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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她过来的传令兵有些尴尬地挠头：“他们只是在开玩笑，叶小姐别介意……”

“没事。”

余梦聆摇了摇头，拦住传令兵想叫魏书城的动作，转身离开了这里。

离开军区，她才终于觉得自己喘得上气。

那盒巧克力在她手上转了一圈，最后进了垃圾桶。

回到家，屋里空空荡荡。

孤寂的气氛让人觉得发冷。

余梦聆颓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柜上她和魏书城前几年的合照。

她穿着白色的礼裙微笑，被一身军装的他拥在怀里。

两人的脸上，都是灿烂的笑容。

她摸出一个红木盒子，展开从前两人来往的书信。

“梦聆，今日天冷，勿忘添衣。”

“梦聆，我今天的工作已经结束，想和你见一面。”

“梦聆，半月不见，如隔三秋。”

……

魏书城是个不善表达的人，可寥寥数句也能看出对她的爱意。

但后来两人变成用手机发短信，关心却越来越少。

魏书城最后一次给她发的短信已经是两周以前。

他说：“军区事多，勿念。”

外面忽然下起了大雨。

异常的静谧让余梦聆很不安，心脏突突的跳。

她抱着那些信蜷缩在沙发上，脸色苍白。

“我没有生病……书城最爱我了……”

她昏昏沉沉的，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忽然，门被推开。

听见声音，余梦聆恍惚看去，眼眶还泛着红。

看见他回来，她的眼睛微微发亮：“书城，你怎么回来了？”

魏书城却皱眉看着她：“昨天晚上你去了军区？”

余梦聆顿了顿，明明她没做错什么，却有些手足无措：“我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

看着她这幅样子，魏书城没来由觉得烦。

“下次别去了。”

他像平时对下属那样命令她。

沉默两秒，才又补充一句：“这次训练很快就结束了。”

结束了，就会陪她吗？

可她已经不敢有期待了……

余梦聆垂下眼睛，喃喃应了声：“好。”

又起身，不想再聊这个话题：“我去给你烧水洗澡。”

魏书城看着自己身上滴水的军装，默许了。

灶台旁，余梦聆摸了摸自己冰凉的脸，深深呼出一口气。

待了很久，她才走出去。

“书城，水烧好了……”

话没说完，她看见魏书城捏着一个药瓶，沉着脸转身看向她。

开口就是冰冷的质问：“你骗我？”

余梦聆愣在原地，认出那是她已经吃完了的阿米替林。

而魏书城却从中倒出了几颗维C片：“抑郁症？”

“余梦聆，骗我有意思吗！”

第4章

余梦聆脸色一白，浑身控制不住地发起抖来。

“不是的书城，你听我说，我只是不想再吃那个药……”

魏书城对她的状态视若无睹，满是讥讽地打断了她：“我看你不该去做歌手，该去演戏才对！”

“骗也该骗像一点，吃维生素未免太假！”

他说着把瓶子一扔。

“砰”的一声响，像块大石头砸在余梦聆心上。

余梦聆开始觉得呼吸困难，话也说不完整：“不……不是的。”

“我最近演唱会，我吃了药后就睡不着，我觉得头痛……”

她感觉浑身难受，开始无意识去抓自己的头发。

那个药只要吃下去，她就会觉得心跳声在耳边放大了无数倍。

她总是头痛，还没来由的流鼻血……

所以她停药，给换成维生素。

可魏书城脸色冷沉地看着她，一个字也不信。

沉默着转身就要离开。

余梦聆连忙上前拉他，苦苦哀求：“书城你别走……”

魏书城看着她，迟疑了两秒。

最后还是甩开她，大步离开！

门被粗鲁地甩上。

余梦聆痛苦地蜷缩在沙发上，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流。

过了很久，她抓起那些维生素，一颗一颗地往嘴里塞。

合着眼泪，刮过嗓子，生生咽下去。

演唱会继续，一场接着一场。

北京是余梦聆巡演的第一站，最后又回到这里举办最后一场。

算是完美的句号。

演唱会开始前，余梦聆却被突然出现的母亲给拦住。

蓬头垢面的母亲扑通一声跪在了她的面前，唉声叹气地哭喊。

“梦聆，你可怜可怜你老娘吧！那些人说再不还钱，就要砍我一只手啊！”

余梦聆心头颤动，可还是退后一步。

“当初你为了打麻将，让邻村的周大爷两万块钱把我买走。”

“半夜偷偷给他开门，差点连茵茵也一起害了。”

“我带着茵茵逃跑，你却到处跟人家说是我要卖妹妹好去大城市读书……即使这样，成名后我依然好吃好喝地养着你。”

“可你还想把茵茵卖给有钱人当你的下一台提款机……”

“我不会给你一分钱的！”

话音未落，只听“啪——”的一声。

叶母神情扭曲，一巴掌抽在余梦聆脸上。

“我是你娘！你难道要眼睁睁看着我去死？娘辛苦把你养大，你赚了这么多钱，为什么不给我一点？”

“余梦聆！你敢这么对我，你一定不得好死！”

余梦聆双手攥紧，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但皮肉的痛楚完全比不上心中的苦闷。

琴姐终于带着保安来，将叶母拖下去。

而亲妈对女儿的狠毒诅咒，让所有人都不寒而栗。

安静下来，琴姐担忧地看着余梦聆：“梦聆，演唱会……”

余梦聆深吸了口气，坐到梳妆台前：“替我盖住巴掌印，我会唱完。”

音乐声响起时，她提着华丽的裙摆一步一步走上舞台。

每一步，都有更加厚重的光芒覆盖她的身体。

演唱会如期举行，天南地北的粉丝们热情沸腾。

到了最后一首歌，余梦聆看着台下的歌迷，突然心中一动。

她拿起话筒：“今天是巡回演唱会的最后一场，对我来说，这一刻很重要。”

“此时此刻，我想和人生中最重要的一个人分享。”

是不是要公布男友身份了？

台下欢呼忽然变成喧闹。

余梦聆拿出手机给魏书城打了过去。

可是一秒，两秒……

嘟声持续不断，直到电话自动挂断，那边也没有人接起。

余梦聆期待的神情失落下去。

她站在台上，有些无措。

突然，有粉丝大声喊：“梦聆，你还有我们！”

余梦聆怔了怔，眼睛被泪冲得温热。

她强撑着笑起来，：“谢谢大家……其实我很想和一个人，一直一直走下去。”

“但似乎，并不能如愿了。”

“最后一首歌送给大家，希望我们……都能好好爱自己。”

歌迷们再次听到那柔美的嗓音。

“谁无意提起，及时被记起，放在回忆某一刻老去……”

“满路荆棘也走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