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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呈没接，也没开车，就那么侧着身子把她盯着。

　　南知眨眨眼：“怎么了？看什么？”

　　男人的视线没移走，他甚至微微向左倾了点头，像是要把她的脸盯出花来。

　　“看一下有没有接错人，是不是我女朋友。”

　　南知：“……”

　　到底没忍住，她还是笑了，“现在才确认，是不是晚了点。”

　　她解开围巾，不再受他逗，挤出一粒花生米大小的护手霜到封呈手背上，“自己攃。”

　　男人勾唇轻笑，慢悠悠把护手霜揉匀，转回身去，专心开车。

　　下雨天人容易犯懒，两个人今晚没打算在家做饭。

　　封呈驱车去了离医院最近的一家综合商场，天气冷，两人决定去吃焖锅。

　　因为雨天的缘故食客很少，咨客在门口见到他俩很是热情，正要往里迎进门，南知忽然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一只小手抓住。

　　她低头，发现是一个四五岁左右的小男孩，一只手抱着玩具，小脑袋正东张西望。

　　南知顿住，下一秒小男孩抬头与她对视上，两双眼睛都是一愣。

　　但紧接着，小朋友意识到自己牵错了人，表情马上变得慌张，他又开始左右张望，圆圆的嘴巴也瘪起来：“妈妈，我要找妈妈……”

　　南知蹲下身安慰他，没多会儿小男孩的父母就找了过来。

　　原来这一家人是在旁边餐厅吃饭的，刚点完菜，一转头就发现孩子不见了。

　　小男孩被他母亲抱了过去，连忙向南知道歉，等转过身，抱孩子的女人就走得飞快，脸上表情也山雨欲来，气呼呼对跟在后面的男人说：“你说让你看会儿孩子都看不好，要你何用……”

　　等到这对夫妻进了旁边的餐厅，南知才收回视线。

　　结果一扭头，发现封呈还盯着那个方向，一双轩眉微微轻蹙。

　　“进去吃饭？”

　　封呈转回脸：“好。”

　　点完菜，南知去了趟洗手间，回来的时候发现封呈在跟人打电话。

　　她没打扰，默默坐下后欣赏窗外的夜雨，等封呈打完，他主动解释：“我爷爷奶奶之前去了三亚，今天回来。”

　　南知转头问：“是让你回家一趟吗？”

　　封呈把手机放边上，“是，不过我说和女朋友吃饭，他们叫我好好陪你。”

　　南知：“……”

　　她对封呈的家庭成员了解不深，唯一见过的封母在她印象里也是个模糊影子，而且那影子也不太美好，回想起来只记得当初的难堪。

　　南知顺势就问：“我们的事，你跟家里说了？”

　　“不然呢，”封呈看着她说，“我又不像某人，谈个恋爱像地下党接头。”

　　南知忍不住瞪他一下：“你爷爷奶奶，会不会对我有意见？”

　　“有什么意见？他们高兴还来不及。”

　　服务员这时候送来饮料，是一扎暖呼呼的花生浆。

　　封呈拿过玻璃杯，倒一杯放南知面前，语气慢悠悠：“不会有人对你有意见，就算有，也无所谓。”

　　看她一眼，眼神幽深而认真，“所以，你别想乱七八糟的事。”

　　南知眼睫颤了下，摸着玻璃杯道：“我没有。”

　　她曾经承诺过，不会因为别人的阻挠而和封呈分手。

　　当年封母来找她时她都没有放弃这段感情，如今他俩已经能完全掌控自己的人生，自然更不会了。

　　焖锅很快送上来，大虾拼牛肉，揭开盖子便是一股浓郁的酱香，引得人食指大动。

　　南知是真饿了，但她饭量小，封呈还没吃完她就撑了。

　　服务员送来甜品布丁，于是她放下筷子，一边吃布丁，一边刷手机，一边等封呈。

　　过了会儿，听见对面男人问：“在看什么？”

　　南知：“贡贡的罐头该补货了。”

　　封呈看着她头都不抬的专注模样，漫不经心开口道：“不急，家里还有。”

　　“吃不了几次，”南知滑着手机屏幕，说得有理有据，“今年春节早，有的店很早就会停发货，下周就是元旦了，你还想什么时候再买？”

　　封呈慢慢放下筷子。

　　他喝口水，微微抬起眉梢，似不经意的语气：“你对贡贡很上心。”

　　“不然呢？要养，不就得对它负责？”

　　南知终于停了划手机的动作，抬眸看向他，一双水润的眼睛里光影闪了闪，忽地笑问：“你不会连贡贡的醋都吃吧。”

　　封呈淡然解释：“只是在担心，以后我的家庭地位而已。”

　　南知舀一勺布丁，清甜的口感在嘴里炸开，她单手托着腮，“有什么好担心的。”

　　“不用担心吗？”

　　封呈懒懒垂眼，语气轻飘飘，“现在还只有贡贡，以后结婚，难保我不会变成赚奶粉钱、看孩子的工具人。”

　　正品尝布丁的南知呛了口。

　　封呈很体贴地递过来一张纸巾。

　　南知接过擦了擦，又喝掉半杯水，红着脸瞪他：“你是不是想得太远了！”

　　但封主任向来是个高瞻远瞩的人，在遭到女朋友质问之后，他不仅没就此打住，甚至还语不惊人死不休地再次冒出了句：“或者，丁克也行，我们本来就浪费了十年，剩下和你在一起的时间，每天我都想珍惜。”

　　南知瞠目结舌。

　　一阵无言后，她缩了缩脖子：“吃你的饭吧……”

第114章 今年想过圣诞吗？

　　一场关于生育的话题，莫名其妙的展开，又莫名其妙结束了。

　　吃完饭，从餐厅出来，封呈没去找下车库的直梯，而是拉着南知往楼下走。

　　这会儿时间还早，七点刚过，南知看他目的地明确，不由问了句去哪儿。

　　封呈解释：“快新年了，给长辈们买点礼物。”

　　于是，两个人就在商场逛了起来。

　　临近年底，商场开始有了些新年置景，倒是圣诞的氛围很淡，逛了两层楼，也只在两家快时尚百货店瞧见点圣诞元素。

　　南知扭头问男朋友：“今年你想过圣诞吗？”

　　封呈低眸看过来：“都行，反正我们都是在一起。”

　　南知：“上次咱俩一起过圣诞，还是高三。”

　　就是那次圣诞，封呈把贡贡送给了她，本以为那之后的每一年他们都会一起度过，不曾想世事无常，最后两人竟生生分别了十年。

　　“那就过，”封呈瞥她一眼，云淡风轻般的语气，“那天正好是周六，你不用值班。”

　　南知愣了下，她没想到封呈居然连她那天上什么班都算过了，这很难不让她怀疑过圣诞这件事是不是早就在封呈的计划之中。

　　说话间走进了一家玉器店。

　　封奶奶好玉，玉养人，封呈打算给老人家买一套。

　　南知替他参谋，也没忘继续着关于圣诞的话题：“算得那么清楚，是不是早就想过圣诞了？”

　　封呈的视线从柜员拿来的册子上移过来，目光深深：“嗯，连怎么过都计划好了。”

　　柜员一脸笑容看着两人，南知看着封呈，两秒后她好像领悟了什么，脸红了。

　　封呈却没再说什么，眸底笑意一闪而过，之后十分淡定地扭回头，继续翻册子，然后让柜员拿玉出来看。

　　玉是好玉，价格也很美丽，封呈眼都不眨，给封奶奶买了套手镯，还给夏静买了枚坠子。

　　等出了玉器店，男人揽住她的肩膀，微微歪头，盯着南知看了好半天。

　　南知被盯得头皮发麻：“看什么？”

　　“看你脸，为什么红。”

　　南知顿时明白过来，他在逗她。

　　她瞪回去，却被男人揉了把头发，听他带着丝笑意的声音响起：“我想周六带你去见我爷爷奶奶，你以为我想怎么过？”

　　“……”

　　南知把头低了下去。

　　见她居然是这个反应，封呈的眼底微沉，唇角的笑也随之淡了点。

　　他收紧了手，“知知？”

　　南知睫毛颤了颤。

　　她重新抬头，就见男人一双眼睛幽暗晦涩，里面的情绪不难分辨——

　　那是紧张。

　　南知微怔。

　　但随即，一种难言的酸软在心里发酵，让她的声音也温柔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