人这般跟自己开玩笑，简直就是在冒犯她。

　　父皇母后双亡，她已经不想再看到任何人在自己的面前消失了，若是在经历这样痛苦的时候，只会让她更心慌。

　　这些人都不懂，便是因为一个小小的簪花就这般哄骗她。

　　她此刻心都是冷的，可开口，她却说出来违背内心的话。

　　“罢了，你若是喜欢，本宫便应下你。”

　　人人都说她做得不对，那现在她就来试一试，若是自己随波逐流一次，是不是就能让身侧的人都开心了呢？

　　且不说旁人，便是一直伺候照顾她的碧溪也是最开心的。

　　“殿下！这真的是太好了。”

　　“你若是就喜欢便好。”

　　她当真不挣扎了。

　　公主嫁人根本不能称心如意，她若是不听话，倒是人人都可以指责。

　　便是听从大家的选择，会如何？

　　甚至还带着一点点私心，殿试在即，宫中处处都有司珩的眼线，若是让他知道了消息，他会不会早些回宫？

　　她就是想要看一看，他是不是当真忘记了自己。

　　答应之后，谢络凝没有继续待着，对着身侧的碧溪抬手。

　　旁人不知道谢络凝，碧溪岂会不知？

　　皇族之人平日最讨厌的便是威胁，好比高青赫当初当众让谢络凝难堪，这一次凌阙的欺骗加上众人之下讨赏，亦是触碰了殿下的逆鳞。

　　且不说先皇和先皇后对谢络凝的宠爱，便是谢允，也未曾强迫过谢络凝。

　　一个凌阙怎么敢的？

　　先前碧溪还觉得二人般配，现在倒是什么话都不敢说了，扶着谢络凝往长乐宫走去。

　　后面传来“恭送公主”的声音，走出寿康宫之前，谢络凝还有一句吩咐。

　　“雪球交给王来处理，王来自会知道怎么做。”

　　这一句说话的时候，看着凌阙。

　　王来是司珩手下的徒弟，做事还算机灵，他会给雪球一个好去处的。

　　这件事到了这里也算结束，可谢络凝到底不怎么开心。

　　眼看着就要到宫殿，碧溪没忍住问了一句：“殿下可还好？”

　　“不好。”

　　谢络凝沉这一张脸，当真是恼怒了。

　　“先前婢子还以为那凌公子是个聪慧之人，可如今发现，他许是聪慧过了头……”

　　“他倒是聪慧，可他还是tຊ把本宫当成一个女子来看待。”谢络凝语气轻轻的，多了几分讥笑，“许是皇兄在前朝没什么威严，连带着他们也把本宫看轻了。”

　　上来便是讨个赏赐，便是他们想讨，也没问问谢络凝是不是情愿给。

　　生在这紫禁城，谢络凝看似好相与，实则是因为没人与她相争罢了。

　　确实如此，人人都觉得她好欺负，想要从她的身上下手。

　　只是因为她是女子，许多事无法明说。

　　“且看看吧，本宫最后到底会是怎么样的归宿……”

　　看看那个人最后到底会不会回来！

　　·

　　凌阙那日与谢络凝说的话，竟到了最后让整个京都的人都知道了。

　　公主与未来的张原谅，怎么看都是一段令人艳羡的佳话。

　　除去长乐宫以外，其他宫殿倒是对此有说有笑的，便是谢允，也觉得这算得上是一门好亲事。

　　“那凌家也算得上世家，这些年虽说没有在朝堂上当值，若是凌阙当了状元，朕也可提拔提拔。”

　　“皇兄，络凝只不过给他簪花，你倒是把后面的事情都想了。”

　　谢络凝浅浅一笑，对先前谢允说的话倒是没什么回应。

　　能不能当上状元郎还是一回事，就事论事，她也不过是给他簪花罢了。

　　左右只是一个簪花，断然不能让她把自己的后半生赔了进去。

　　谢允却没听出她的潜台词，还以为她在害羞呢。

　　“前些日子皇兄已经选好了未来公主府的位置，你切好好看看，到底落在京都哪个位置最好。”

　　“嗯，络凝记下了。”

　　谢络凝看着那递过来的公主府设计稿图，兴致乏乏。

　　送走了谢允，她第一个把靠近凌家的位置划掉。

　　“殿下，您当真不嫁凌阙？”

　　“你觉得他会是下一个状元郎吗？”

　　谢络凝没有直接回答，丢给碧溪一个反问。

　　这是前朝的事儿，碧溪不敢妄加揣测，下意识闭上了嘴。

　　面前的谢络凝放下了笔，看了一眼窗外，呢喃了几声：

　　“他也应该回来了，总不能这些破事都让本宫一个人来处理……”

　　先前对自己的誓言难不成也是说说而已吗？

　　他说过会保护她的。

第109章 离开

　　司珩回来的那日是殿试的日子。

　　回来第一次没有换衣裳，风尘仆仆走到了大殿，和谢允站在一起。

　　先前没人觉得紧张，可到了司珩出现，那些进士们多多少少有些紧张了。

　　殿试考的是策论。

　　便是策论，当朝天子倒也没有他身侧太监司珩懂。

　　考生们才有了几分骚动，司珩一个冷扫眼，当真震慑住了在场所有人。

　　气氛更紧张，所有人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避免自己在最后的关卡上摔跟头。

　　自然，司珩回来的消息也传到了长乐宫。

　　他人没到，倒是礼物先到了。

　　王来亲自把礼物呈上来，代替司珩朝谢络凝赔罪。

　　“掌印说了，他等会儿会来向公主赔罪。”

　　“这是掌印在西北的时候寻来的孔雀石和玛瑙，命人专门雕刻，做出了这套精致的首饰。”

　　“另外，掌印还说了，公主的事儿便是他的事情，他会知道如何去做的。”

　　从头到尾，依旧是毕恭毕敬。

　　司珩始终如一，把她当做公主，敬重她的身份。

　　便是逾矩，也觉得不会让她在众人面前难堪，下不来台。

　　他没有强迫过自己什么……

　　谢络凝脸上带了几分笑意，按捺住雀跃的心情，也不过是点了点头，与王来说自己知道了。

　　随后转身，佯装自己还在生气。

　　自然是生气的，她气司珩回来得如此晚，也气他什么事情都不跟自己说。

　　倘若是旁人若是生了病，肯定要大张旗鼓嚷嚷，甚至故意在她面前说一声，好得到一些赏赐。

　　便是那个救了奶包的小太监，也要摊开伤口，朝着她说自己受伤的程度对谢络凝表忠心。

　　她是公主，打赏下人的钱财还是有的。

　　便是不知道，司珩这一次会讨要什么赏赐。

　　她亦期待着。

　　·

　　殿试结束的时候，谢络凝已经在长乐宫等着了。

　　她与司珩大半年没见，心中难免会多想一些。

　　那边风沙如此大，说不定没有以前白了，黑黝黝的，一定会很丑吧。

　　谢络凝倒是希望他长得再丑一些，免得看到那张脸，她自己都有些自行惭愧。

　　人故意不在前殿等着，佯装自己在寝宫休息，念着司珩来的时候，自己应当如何让他再等等自己，便是和自己等他的信一样煎熬。

　　可谢络凝没料到，对方这一次竟在白日用了密道。

　　也让她看个清楚，司珩晚上都是如何来到自己的寝宫的。

　　“你这个奴才，好大的胆子呢！”

　　她有些生气了，快步上前，看到司珩的脸出现在自己眼前的那一刻，有没有多生气。

　　他确实黑了。

　　可也瘦了，原本单薄的身子看起来更加虚弱，便是衣袖都看起来更宽了一些。

　　还有面色有些憔悴，她便是想凶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凶。

　　“殿下，奴错了。”司珩缓缓从密室走出来，跪在她的面前，“奴太想殿下，不想在路上耽搁。”

　　宫中的流程规矩太多，只怕他还要准备一两个时辰才能见到谢络凝。

　　可沐浴之后，却只想第一个见到的便是谢络凝。

　　密室过来显然是最快的。

　　“贫嘴，你别以为这样本宫就不敢罚你了！”

　　她鼓着腮帮子，看着面前跪着的司珩，语气还是凶的。

　　可脸上的笑意藏不住，看着他在自己的面前低下头，可以不用隐藏笑起来。

　　司珩回来啦。

　　自己看到他的那一刻原来是如此的开心，她竟然也没想到，自己这般期盼他回京。

　　“奴知错了，殿下想罚都可以。”

　　司珩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冽好听，便是服软的语气，也让人感觉欢喜。

　　他向来如此，即便是如今身上有了军功，是手握重权的宦臣，在她的面前也只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