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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心里漏了一拍,她正想示意白傲杀噤声,却听白傲杀指了指史馆的破旧门板,“里面没人。”
白傲杀将门合上,拉着她一同藏在史馆中的竹简书架之中,孟追欢的声音细若蚊蝇,“白傲杀,你这是什么意思?”
白傲杀轻蔑一笑,“你们不是想造反吗,我这是来帮你们的啊。”
孟追欢轻叹一声,“兵权只有秦王有,阿眉的父亲能调来的兵……不足以稳住长安。”
白傲杀忽而抽起一卷卷轴递给她,她信手翻开,这竟是《资治通鉴》中的玄武门之变,吓得她惊呼一声。
“孟娘子,当你划破李承珩的脸的那一刻,储位已定,他们就又做回了孺慕的父子。”白傲杀还不忘拍了拍她的肩膀,“孟娘子,设局要草蛇灰线、埋笔千里,下次可不要这么心急了。”
孟追欢拨开白傲杀的手道,她只觉得这话说得她也没什么底气,“秦王他志不在紫宸殿上……”
“究竟是志不在紫宸殿上,还是现下还坐不稳紫宸殿,娘子自己心里清楚,”白傲杀冷眼瞧着她,“秦王是军功王爷,却与文臣没什么交情,娘子如今在朝堂上对他还算有几分用处,等再过段时间,秦王接受了文臣的投诚,又培植了自己的羽翼…..又置娘子于何地呢?”
“娘子自信与秦王情比金坚,若是秦王登基,是会让娘子留在后宫一胎一胎生孩子,还是放任娘子在前朝做女官呢?”
孟追欢闻此语深吸一口气,她虽明知他意在挑拨,但她却反驳不得,“秦王许诺过我……不会让我困在后宅之中……”
“你竟然信男人的承诺?”白傲杀眼中的笑意越发强了,“是做皇帝的阿娘,还是做皇帝的老婆更为舒爽,这事需要选吗?”
“当然是自己做皇帝最舒爽,”孟追欢深吸一口气,又道,“你为何要帮我?”
“因为我和娘子想做的事情是一样的,秦王和我素有龃龉,他坐上皇位,对我可没什么好处,”白傲杀将那卷轴又重新放回到书架上,“孟娘子现在不答应没关系,你很快就会知道,李承玠既没有如李世民一般被逼到不兵举玄武便是死路一条的地步,李忧民更不可能做心甘情愿泛舟海池的李渊。”
孟追欢送走白傲杀后,便躲在史馆中专修国史,明明为枭为獐、背孝忘忠的贼臣逆鬼,她如何写也凭空写不出一朵花来。
她便早早溜出了史馆,骑马去了明光军中,她却不是去找李承玠,而是约了那日苏出来喝酒。
那日苏听到要喝酒的消息,乐颠颠地连巡营都不巡,就拉着她跑到了酒馆里。
还未等酒肉上齐,孟追欢便追问道,“那日苏, 你们军营里怎生太平年间都不得闲,这几日都在忙些什么呀?”
“其实没什么大事,”那日苏不忘压下声音对着孟追欢低低道,“我偷偷告诉你,其实大部分军士这几日都回家过年了,我们不过是借着训练之名,拿了好马出来在军营里打马球。”
孟追欢愣了一下,“我看秦王他老是回家回得很晚……我这才问你的。”
“孟娘子你莫要忧心……我们真的只是打马球……偶尔还上山打打猎,”那日苏只以为她是来查李承玠的岗,“他绝对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
孟追欢点了点头,“那日苏,这几日秦王有没有跟你提到一个地方?”
“哪里?”
“玄武门。”
那日苏沉思片刻,终于道,“这里是个马球场吗?”
孟追欢扑哧一笑,“要是真的只是一个马球场就好了。”
“不说这些了,”孟追欢举起酒杯,将杯中的郎官清一饮而尽,“人生行乐趁年少,何妨一夕怕醉倒,那日苏,我们再饮一杯,一敬长生天,二敬地母娘娘,三敬……敬马球场吧。”
孟追欢的酒品在这连日的酩酊大醉中,总算是好了些。她再也不会只要一喝酒,就吵嚷着要将李承玠当马骑。
李承玠似是也自行体悟出一套对付醉鬼的法宝,她若是要胡言乱语,他便附和她;她若是要倒头就睡,怕她半夜想吐,也要先哄着喝了解酒药,还要时不时看两眼她是不是吐了,别被自己的呕吐物给呛死了。
这天夜里,孟追欢似醉非醉,似昏非昏,只是脸颊上染了两团醉酒的酡红。
李承玠拿着那碗解酒药,轻轻用嘴吹着,“欢娘,喝甜汤了,是你最爱喝的甜汤,可香了。”
孟追欢瞪着他,“这根本不是甜汤,你少来骗我。”
“今天没醉?”李承玠用手在孟追欢的眼前晃了晃。
“这是鸡汤,是我最爱喝的老母鸡汤。”说罢孟追欢便从李承玠手上抢过那碗汤灌入喉咙。
李承玠轻笑了笑,又蹲在地上就要替她脱鞋,“那我们将衣裳换了然后睡觉好不好。”
“我可不要……”孟追欢一脚将他胸前的衣襟踹脏,他却也不恼,就蹲在那里听她说着胡话,孟追欢悄声道,“今晚我有大事要做!”
李承玠附和着眼前这个醉鬼,“什么大事?”
“我要去玄武门兵变!”
李承玠被她这话着实吓了一大跳,他忙去捂住她的嘴巴,又想着反正四下都是亲信,就松开了手,任由她胡言乱语。
“照夜白,我们该造反了,再不造反我们就老了。造反是人生的常态,忠孝才是生命中的意外。现在过完年了,正是造反的好时节……”
李承玠吐出一口气低低道,“你真的……算了我和醉鬼没什么好说的。”
孟追欢忽而伸手抱住他,“照夜白,我们真的不造反吗?”
李承玠听到她这一句分不清究竟醉了几分的话,他低下头,正打算查看起她是真醉还是装醉,却见她已然躺倒在壶门榻上合上双眼,俨然一副醉卧酣眠的模样。
他拿起巾帕蘸了热水,在孟追欢的脸上慢慢擦拭着,他试探性的喊了两声欢娘,却见孟追欢毫无反应,想来是已经睡熟了。
“欢娘,虽然说阿爷将我一丢就丢在长安这么多年,可是在我小的时候,他也曾教我弯弓拉箭,带我去山中射雕跑马,在我生病的时候,他也会去寺庙中替我立碑祈福……”
李承玠见孟追欢毫无反应,他又继续说道,“他虽觉得我们俩的事让他脸上无光,但他再生气还是同意了……他这样恨薛氏,但因为他知道我爱你,便从未牵连过薛氏的母族……我知道他这样疼阿训,是想弥补我的幼时的遗憾……”
孟追欢只觉得有一滴热泪似是沾在了她的脸上,她却被烫得睁不开眼睛。
她很想告诉李承玠不是这样的,她的阿爷不会动辄打骂她,不会将她扔在一个地方数十年不管,也不会等老了之后才后悔,然后将孙辈娇惯的不成样子。
可她要如何开口,她要如何告诉眼前只有在以为她入睡时才敢在黑夜中低低啜泣的李承玠——你的阿爷一点也不爱你,你只是他宰割天下、问鼎山河的点缀,只是在战讨征伐、社稷伟业之外,他愿意分给你这个还算成器的儿子一点可怜的爱。
孟追欢终究还是未曾开口,只是当李承玠吹灭最后的烛火,爬上壶门榻时,将他依偎得更紧了些。
第二日,孟追欢却没有宿醉后的头痛欲裂,赤豆陪着她吃了一碗鸡肉粥后,她才对着赤豆道,“你替我准备两份银子,送到王五娘和白三郎手中,贺他二人不日新婚之喜。”
赤豆点了点头后道,“我这就去备下,可要我传什么话吗?”
“tຊ你和王五娘说,我祝她早日丧夫,和我一样做一个逍遥快乐的寡妇。”
赤豆扑哧一笑,“那这话我可得悄悄和王娘子说。”
“至于白傲杀,你就告诉他——我欲攀龙见明主。”
65:玄武门前起仓卒
自那日送过新婚贺礼后,白傲杀便向她回了信,信中说“谢谢她的祝福,他一定和妻子琴瑟和鸣、爱意绵绵、永结同心”,又说邀她去司天台观星。
孟追欢选了一个星辰辉辉、银河泄光的春夜中,登上了白傲杀所在的司天台。
司天台耸立在长安城的东北角,天文仪器分布其间,又有羊皮星图置于墙上,书了“黄道星辰朝北向,紫霄日月傍南州”的楹联。
孟追欢用手轻轻抚过那星图,“今夜天晴无云,白少监可观测到了什么天象?”
白傲杀低声道,“