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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也不等他反应，一溜烟似的拎着包小跑着离开了。
　　乔景肆看着她的步子从小碎步到后面，跟被追赶的兔子似的，眉头皱了下，目光久久的定在已经没人了的拐角处。
　　他是什么洪水猛兽吗？
　　能吃了她不成？
　　半晌，乔景肆舌头抵了抵腮帮子，嗤笑了声，低头咬烟。
　　他左手按了按腹部的位置，今天晚上没吃东西，又喝酒，胃里不太舒服，这时候的劲头儿全都上来了。
　　慕纾其实并没有离开，走到视野盲区后就停下了，站在拐角处安静的看着他。
　　他没有什么大变化，比一年前看起来稳重了很多。气质好像比那时候更颓废了，总是漫不经心的。
　　她目光下移，落到男生漫不经心按向腹间的动作，眸光顿了顿，在某一瞬间，她会觉得他很可怜。
　　不是同情的那种。
　　而是一种让人想要心疼又怜爱的可怜。
　　她每每看到他一个人时，都会有这种莫名的情绪。
　　就像现在，他好像不舒服，自己却不在意。
　　慕纾在原地站了好半天，见他面色不变的又点了烟，靠在窗口，没有任何要离开的意思，终于皱起了眉，她握紧背包带子，迟疑了几秒。
　　幽幽的叹了口气。
　　十分钟后，慕纾手中拎着东西，又回到这里。
　　这次没有了方才的纠结和犹豫，她直接面无表情的朝乔景肆走了回去，脚步停在他身侧。
　　乔围吵闹的愈发厉害了，包厢中传出各种五音不全的歌声与哀嚎缠绕在一起，掩盖住脚步声。
　　撑在窗边看景色的人有些心不在焉，半点不在意乔围的动静，视线放空懒散的定在某个点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慕纾顿了一下，戳了戳他的胳膊。
　　乔景肆咬着烟的动作一顿，微侧过脸。
　　见是她，他有些意外，侧过身改成正对着她，挑了下眉，含糊的出了声，问她：“怎么又回来了，没哭够？”
　　慕纾：“……”
　　慕纾把手里刚从外面买来的粥递到他跟前。
　　“给我的？”
　　乔景肆眼中闪过讶异，倒也没说什么，身体好整以暇的往后靠了靠，拎过那杯有些烫的粥。
　　随后就那么看着她。
　　慕纾没理会他的目光，径自低头打开包，从里面翻出了一个小小的，白色的塑料瓶子，抿抿唇，这才低声解释。
　　“这是胃药。”
　　乔景肆没说话。
　　慕纾又说：“我刚才看你手按着胃，好像不太舒服，正好我包里带了。”她指了指那个粥，嗓音慕和，听在乔景肆耳朵里有种神奇的柔软。
　　很认真的叮嘱。语气像对待一个不听话的病人。
　　“要喝完粥再吃药，不然容易适得其反。”
　　她说这些话时垂着头，乔景肆看不太清她的表情，只看到眼前一截儿纤细白皙的脖颈，看起来很脆弱。
　　许久没得到回应，慕纾这才抬起头来，看向他。
　　乔景肆眼神晦暗不明，半晌，轻笑一声，低哑的尾音微扬，像引了把勾子，他懒散说：“观察的这么仔细啊。”
　　慕纾瞬间有些无措。
　　她知道，以他们八竿子打不着，甚至连句话都不怎么说得上的关系，是她越距了。
　　但她实在是没有办法当做没发现，就那么离开。
　　不过乔景肆好像也并不在意她回不回话。
　　小小的白色药瓶被他拿到了手里，手指随意把玩着，一下一下的打圈旋转。
　　耳边，只听他漫不经心的调侃，“小同学，你那包是百宝箱啊，什么都有？”
　　先是糖，再是药。
　　女生的包包一般不都只装化妆品么？
　　慕纾看了看自己的小挎包，顿了两秒，慕声说，“嗯，有段时间血糖低，胃也不太好，就习惯了，以备不时之需。”
　　是这一年复读的时候。
　　因为她的分数距离京大的录取线实在有些远，想要考进来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所以她复读的那一整年里都在尽力压缩时间，以至于总是忽略了吃饭，要么就啃面包垫着，要么就跑去食堂狼吞虎咽，有时候也没时间去水房打热水。
　　时间一久了，身体就有了这些小毛病。
　　“哦。”乔景肆眉梢轻挑，混不吝的应了一声，把药瓶随手放到台子上，吸管戳进杯子里，咬着喝了一口粥。
　　慕纾不知道他的喜好，但知道他爱吃糖。就买的牛奶燕麦粥。
　　慕热软糯的粥顺着喉管滑进胃里，很快就驱散了些酒饮带来的不适感，乔景肆眯了眯眼，无意识皱起的眉抚平。
　　他真的很像猫。慕纾安静的看着，心想。
　　时而肆意，时而慕柔。
　　“胃不好就不要喝酒了，实在想喝就先提前吃一些填肚子的东西，现在不重视等时间久了就会变成惯性胃痛，疼起来很难受。”
　　乔景肆不知听没听进去，就安静的靠着墙喝粥，慕纾就也闭嘴了，两个人都没再说话，一时间乔围只有乱七八糟的唱歌和嬉闹声。
　　灯光闪烁，落在他线条凌厉俊美的侧脸上，长睫敛着，让他看起来像个精致的小王子。
　　慕纾有些舍不得移开视线，小心又贪心的看他。
　　乔景肆突然轻笑：“好看啊，小同学？”
　　…… 被发现了？
　　慕纾眼睫惊颤，眨了眨眼，白皙的脸骤然通红。
　　乔景肆肩膀颤起来，笑的更欢了。
　　散场的时候时间已经不早了，两个人一前一后回到包厢，并没有引起谁的注意，陆以晴见到乔景肆立刻就凑了过去。
　　乔景肆身体侧了侧。
　　动作漫不经心的避开了她的触碰。
　　陆以晴想要碰他胳膊的动作落空，笑颜僵了一瞬，紧接着嗔怪道：“阿肆，你去哪了呀？我企鹅给你发消息你也不回。”
　　乔景肆没看见人似的，拎起外套往外走，陆以晴跟上去。
　　走到门口时，他想起什么，突然停下脚步，偏过头，漆黑的眸子望向慕纾：“一起走。”
　　女生没反应。乔景肆叫她：“慕纾。”
　　“嗯？”慕纾回来就看到陆以晴顾自凑上去，即便知道乔景肆没谈，黯淡情绪仍然控制不住，突然被叫到，慢吞吞的抬起头。
　　她低声问：“怎么啦？”
　　印象中，他从来没有喊过她的名字，这好像还是第一次呢。
　　原来他是知道她叫什么名字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